踏上寶船之後,阿拉更是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一樣,連船繩船錨都要去搗鼓一下。

每當發現一個新東西,就會忍不住跳著腳驚呼。

陳堪笑而不語,只是任由他看。

這一次陳堪來南洋,除了解救鄭和與重新謀劃南洋一事之外,也有展銷大明的戰船這一目的。

江南造船廠目前正在研究新一代寶船,據說長度超過了六十丈,寬度接近三十丈。

比大明現有的寶船都要大上三分之一,而且採用最新的人力驅動的螺旋槳動力。

研究大船可是要花錢的。

大明那麼多即將淘汰的戰船,總要找個去處。

相比直接拉到船廠進行報廢處理,賣給南洋這些小國家無疑是一件非常具有價效比的事情。

這一次阿拉同樣是抱著購買海船的目的去大明的,他想看,那就隨便他看好了。

將使節團安排到船上住下,將士們各就各位,陳堪一聲令下之後,縮水了一半還多的船隊便順著朝著東方駛去。

豔陽高照之下碧波盪漾,陳堪終於可以脫下盔甲。

進入蘇門達臘島這些日子,陳堪基本上是甲冑不離身,身上都捂起了大片大片的熱痱子。

隨行的軍醫將一種黏糊糊的液體倒在陳堪身上抹勻,看著噁心,但抹在身上涼悠悠的。

陳堪只穿著一條四腳褲衩,愜意的趴在躺椅之上。

一頂巨大的遮陽傘遮住了濃烈的日光,邊上再擺上一張小桌子。

桌子上是各類零嘴,當然,也少不了酒。

一口零嘴一口酒,陳堪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舒坦。

陳堪的親衛們大多是江南人,水性都很好。

許多人便脫得光溜溜的,一個猛子扎進大海之中,在大海之中暢遊一陣,總能給陳堪撈上來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什麼通體火紅的海魚,比陳堪手腕還長的海螺,甚至還有一堆海膽。

於是,陳堪的晚餐就多了一道生淹海膽。

這個時代的大海,物產豐富得令人髮指。

一柄木刀,一個小勺,就是陳堪開海膽與吃海膽的工具。

當然,這種外面全是刺,內裡也沒多少肉的東西,陳堪也就是吃個新鮮。

真正能填飽肚子的,還得是巨大的響螺。

只需放在淡水之中吐一個下午的沙,巨大的螺螄殼就正好可以用來做烹飪的工具。

軍中的伙伕對於如何烹飪這些珍貴的海貨有著絕對的權威。

一盆碳,一個鐵絲網,響螺放上去烤著,烤到螺肉緊縮之後,掏出來切去內臟。

再將潔白的螺肉繼續放回去,從大明帶來的烈酒倒進去煮湯。

螺肉吸滿了美酒,蔥薑蒜剁泥,佐以山西的陳醋陝西的醬油做成的料汁一股腦的倒進去。

以錫箔紙封口放回碳盆以小火炙烤上一炷香時間。

就著一殼鮮香撲鼻的螺螄肉,陳堪足足幹了三大碗米飯。

“嗝~”

扒完碗裡最後一口飯,陳堪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回程的路要比來時輕鬆許多,就連廚子的手藝都進步了不少。

定下明日吃蔥爆魷魚之後,陳堪放下了碗筷。

夜晚的天氣依舊有些悶熱,吃飽了肚子,陳堪走到甲板邊上吹起了海風。

海上,點點星光分佈,讓人有些分不清那是天上的星辰還是船上的火光。

恰逢此時,十餘點光芒自大海對岸亮起,並迅速朝著陳堪所在的方向而來。

陳堪第一時間問親衛要過來千里鏡。

看見船隻的制式之後,不由得咧嘴一笑。

船隻是大明的水師戰船,想來應該是宋青無疑了。

不多時,兩支船隊合流,宋青順著船梯爬上了甲板,快步小跑到陳堪面前。

“侯爺,都搞定了。”

陳堪自然知道宋青說的搞定是什麼意思。

從今往後,世人只會知道倭國使節進入大海之後便失蹤了,沒有人再會將此事與大明聯絡起來。

只要大明的名聲得以保全,也不枉陳堪親自去算計後松雅子這麼個小女子了。

“幹得不錯。”

誇獎了宋青一句,陳堪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侯爺,那倭國那邊,咱們大明就真的坐視不管了嗎?”

