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食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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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大帥,好訊息,好訊息~”
陳堪剛想下令全軍起航之時,忽見一艘小舟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寶船駛來,老遠遠的就大聲喊著有好訊息。
陳堪一愣。
身旁的親衛和宋青等將領也是一愣。
這個時候的好訊息,會是什麼好訊息?
那還用猜嗎?
巡航戰船的速度快到飛起,不多時,兩名神態狂喜計程車卒便順著船梯爬上甲板。
“報,大帥,好訊息,雷暴消散了。”
陳堪剎那間狂喜不已。
“此言當真?”
“是真的大帥,末將遠遠的在海面上親眼看著雷暴消散,那一片海域變得風平浪靜。”
回報訊息的將士也是欣喜不已,這意味著他們真的能將死去的弟兄們的屍骨帶回去。
宋青譚叢一干將領都有些難以置信。
船隊正要開拔,雷暴就剛好停止,世界上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莫不是死去的弟兄們在天有靈,不想屍骨葬身海底?”
宋青忽然自問了一句,頓時引得所有人側目。
“只怕,是這樣。”
宋青用一句話,將事情的高度上升了到了鬼神層面,頓時讓一群將領們面面相覷起來。
陳堪最先回過神來,扯著脖子吼道:“傳令,艦隊分出福船十艘,巡航艦三十艘,呈網狀掉頭,前後間隔三百丈,左右間隔百丈,回去打撈弟兄們的屍骨。”
陳堪一聲令下之後,整個人已經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船梯飛奔了過去。
打撈死難的將士的屍骨,陳堪肯定要親自去的。
望著陳堪遠去,身為副將的宋青只好接手了船隊的佈防。
陳堪去了,他就沒有去的必要了。
大明的軍制這一主一副的配製,本身就是藉助了前宋時期的監軍制度,也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的出現。
十艘福船帶著三十艘巡航艦在大海之上原地掉頭,場面可謂是極其的壯觀。
為了一百多名死難的將士,出動這麼多船隻,在整個大明,恐怕也就只有陳堪這麼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將做得出來。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將領,絕對會選擇頭也不回的北歸。
這些年陳堪雖然也被大明的環境和思維同化得差不多了,但他的內心深處,終究還帶著些許對於生命的憐憫與敬重。
陳堪帶著搜救船隊重新駛入了雷暴區域之中。
如今這一片海面,與斥候將士回報的資訊分毫不差,海面是風平浪靜,頭頂是晴空萬里。
很難想象,這裡在今日之前還是一片綿延百里的雷暴區,烏雲密佈之下閃電肆虐,狂風驟雨掀起滔天巨浪。
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大海就是這樣的。
你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發怒,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趨於平靜。
來得沒預兆,去得更沒預兆。
或許陳堪的運氣比較好,剛剛進入雷暴區的海域,陳堪所乘坐的福船就發現了遠處漂浮著的一具屍體。
指揮著將士們用抄網將屍體撈上來,陳堪不由得有些心痛。
屍體泡在海水裡,只需要一天時間就會發臭發脹,只能透過身份銘牌來辨別死者的身份。
一百多具屍體散落在百里海域之上,想要全部找回來的機率非常渺茫。
陳堪也只能下令船隊在海上巡視一個來回,將能找到的撈回來,找不到的,那就沒辦法了。
天黑之時,各艘船上匯總上來的資料讓陳堪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四十艘船打撈了一整天,就找到了十六具屍體,也就是說還有一百多人下落不明。
沉默了良久,陳堪決定讓船隊先靠岸休整一夜,明日沿著海岸繼續搜尋。
正常掉進大海之中,第一反應一定是想辦法游上岸去,而不是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順著馬來半島的海岸,說不定還能遇見活人。
第二天一大早,陳堪便下令以旗為單位,只留下操控船隻的水手,其他人全都下船順著島岸搜尋。
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
不過,陳堪還是沒打算進入雨林,雨林太危險了,而且火把在岸邊排成了長龍,看見這樣的景象,如果有活人的話,自然會上前與他們匯合。
一群人順著海岸前進,一邊走一邊用大明話喊著失蹤那些將士的名字。
陳堪走在人群中間,越往前走,心情便越是沉重。
因為他們已經超前搜尋了十餘里的範圍,天色也已經天光大亮。
但除了找到幾具破爛的鎧甲之外,並未找到任何一個活人,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發現。
中午時分,一座岩石山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怪石嶙峋的山上有許多海水腐蝕出來的洞腔,密密麻麻的宛如蜂窩。
帶隊的百戶李嵐面色有些難看,光滑的崖壁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也意味著他們的搜救程序到此結束。
“去稟報大帥吧,前路被阻,無法再繼續搜尋下去了。”
麾下計程車卒得令,點頭應下之後,便轉身朝著陳堪所在的隊伍中小跑過去。
李嵐剛想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坐下休息一會兒,鼻子一抽,忽然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這是?”
