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紹欽應酬時,手機收到一條訊息:夜裡降溫,我讓司機送了厚衣服過去,車裡也放了厚毯子,彆著涼,記得少喝酒,儘量早些回家。

這是他的妻子,桑海凝發來的。

他工作忙碌。

只要晚上九點沒回家,桑海凝就會發訊息,特意叮囑他。

這在他們結婚一年多里,幾乎成了慣例。

即便容紹欽從不理會這個被他忽視的妻子。

他慣常沒回訊息。

一個頭頂地中海的男人眼尖看到,拍馬屁道:“是容太太發來的訊息吧,容總和太太感情真好。”

話落,包間頓時一陣詭異的寂靜。

但凡跟容紹欽一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容紹欽對他太太很冷淡。

否則不會連婚禮都沒辦。

另外,還有圈子裡都人盡皆知的一點:容紹欽在外面養著一個女人,一個他很在乎的女人。

地中海男人顯然是圈外人。

對於一些內幕,他並不知道,仍在滔滔不絕,“還是容太太溫柔,不像我家那個母老虎,但凡我晚些回家,她就奪命連環call,生怕我在外面胡搞…”

這場酒局,包括容紹欽在內的所有男人,幾乎都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心照不宣的事。

有人附和地中海男人,“查崗,說明你老婆在乎你。她如果不在乎你,你在外面養八百個,她都懶得管,最多就盡個妻子本分,無關痛癢地噓寒問暖幾句罷了。”

容紹欽微微掀起眼皮,向來漠然深邃的眼眸,突然劃過一絲晦澀難懂的情緒。

他重新開啟手機。

介面還停在桑海凝給他發的訊息上面。

句句噓寒問暖,充斥著妻子對丈夫的關心。

可容紹欽腦海裡卻閃過方才的對話。

心中莫名升起一絲躁意。

他撈起身後的外套,以醉酒不舒服為由,離開了酒局。

秘書在外面已經等候多時。

見容紹欽出來,他上前,及時給容紹欽披上大衣,“太太怕您受涼,特意囑咐我送件厚外套來,您快穿上。”

厚重的大衣罩在肩頭,容紹欽非但沒有暖和,反而更加煩躁。

他蹙眉道:“車裡有暖氣,多此一舉。”

秘書訕訕。

等容紹欽坐上車,秘書問:“容總,您是回家,還是就近找個酒店休息。”

容紹欽幽暗的視線,定格在旁邊的厚毯子上。

他沒回秘書,而是拿起手機,給桑海凝打了個電話,語氣有些冷,“今晚我不回去。”

接到容紹欽電話時,桑海凝剛洗完澡。

她蓬鬆的捲髮半乾,微微貼服在巴掌大的小臉上。

沾著水汽的杏眸精緻又嫵媚,像結了一層冰晶。

此刻,她正對著鏡子,塗抹著保養品。

說實話,她很意外。

因為這是她和容紹欽結婚一年多以來,容紹欽主動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

他這是在向她報備行程嗎?

桑海凝實在想不通。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故而一時沒頭腦,也只能說:“早些睡,頭疼的話,叫服務生煮一碗醒酒湯。”

連他去哪,她都不問。

容紹欽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雖然容紹欽沒什麼表情,但秘書明顯感覺到他心情很差。

不過也是,自己娶的妻子不合自己心意。

這事擱誰身上,誰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