聽見宋青的疑問,陳堪只能說宋青這娃是真實誠,直到現在還認為自家侯爺對倭國使節動手,只是單純的不想去救倭國了呢。

陳堪神秘一笑,搖搖頭道:“當然不是,倭國怎麼說也是我大明的藩屬國,女真野人膽敢進犯倭國,大明自然是要發兵問罪的,不過不是現在。”

考慮到宋青也算是自己的心腹,而且他也有意抬舉宋青為福建鎮守使,陳堪便不著痕跡的朝他透露了一些訊息。

當然,把話說透那是不可能的。

宋青能悟到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不等宋青再度發問,陳堪便揮手趕人了:“行了,你忙碌了這麼久,先下去好好休整一番吧。”

宋青一愣,抱拳道:“那,末將告退。”

陳堪嗯了一聲,率先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已深,船隊逐漸沉寂了下來。

陳堪陷入了夢鄉,與陳堪一同陷入夢鄉的還有船隊之上一大半的將士。

剩下來的,都是值夜的巡航的人。

值夜是為了防備海上的敵人,巡航是為了探明船隊前方的航道上是否出現暗礁。

一般來說,已經成熟的航道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暗礁的。

但大海是不可控的,誰也不知道海底究竟是什麼情況,有可能一場地震,又或者一座海底火山的噴發,就能毀掉一條成熟的航道。

......

......

船隊出了海峽,路過獅子國時,陳堪特意讓船隊在獅子城前方港口上停駐了一天。

本來是想著投桃報李給獅子國撐一下腰。

但在得知獅子國的國王竟然換人了以後,陳堪就不得不強忍著肉痛給獅子國的現任國王,前任大相準備了一份厚禮。

儘管劉耶給朱棣準備的大禮更加豐厚,但架不住陳堪私人送的禮物走不了公賬啊。

真的沒法不肉疼。

一天之後,陳堪辭別了對大明依依不捨的劉耶,帶著船隊繼續上路。

只是剛剛走出沒多遠的距離,便聽得前方的巡航戰船來報,船隊即將駛入雷暴區,且雷暴區還伴隨著颶風。

陳堪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到雷暴與颶風,只得下令船隊朝陸地的方向靠攏,並降低航行的速度。

船隊逐漸進入雷暴區,巨大的風浪撲面而來,即便是陳堪所乘坐的寶船也顛簸得像是無根的浮萍。

所有的船隻都收起了桅杆與船帆。

陳堪發現他提前定好的應對雷暴的應急預案根本就不起作用,所有人只能瑟縮到船艙裡。

“大帥,風浪太大了,拋錨吧。”

宋青的咆哮聲傳來,陳堪咬著牙,兩隻手緊緊的攀在船艙內的立柱之上。

“不行,傳令下去,所有船隻,全速透過雷暴區。”

在海上遇到雷暴,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要進入雷暴區,等雷暴過後再繼續航行。

陳堪錯估了這次雷暴的威力,帶著船隊一頭紮了進去。

太陽被烏雲遮蔽,株氏閃電宛如密密麻麻的時空裂縫。

陳堪很清楚,現在拋錨絕對不是最優的選擇。

一旦拋錨,那就意味著將生命交給了老天,儘管陳堪可以去賭雷劈不到船隊上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繼續前進也很困難,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更加危險,因為沒有人知道雷暴的範圍有多廣。

在前面等著他們的,很有可能是更加巨大的風浪,但也有可能是風平浪靜。

船隻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陳堪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現在很想罵娘,誰能告訴他為何近海之上會有這麼大的雷暴?

一般雷暴不是隻會出現在大洋深處嗎?

此時,船隻與船隻之間的傳訊裝置基本上已經成了擺設,不管是戰鼓還是號角,都無法與震耳欲聾的雷聲相比。

唯一能夠給船隊傳遞訊號的,只有陳堪這艘巨大的寶船。

只要寶船還在前進,其他的戰艦就不會停下腳步。

“侯爺,不能繼續航行了,前方的風浪只會越來越大,拋錨吧。”

張動也有些著急起來。

寶船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足矣說明他們還沒有進入到雷暴區真正核心的位置。

“不能停,繼續前進!”