“血腥味!”
“有情況,所有人警戒~”
李嵐一聲大喝,跟在他身後的明軍將士頓時戒備起來。
“老二,帶幾個人跟我去看看。”
李嵐面色凝重的下令,被他喚作老二的那士卒有點疑惑,因為他並沒有聞到什麼血腥味。
“老大,你不會是精神壓力太大,把海風的味道當成了血腥味吧?”
“不會,血腥味和海風的味道我還是分得出來的。”
李嵐臉色更加凝重,作為一個老卒,他確信不會聞錯人血的味道。
照理說,現在聞到血腥味,很有可能是失蹤的弟兄被海水衝到了岸邊受傷之後發出來的味道。
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妙。
老二聽完李嵐的判斷,雖然疑惑,但還是開始點人。
不多時,便點出來十幾個弟兄。
“老大,血腥味從哪裡傳來的?”
李嵐起身,沒有多說,而是帶著這十幾人循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那是一座隱秘的山洞,藏在一堆碎石之後,尋常很難發現。
越是靠近洞腔,血腥味便越濃。
這下被李嵐叫做老二那人終於確定這就是血腥味而不是海風的味道。
“有人嗎?”
李嵐站在洞口喊了一句,下一秒,巖洞上方另一個洞腔便掠過一道人影,人影的速度很快,李嵐幾乎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長相,那人便撲通一聲跳進了大海之中。
“是個女人?”
老二迅速帶人衝到了海邊,但那道人影已經消失在了海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蹤跡。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女人?”
李嵐的眉頭皺起,心中的不安更加濃厚了一些。
老二見那人影已經消失在大海之中,便帶著人退了回來,問道:“老大,我帶人進去看看?”
“一起去,小心一些,別是什麼山魈精怪的。”
李嵐應了一句,率先抽出長刀踏進了洞腔,跟在他身後的將士也下意識的抬起了火銃。
山魈精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洞腔之中有些昏暗,剛剛進入洞口,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一群明軍將士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麼重的血腥味,那人是得受了多少傷啊。
山洞不大,畢竟只是海水腐蝕出來的,自然也不可能有多深,不過洞腔裡有一塊岩石遮擋,岩石上方還通了一個洞,正是這個洞連結了上層與下層的洞腔。
方才他們看見那個人,顯然就是從這裡鑽上了另一個洞。
一群人走到岩石後面,當看清岩石之後的景象之時,一群大老爺們頓時被嚇白了臉。
“嘶,這這這,剛才那女人是個食人的山魈?”
老二哆哆嗦嗦的說出一句話,李嵐頓時一臉凝重的搖頭否認道:“不是,那是個人,她在吃人。”
是的,現在躺在一群明軍士卒面前的,是一具已經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屍體。
兩隻手臂脫落,兩隻大腿被啃食殆盡,森森骨架裸露在外,身下還在流淌的血液說明這具屍體剛死去不久。
眼球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之象。
最關鍵的是,屍體上還穿著明軍的服飾。
李嵐臉色陰沉的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屍體,最終在屍體的脖子上找到了一塊身份銘牌。
銘牌上面的名字表明瞭他的身份,正是在雷暴之中失蹤的一百多位明軍之一。
“後腦上有被鈍器砸過的痕跡,但傷口不深,不是致命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被風浪吹到了岸上,找山洞避風的時候被人偷襲,但真正的死因卻是被活活啃食而死的。”
提屍體合上眼睛,李嵐站起身來,緩緩說出這名明軍將士的死因。
聽完李嵐的推測,圍住屍體的一群將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如何能不知道人被生生啃食致死有多麼痛苦?
這人對明軍到底有什麼仇恨,竟然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報復?
是的,那人在報復明軍,也只能是報復。
因為海邊不缺食物。
退潮之時留下的海貨,足矣讓一個人生存許久許久,根本沒必要選擇吃人肉求生。
除非這個人對明軍有很深的仇恨,甚至深到了連偷襲都留手,必須要等明軍將士清醒過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都是老兵油子,依照屍體的情況推測出真相併不難。
李嵐一臉陰沉道:“稟明侯爺吧。”
老二一溜煙轉身小跑出洞口,李嵐則是帶著人開始收斂這名明軍將士的骸骨。
......
