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熱鬧,蔣付允沒過來看,倒是可惜了。”

他淡淡地開口:“聽說他畢業之後還沒找到工作,讓他來蔣氏,該鍛鍊鍛鍊了。”

白瑩瞬間忘了剛才的火氣,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蔣棟賢沒想到自己老婆說錯一句話,就把這機會給丟了,登時惱羞成怒起來。

陳儀也既委屈又氣不過,狠狠地看向始作俑者。

這時,處理好了傷口的黎鶯姍姍來遲。

她沒有往人堆裡進,帶著幾分謹慎和小心翼翼,遠遠的開口:

“黑匣子已經經過評估沒,有什麼危險性,準備送研究所了。你還要再看一下嗎?”

蔣凌琛都沒回:“不用。你也不必忙了,回去吧。”

陳儀一看到黎鶯,滿心火氣有了發洩點,陰陽怪氣的開口:

“你怎麼一天天的還纏著凌琛?我們家都沒有人接受你,你一個寡婦纏著我們家未婚的弟弟,就不覺得羞恥嗎?

沒看見人家現在他身邊有人?

你幾次三番地環在他身邊,擺明了是要落實他花心的名聲,你安的什麼心啊?”

蔣棟賢臉色變了:“你閉嘴行不行!”

黎鶯馴順地低下頭:“畢竟我還有他去世兄長的孩子,有些事情難免是要麻煩家裡人的。

給你們添了些麻煩,抱歉。”

“人都死了多長時間了?你捏著個孩子纏著四弟不放,到底是考驗他們兄弟情深,還是對四弟有心思?”

“這話說的,人家有兒子當擋箭牌,又不礙著你事兒。你在這裡發什麼瘋?”白瑩在旁邊添油加醋。

陳儀是徹底怒了。

被蔣凌琛罵就算了,還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就連這麼一個老太太都看不上眼的寡婦,都來她眼前礙事。

“什麼兒子,她能得到現在的一切,不就是仗著他的死了的老公嗎?要不是當初他和凌琛……”

“你要是再說下去,就別怪我不顧及往日的情分。”

蔣凌琛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要不要試試看?”

本來他們之間的情分就稀薄,鬧成現在這個地步,更是無法挽回了。

蔣棟賢嚇得要死,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就給了陳儀一巴掌。

“你發什麼瘋?人家招你惹你了,當這凌琛的面罵他的嫂子,我看你是吃錯藥了!

人家兄弟倆人,容納你置喙嗎?

分不清大小,還分不清親疏遠近嗎?”

白瑩這時候才假惺惺的出來勸:“是啊,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嘴上總該有個把門的。”

“都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各掃門前雪不明白嗎?自家兄弟的事都還管不住,倒去指手畫腳別人家的!”

蔣友槐這幾句話開始批評自家老婆,倒是連帶著白瑩她們也一塊給罵了。

白瑩意識到之後,頓時也翻了臉,毫不客氣的跟他掰扯起來。

現場一片混亂。

蔣凌琛眉頭皺的極緊,轉頭就走。

洛薇歌正要追上去,黎鶯卻大快一步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側。

“真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緣故,又讓你們家裡人吵架了。”她輕聲開口。

“以後儘量少在他們面前出現。”蔣凌琛深色淡淡。

“我知道,但我是想來問你有沒有醫藥箱,我腿上劃傷了。”

她特地加重了幫你兩個字,把細長的小腿撇過來。

蔣凌琛瞥了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

“沒有,可以讓沈墨送你去醫院。”

沈墨應聲趕緊走了過來:“是的,黎女士。我剛好有事要處理,我送你去醫院。”

“怎麼從國外回來跟我這麼生分了,之前不是還叫我嫂子來著呢嗎?”

黎鶯順勢搭上他的手臂,熟絡的開口。

沈墨紳士手地扶著她,禮貌地笑著。

“以前凌琛單身的時候,我們叫嫂子,大家都明白是他哥哥的老婆。

現在不一樣了,還是得一碼歸一碼。”

黎鶯表情略微變了下,臉上卻依然溫和大體。

“那倒是。”

她表面微笑,後槽牙卻已經咬緊。

然而轉頭看到洛薇歌從人群縫隙裡狼狽離開的時候,煩躁的心情總算寬敞了幾分。

媒體面前的真真假假又如何,真出事的時候,蔣凌琛的第一選擇還是自己。

與此同時,蔣凌琛也回過了頭,剛好看到洛薇歌離開的身影。

他眉頭一皺正要去追,卻被林以安抓住了手臂。

“琛哥,不是我說,我好心好意幫你叫薇薇嫂子過來,你怎麼還把這位也給帶來了?

你該不會真他喵的,把你親嫂子當白月光了吧?”

蔣凌琛煩的要死,沉聲開口:“她是知道訊息後自己過來的。”

頓了下,他又開口,“她是不是都看到了?”

“人家剛來就看到你們兩個人站在船上,跟一堆璧人似的,你說有沒有看到?”

“生氣了?”

“哎喲,我就是一個傳話的,我哪兒敢生氣呀,我也只是為了你好。”

蔣凌琛那張俊美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抹無語:“誰問你了?”

“啊,你說嫂子?沒生氣,挺心平氣和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好脾氣的幫你出頭了。”

媒體們衝破保鏢的包圍圈,往他們這邊擠,儼然海邊是不能久留了。

林以安臨走之前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嫂子是好嫂子,千萬好好珍惜。

有點什麼誤會,就回去那麼快解釋清楚,這個我喜歡。”

他說完撒腿就跑。

但還是沒快過蔣凌琛的大長腿,後腰上被狠狠頂了一下,差點從中折斷。

蔣凌琛漠然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滾吧你。”

雖然林以安說了,蔣凌琛的心卻並未因此放下。

之前每次都會翻臉的事,這次突然不翻臉。

好像也不算很對勁。

他穿過人群走向洛薇歌的車,卻發現上面空無一人,周圍也不見她的蹤跡。

又試著打了通電話,沒人接通。

蔣凌琛的心情忽然煩躁起來。

他側眸點燃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像解恨似的。

即便如此,仍是無法排解心口此時的情緒。

他的手很輕地按在胸口上,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會有分離焦慮。

“我還以為你在自己車上。”

洛薇歌清脆帶著甜意的聲音傳來。

蔣凌琛回頭,只見她笑眼彎彎的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