陳堪絕不會選擇在此處拋錨。

他相信,近海的雷暴區域絕對不會綿延得太廣。

若是近海出現了大規模的雷暴區域,沒道理鄭和的海圖之上會不記載。

而且,後世也沒有出現過近海出現大規模雷暴的情況。

所以,他必須堅持繼續前進。

不然雷電肆虐之下,這一萬五千人,只怕有不少人會死在雷電之下。

海浪越來越大,逐漸有小型的巡航艦被巨浪掀翻。

這個時候,陳堪與一眾將領先前定好的應急預案也終於有了點作用。

被掀翻在海中計程車卒,第一時間抓緊了各艘戰艦之上垂下來的麻繩。

鐵鎖連舟這樣的事情有很大的風險,尤其是遇到敵人的時候,很容易被一把大火燒個精光,但在用來救人的時候,卻能起到一個很好的作用。

吹落的繩索成為了被巨浪掀翻的大明士卒的救命稻草。

抓著繩索,他們便能爬上距離他們最近的船隻,好歹能保住一條命。

至於已經被海浪掀翻的船隻,救肯定是救不回來了了,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能夠賣到天價的戰艦逐漸沉入大海之中。

索性大明的海船還算堅固,雖然會被海浪掀翻,但至少不會被海浪拍打成碎片。

陳堪頂住了所有壓力,下令所有船隻全速前進。

最後的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三天,在雷暴區域之中穿行了三天之後,眾人終於看見了久違的太陽。

走出重新平穩下來的寶船,陳堪忍不住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近海不可能出現規模太大的雷暴區。

儘管他麾下的船隻在雷暴區航行了整整三天,但實際上前進的距離也就只有百里而已。

“傳令下去,清點戰損,確定航向。”

剛剛行駛出雷暴區域,整支船隊便忙碌起來。

他們需要知道,這一場雷暴讓他們損失了多少人手,多少戰船。

隨著各艘戰艦之上的戰艦逐漸匯總,陳堪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傍晚時分,陳堪在寶船上召開了離開海峽之後的第一次軍事會議。

會議室裡,宋青,譚叢,竇興,三大水師指揮臉上的表情與陳堪如出一轍。

陳堪一臉沉痛的將匯總上來的資料傳達給了一干將領。

“此次雷暴,讓咱們損失了六艘巡航戰艦,一共一百二十六位弟兄下落不明,其中還包括了兩個百戶,一個總旗和四個小旗,如果沒有奇蹟出現的話,他們大機率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陳堪的話音落下,一群將領頓時如喪考妣。

這一次南洋之行,戰損之小可謂是前所未有。

僅僅只有宋青率領那三千人戰歿了五百人左右,另外便是在雨林之中死掉那幾十個倒黴蛋。

但現在,一場雷暴,便讓他們損失了一百多個精銳弟兄,如何能讓他們心情好得起來。

看著大家的表情如此,陳堪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將下落不明的那些將士的名單丟在桌子上,陳堪一臉沉痛的說道:“此事,錯在本帥,本帥以為近海不可能會有雷暴,做出的預案便有些草率,這場雷暴,算是給本帥狠狠的上了一課。”

陳堪開始做自我檢討,一群將領聞言,開始三言兩語的安慰起陳堪。

“大帥不必自責,雷暴乃是天災,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何時出現,又會在何地出現,至於失蹤的一百多名弟兄,只能說他們的命不好。”

宋青一開口,頓時惹來一陣附和:“是啊大帥,此事與您何干,弟兄們都是當兵吃糧的,做的就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此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大帥身上去。”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咱們與天災爭鬥,也算是打仗了,弟兄們死得其所.......”

隨著陳堪的自我檢討一開始,大帳之中的畫風便逐漸跑偏。

陳堪深吸一口氣,忽然說道:“本帥欲讓船隊靠岸停駐,待雷暴停止之後,去找找弟兄們的屍體,他們畢竟是本帥帶出來的,若是就這麼讓他們葬身魚腹,本帥心下不忍,諸位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一干將領們頓時失聲。

一群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之中,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為難。

陳堪皺眉道:“怎麼,諸位不願意嗎?”

宋青,竇興,譚叢,這三位除了陳堪之外最高的軍事長官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宋青率先開口。

他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陳堪,低聲道:“回大帥,倒不是弟兄們不願意,而是咱們船上的物資本就有限,現在又損失了六條船,若是在這等荒無人煙的地方停駐太久的話,只怕物資跟不上,畢竟,咱們誰也不知道雷暴什麼時候會停。”

有了宋青開口,譚叢理解補上第二句:“是啊大帥,不是咱們不願意帶弟兄們回家,主要是咱們麾下可不止那一百多名弟兄,還有一萬多活人呢。”

陳堪何嘗不知道這些,但要他現在立即帶領船隊北上,他確實良心難安。

沉默片刻,陳堪伸出三根手指,艱難道:“三天,船隊在此地停留三天,三天之後若是雷暴停了,便去尋找失蹤的弟兄,若是雷暴不停,再返航也來得及,諸位以為如何?”

聽著陳堪近乎哀求一般的語氣,眾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同意了陳堪的要求。

在原地等待三天,船上的物資勉強還能支撐。

宋青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如此,末將便去傳令船隊駛入淺海?”