......
不多時,得到了訊息陳堪便帶著親衛來到了岩石山旁。
李嵐已經帶著人將屍體弄出了洞腔,就擺放在海灘之上。
看著那面目全非的屍體,陳堪的表情和李嵐如出一轍,陰沉得像是要降下九天雷霆。
“女人,吃人......”
“什麼時候,我明軍的將士都能成為別人的口糧了?”
陳堪咬牙切齒的問出這個問題,嚇得一群將士瑟瑟發抖。
“傳我將令,兵分兩路,一路巡視大海,一路搜尋海岸,掘地三尺也要將此人給我找出來。”
陳堪一聲令下,岸上的將士便開始迅速行動起來。
大明的軍人可以戰死,可以老死,可以病死,但絕對不能被人咬死。
這不僅是在挑釁大明,更是在挑釁他們這些丘八。
將麾下的將士遣散出去,陳堪便在親衛的護衛下等在原地。
尋了塊大石頭坐下,陳堪便開始了枯燥的等待。
中午時分,張動生起火,烤了幾條魚作為陳堪的午餐。
陳堪每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陳堪不可能還有心情吃東西。
“侯爺,多少吃一點吧。”
張動輕聲勸慰了一句,陳堪搖頭拒絕後問道:“張動,你說什麼人才會如此仇恨我大明呢?”
張動搖搖頭,誠實道:“咱們大明的艦隊這一路來到南洋,不知嚇壞了多少人,馬六甲城被夷為平地,蘇門答臘的寶庫被搬空,前國主被驅逐,仇恨我大明的人實在太多了,屬下也不敢確定。”
陳堪微微頷首,也不再多問。
南洋這些國度,基本上都有仇恨大明的理由,卻是沒辦法鎖定一個清晰的目標。
不過,陳堪心裡倒是有一些猜測。
只是他很不明白,那個女人是怎麼從無盡的炮火之下活下來的?
宋青回來說,他可是將那個女人的船都轟成了碎片,真正意義上的碎片。
沉默良久,陳堪從青石起身,走到一排從大海之中打撈出來的的屍體面前。
一共十七具,其中十六具是從海里撈上來的,一具是從洞腔裡發現的。
看著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陳堪忍不住怔怔出神。
據李嵐所說,這具屍體在他們趕到的時候血液還在流動,屍體也還是溫熱的。
也就是說,但凡他們能早來那麼一會兒,他就能活下去。
此刻,陳堪心裡不由得微微有些後悔。
為何昨夜要休整呢?
若是直接趁著夜色搜尋,他可能就不會死,就會成為海上逃生的奇蹟之一。
發了一會兒呆,陳堪帶著親衛們開始從雨林之中搬運柴火。
這些屍體大部分都已經開始發臭了,在南洋這個地方,屍體一旦放久了就容易滋生各種細菌,若是不能及時燒燬,很有可能會引起疫病。
一場大火,成為了這些為大明徵戰多年的悍卒的歸宿。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下午。
都是袍澤兄弟,也無所謂哪一堆是誰的骨灰了,找個大陶罐裝到一起帶回大明,大家下輩子依舊能繼續做兄弟。
傍晚時分,海水開始推潮,月亮升上了天空。
路上的搜尋小隊逐漸開始迴歸,只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如喪考妣的表情。
一無所獲!
對此,陳堪也不意外,雨林之中能夠藏身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隨便一個岩石縫,一棵大樹,甚至一團密集的草叢。
更何況那女人是跳海走的,誰也不知道她會從哪個方向游去。
路上帶隊的是百戶李嵐,他一臉赧顏的跪在陳堪面前,自責道:“大帥,屬下沒能尋到那女人的蹤跡,還請大帥責罰。”
陳堪搖搖頭,面無表情道:“不怪你,起來吧。”
李嵐還是有些難為情,暗歎口氣道:“早知如此,在那女人跳海之時,末將就該帶人追進大海里的。”
陳堪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海面上的一排火光逐漸靠岸。
海水退潮,福船開不到岸邊,來接他們的只能是靈活的的巡航艦。
帶著船隊搜尋大海的,是另一個百戶劉聽。
下了巡航艦,朝陳堪小跑過來,劉聽同樣是一臉的失魂落魄。
“大帥,末將有負大帥所託,還請大帥降罪。”
“行了,回程吧。”
陳堪揮了揮手,慢慢的朝巡航艦走去。
陸地上都找不到那個女人的蹤跡,海上就更加找不到了。
而船隊在這片海域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陳堪心裡再恨,也不能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船隊繼續啟航。
只是這一次,所有將士的興致都很低落。
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去談論那個明軍將士的死因,實在是難以啟齒。
天亮時分,搜救的船隊融進了艦隊之中。
剛回到船上,陳堪便躺回房間裡開始補覺,連與宋青交接都懶得交接。
宋青有些懵逼,看著興致缺缺的陳堪背影遠去,連帶著和陳堪一塊兒回來的將士們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忍不住拉住了想要離去的張動。
“怎麼回事,大帥出去一趟之後,怎麼跟打了敗仗似的?”
