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憤怒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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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東西放哪裡？
很簡單的問題，卻偏偏難倒了武羽。
只見了一次面、吃了一頓飯、說了一句話，眼前這白月光就成了自家娘子？
且不說人家貌賽天仙，關鍵是真的沒要一分錢聘禮，連婚禮都省了！
“讓雲小姐見笑了！家中只有寒舍兩間，我這就去收拾一下，以後你跟小蠻一人一……”
“小姐，聽到沒？”
話未說完，就被小蠻生生打斷：“姑爺拿話點你呢！分明就是嫌棄你，不願意跟你睡！”
武羽：我尼瑪！
這虎了吧唧的丫鬟，軟刀子扎人，那是一紮一個準！
雲沐晴不羞也不惱，整了整衣衫，雙手疊於腰間，衝著武羽盈盈一個萬福一拜到底：“妾身見過夫君！”
武羽鬧了個措手不及。
這就……成夫君了？
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手忙腳亂地想攙扶，卻又怕唐突了佳人：“那個……雲小姐快別……”
雲沐晴抬頭，盪漾著半彎秋泓的明眸中浮起了朦朧水霧，臉色悽然人見垂憐：“夫君可是對妾身有所不滿？”
武羽連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那為何夫君連稱呼妾身一聲娘子，都這麼難？”
幽怨、無助，如泣如訴，讓武羽感覺自己那層層偽裝的心防似乎出現了裂縫，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好像真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不不不，娘……娘子誤會了！”
事已至此，再糾結就顯得作了，武羽索性順勢改了稱呼：“娘子歇息片刻，我去收拾房間！”
“小姐，你聽到沒？”小蠻一聽，暴跳如雷：“他把活都搶走了，這是要把我掃地出門！”
武羽：“……”
如果不是考慮到來自那大屁股的震懾，他是真的很想狠狠地收拾小蠻一頓。
“小蠻！”
雲沐晴滿是歉意地道：“小蠻自幼性子急，夫君莫要見怪！只是夫君勞累了一天，收拾房間的活交給小蠻就好！”
“對了，娘子稍等！”
提及勞累，武羽忽然想起一事，轉身進了房間。
“小姐，你看看他，這都什麼人！”小蠻氣得不輕：“氣性這麼大……”
“閉嘴！”
見武羽進屋，雲沐晴一記眼刀子丟過去怒道：“再敢沒大沒小，我就把你趕回十萬大山去！”
小蠻驚恐地搖頭捂住嘴巴，果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武羽捧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一點兒心意，還望娘子莫要嫌棄！”
“夫君費心了！”
雲沐晴接過木盒，開啟後喜出望外，帶著水汽的眸子笑成了彎月：“好好看！這是夫君親手做的？”
漫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下意識要點頭的武羽一個激靈，立馬搖頭道：“我哪有那本事？家傳的！”
“哦……”
雲沐晴眼底微微有些泛紅：“謝謝夫君！妾身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很開心呢！”
情真意切的樣子，讓武羽怦然心動。
這才是大家閨秀啊！
貌似天仙，知書達禮，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就是身體太嬌弱了些，以後得想辦法多做點好吃的給補補！
只是心中掛念著一件事，當即說道：“娘子，你先歇息，鐵砧子壞了，我得出去找個鐵匠修修！”
說真的，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而有小蠻這女漢子在，忍不住的後果怕是很嚴重。
他可不想冒著被坐扁的風險，去貪圖那一時之快。
來日方長嘛！
目光掃過小蠻，又是一愣：“你幹嘛捂著嘴？”
“她上火了牙疼！夫君去忙吧，忙完了早點回來，妾身在家等你！”
柔聲細語的叮嚀，嫣然一副賢妻良母範兒。
有那麼一瞬間，武羽真的有些恍惚：這門親事，好像……也不賴？
帶著一絲不捨，轉身出了門。
……
“媽呀，累死了！”
確認武羽走遠後，小蠻跌坐在地：“我說小姐，你這麼裝著不累嗎？”
雲沐晴盯著禮物出神，沒有回應。
那是一枚戒指，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的光澤，拿在手中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說起來，當年多虧天機閣主天乩老人的推算，讓小姐奪得“太荒爆器訣”下篇，還在危難時巧遇姑爺逃過一劫！可惜他只是一介凡人……”
“凡人又如何？昔日救命恩，我還他這一世情便是！倒是這些年來遲遲未得“太荒爆器訣”上篇，就連天乩老人也難窺天機……”
雲沐晴將戒指戴好，略顯惆悵道：“雖然我並不太在意他是凡人還是修士，可終究不忍見他他碌碌一生，或許我該試試看能否讓他修煉……”
思忖片刻忽道：“對了，夫君剛才說要出去找鐵匠？”
“好像……是的吧？”
“他自己不就是鐵匠嗎？”
“那……肯定是他不行唄！”
“這麼晚出門，萬一遇到壞人……不行，我得去看看！”
“小姐，你不是常說咱是女孩子要矜持嘛！”
“閉嘴！自家夫君不得自己護著點？回來再找你算賬！”
……
秋風入窗裡，羅帳起飄颺。
秋分一過，夜晚就來得格外早些。
尋常百姓怕衝撞修士惹麻煩，而修士更怕遇麻煩耽誤修行，是以未到亥時，街上便已冷冷清清少人行。
武羽深夜冒險上街不是要當街溜子，而是為了見張二波。
化象鎮有條潛規則：但凡非修士婚配，須得先找張二波“閱”新娘。
這個“閱”，可能只是看一眼，也可能是提槍上陣試深淺。
這麼多年來，張二波沒少替別人入洞房拿頭彩，之所以還活得好好的，是因為他爹張萬金乃築基後期的修士，化象鎮八大主事之一。
有如此背景加持，百姓自是敢怒不敢言。
堪堪走到街盡頭，武羽見到了手搖摺扇的張二波，不出意外地聽到了那句對方說了無數遍的經典語錄：“不錯，倒是挺懂規矩，帶路吧！”
張二波的心情很不錯——據線報，今日那新娘姿色上乘、可玩性很高。
武羽的心情同樣不賴。
十八年來，他雖然遲遲未尋到“太荒爆器訣”下篇，卻想明白瞭如何徹底抹殺一名修士。
徹底抹殺，意味著不僅殺死修士本人，還要抹去由此可能引起的一系列麻煩，包括但不限於暴露自身修為而招致仙盟滅殺的風險——畢竟在習得太荒爆器訣下篇邁出那一步前，武羽尚無把握能從仙盟高層那些老怪物們的群毆中全身而退。
以往張二波做什麼與他無關，但如今娶了雲沐晴，他就必須得行動起來，畢竟還沒有大度到允許別人往他頭頂種草。
武羽不喜歡說人長短，也絕不允許別人試探自家娘子的深淺，這是個原則問題，沒有“原則上”的例外存在。
所以，見到張二波，他就拿出了早已備好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