“好。”

陳堪同意了宋青去傳令的要求。

這附近沒有碼頭,船隊所謂的停入淺海,自然不可能真的將船開上海岸。

畢竟,海水是會漲潮與退潮的。

若是拋錨的地方海水太淺,擱淺了就很難搞了。

戰船畢竟不是小漁船,可以依靠人力拖進海里。

對於陳堪的命令,普通將士倒是沒什麼意見,不僅沒有意見,甚至不乏稱讚之聲。

畢竟哪個當兵的不想遇到一個仁慈的主帥呢?

他們也希望他們將來戰死之後,有人能將他們的屍骨帶回故鄉安葬。

更不要說這個主帥不僅仁慈,還能帶他們打勝仗撈軍功。

船隊停駐的地方距離一片紅樹林不遠,許多將士儘管已經在船上待習慣了,但看見陸地,還是免不了要上去探索一番。

陳堪沒有下船,只是讓阿拉帶著他麾下的人手跟著去看看。

雨林之中有什麼危險或者好處,沒有人比阿拉麾下的南洋土著更清楚。

況且,使節團不知道運氣好還是什麼,這一次竟然沒有任何損失。

這就讓陳堪有點不爽。

憑什麼他麾下的人手損失了那麼多,阿拉可以分毫不損。

既然你們運氣這麼好,那就去給明軍做保鏢吧。

目送著一艘艘巡航艦運送著一支支小隊登入,陳堪返身回了房間。

穿越雷暴區這三天,他都不敢閉上眼睛,當然,海浪翻湧之下,想睡也是睡不著的。

他可沒有麾下的將士們那麼好的精力,三天沒睡還有心情去探索未知之地。

只是陳堪剛剛睡下沒多久,便又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聽聲音,好像是阿拉。

怒氣衝衝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出甲板,陳堪忽然發現寶船之上的將士都亢奮了起來。

“怎麼回事?”

陳堪的聲音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拉一臉興奮的湊了上來,指著遠處那片紅樹林道:“侯爺,那...那是一片香料島,島上都是香料,而且這個季節,正好到了採摘的時候。”

陳堪不滿的瞪了阿拉一眼。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就這?

南洋有許多香料島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前世今生陳堪都知道。

阿拉有些懵逼,小心翼翼的問道:“侯爺,那可是一座島的香料,您就不動心嗎?”

陳堪環視了一圈甲板上的眾人,眼見所有人都很興奮。

只得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對,那是一座香料島,一島的香料運回大明,大家都能發財,可咱們船上沒地方運了啊。”

不是陳堪非要給他們潑冷水,他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

果然,隨著陳堪的話音落下,一群將士們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

是啊,發現了香料島,發財了,然後呢?

阿拉臉色有些焦急:“咱們可以造船啊,小人看了,島上有許多通天樹,正是造大船的好料。”

可惜,被陳堪澆了一盆冷水的眾人此刻已經完全理智了起來。

造船,說得容易。

船上的物資就那麼多,哪裡支撐得到他們造出船來。

香料和金銀又不一樣,金銀可以用筏子運送,那是因為金銀沾了水也不會影響實際價值。

香料要是沾了海水,甚至都不用沾了海水,只要受潮,那就是廢料了,廢料是不值錢的。

見沒有人搭理他,阿拉快步走到陳堪面前,焦急道:“侯爺,您說句話啊。”

陳堪打了個呵欠,斜眼道:“說什麼,別想了,與其去無意義的採摘香料,不如記下座標,下次來。”

說完,陳堪便呵欠連天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阿拉有些不甘的看著陳堪的背影,轉頭看著不遠處的海島,眼中的不甘之色更濃。

可惜他只有一千多人,沒有明軍的幫助他根本造不出來船。

最後也只得作罷。

時間來到第三天,這三天時間,陳堪無數次的派人去打探雷暴區域是否消散。

但每一次去打探訊息的將士帶回來的資訊都讓陳堪忍不住心累。

三天了,雷暴區域不僅沒有要消散的意思,反而大有一副越演越烈的意思。

陳堪的心情陰沉到了極致,連帶著船上的其他人都高興不起來。

不過,陳堪與其他人心情不好的原因不同,陳堪是因為雷暴不停,其他人則是面對香料島就在眼前,他們卻帶不走的不甘。

正午時分,迎著毒辣的日頭,陳堪不由得嘆了口氣。

“大帥,走吧。”

宋青開口催促了一句,陳堪卻依舊在遙望著遠處的海面,希望下一波信使能給他帶來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