張動頓住腳步,將明軍將士成為了一個女人的口糧的事情告訴了宋青。
說完之後,也未作停留,走下船艙,準備睡個天荒地老。
宋青一個人留在甲板上,愣神了一會兒之後,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也想到了。
仇視大明的女人,整個南洋數不勝數,但仇視到這種程度的,他只能想到一個。
沉默許久,宋青對著親兵下令道:“叫吳三來見我。”
吳三,正是跟著宋青去執行秘密任務的千戶。
副帥召喚,吳三來得很快,但迎接他的,是宋青劈頭蓋臉的一頓咒罵。
吳三被罵懵了。
“節帥,末將犯了何錯?”
看著一臉懵逼的吳三,宋青就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封住他的衣領,將他拎到了船舷後面。
左右看看,確認沒什麼人之後,忍不住惡狠狠的罵道:“你他孃的,叫你殺個女人都殺不了,那倭國娘們還活著,還吃了咱們一個將士的血肉......”
從宋青的咒罵中,吳三也逐漸拼接起來他為何捱罵的真相。
忍不住愣愣道:“不能吧,那倭國娘們兒的船就是屬下親自操控火炮打成碎片的,她沒理由還活著啊......”
......
......
陳堪在船上連睡了三天,直到麾下的艦隊遇上了一支大明的船隊才走出了甲板。
船隊是商隊,規模很大,足有上百條船,上千名水手。
本來大明的軍艦是不允許任何民間船隻靠近的,但凡事都有例外。
這支打著恆豐號的大旗的商隊就是那個例外。
因為恆豐號,現在名義上是陳堪的產業。
既然這支船隊和大軍的主帥有關係,船上的將領們也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堪站在甲板上,看著恆豐號的船隊逐漸向艦隊靠近,忍不住精神一振。
來了,終於來了。
恆豐號的船隊當然不可能無故接近大明的戰艦,而且,恆豐號的船隊主要做的是呂宋那邊的生意,海峽這一邊的生意雖然也做,但也只是偶爾,畢竟,恆豐號的主要任務,還是打通呂宋至澳洲的航線。
這一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當然是因為陳堪需要他們。
早在陳堪決定將艦隊的戰艦移交一大半給鄭和的時候,陳堪便已經派出了人手去大海上尋覓侯府麾下的船隊。
目的便是為了保障大軍的後勤能夠順利的支撐著大明水師回到大明本土。
恆豐號的船隊在距離大明戰艦數里開外的地方停下,陳堪立即下令傳令兵打出旗語。
不多時,恆豐號的船隊之中開出一艘小舟。
小舟進了艦隊,寶船放下船梯,兩個商賈打扮的漢子爬上寶船。
“小人見過家主。”
二人在陳堪面前跪下,眼神之中帶著激動。
這一次陳堪帶著船隊楊威域外的事情,整個南洋早都傳遍了。
許多國度只要一談馬六甲之事,便忍不住為之色變。
家主立下如此功勳,他們身為侯府家奴,自然也是與有榮焉。
陳堪笑眯眯地扶起了兩人。
“老劉,老林,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陳堪剛剛扶起二人,張動便帶人給兩人搬來了兩根凳子。
正如陳堪所說,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相處起來自然也就沒有那麼拘謹。
“坐下說話。”
陳堪招呼了一聲,二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陳堪面前。
隨即從懷中掏出一份清單朝陳堪遞了過來。
“侯爺,此次我二人帶了一萬石粳米,六百石精米,另大豆也有千石上下,還有......”
老劉口中吐出一連串的物資名字,有了這些物資,陳堪麾下這一萬五千多人便不用再擔心糧草不濟之事。
陳堪粗略的掃了一眼清單,笑眯眯的問道:“賬單都報到戶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