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陸巖重歸陸莊,並戰勝陸家子弟,成為陸莊莊主之位繼承人。

奇事被江湖人口口相傳,無形之間,仿若給他蒙上了神秘面紗。

是夜,月色朦朧,樹影婆娑。

陸巖獨遊陸莊後山樹林,回憶起適才與餘悅的談話——

“孃親,父親去了何處?”

話音初落,餘悅神色凝重。

許久的沉默,她緩緩開口:“巖兒出事的第二年,阿銘去了。”

“去了……何解?”

陸巖如被五雷轟頂,傾刻頭腦缺氧,明明聽出暗含的意味,卻不願意接受事實。

他按捺不住激動,緊接追問:“昔年的傳聞竟是真的,怎會如此?究竟發生了何事?”

“巖兒莫急,”餘悅揭開了謎底,“七年前,阿銘需遠行半月處理要事,讓我待他歸來,然而日夜等待,等來的是重傷的阿銘,彼時他經脈俱斷,救治無果,留下遺言逝世。”

“事後,我發現一封寫好的遺書,阿銘讓我代任莊主,不必追查兇手……因為心有不甘,與巖兒舅舅暗地探查原因,至今依然未有頭緒……”

“父親向來心善大方,並無仇家,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陸巖的手攥成拳,關節劈啪,盡顯內心憤怒。

他心痛自己的母親,婦道人家,先後失去兒子與丈夫,於絕望中撐起一片天。

餘悅的眸光更加深遠:“我想,離不開金錢與權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些人為此,能夠不惜一切。”

“金錢與權勢,當真如此重要?”陸巖再次發問。

“重要,也不重要。”

枯葉於足下斷裂,陸巖循著月光,朝山風吹來的方向行去。

視線霍然開闊,竟到了懸崖處。

巨大的圓月高掛暗藍天幕,散發出清寒光芒,崖底冷風嗚嗚吹拂。

陸巖取下腰間玉牌,迎月亮舉起,月華中,它是這般通透與神秘。

一陣穀風刮來,心仿若被劃開口子,隱隱作痛。

“公子!勿要輕生!”

身後忽然響起焦急大喊。

“哈?我輕生?”陸巖疑惑回首。

一抹粉衣身影闖入眼眸,孰料,那個喊著“不要輕生”的姑娘竟被腳下石頭絆倒,徑直栽入陸巖懷中,若非陸巖及時穩住身形,兩人怕是雙雙“輕生”懸崖邊了。

少女抬首,對上陸巖的目光。

她長得好生好看,五官精緻,眉目頗為清秀動人,即便不施粉黛,也美得分外惹眼,微微一蹙的柳眉和水汪汪的大眼,令人心悸動。

驚鴻一瞥,陸巖已經魔怔。

興許,由於未曾與年仿的女孩相處過,心方會跳得劇烈無章。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此話驀然縈繞腦海,似縷縷青煙揮之不去。

陸巖的耳根頓時發燙,斂去眼裡的驚訝與羞澀,他鬆開少女,撇過了頭。

當即注意到陸巖緊握掌心的腰牌,少女看向他,目光飄忽不定,同樣發愣著。

陸巖的腰牌……他,會不會就是陸巖?

出於好心,陸巖順口提醒一句:“夜晚山林不安全,姑娘莫要獨自遊蕩。”

眼見他轉身而去,少女勇敢試探道:“陸巖!”

前面的陸巖下意識回首,面露錯愕,但仍然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後,逐漸遠離。

少女靜立風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