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親媽嫁入豪門

親媽沈婉再婚了,沈白梨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她先是自己,才是媽媽。

作為孃家人,沈白梨有信心成為媽媽的靠山,然而她還沒有開心和安心太久,就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她媽嫁的不是普通人家,而是豪門!頂級豪門!

對此,沈白梨有點焦慮,有點憂愁。

不是她凡爾賽,而是他們兩家雙方差距過大,階級和身份差距、價值觀消費觀不同、生活方式等等都存在巨大的鴻溝。

身為女兒,沈白梨操著她媽家長的心,她和媽媽只有彼此,如果她都不在乎,那麼誰在乎媽媽的幸福呢?

沒有住進謝家之前,她一直認為繼父謝承越是事業小成、儒雅懂禮的優質男性了,住進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謝家不是普通有錢,繼父也不是普通人。

謝家的富有超出了她的想象,用富得流油來比喻他們家也毫不誇張。

舉個現實的例子,她們現在住的謝宅,謝家三口的常住別墅。

它位於鼎鼎有名的富豪區的豪宅,幾千平方米的面積,內部裝修高雅精緻,處處表現出不凡,那牆上掛的字畫,她只在語文課本里見過,角落處隨便一個花瓶就是天價,還有那比足球場還大的漂亮院子……

沈白梨第一天參觀的時候,人都麻了。

對了,豪宅裡甚至配有好幾個私人管家、很多的傭人以及二十四小時輪流執勤的僱傭兵保鏢,肌肉發達,看起來就很能打。

根據沈白梨這些天打聽到的訊息,這個謝家就是傳說中的海城謝家,頂級豪門之首,金字塔的最頂端。

謝承越就是海城謝家的掌權人,是謝家這艘大船的掌舵者,權勢滔天,手段狠厲,有錢有權擁有一切。

當然,她媽媽沈婉很優秀,溫柔知性大美人,勇敢獨立,無論生活中還是工作中都充滿了魅力。

但是讓一個見識淵博、呼風喚雨的豪門大佬,對她媽媽一見鍾情?並且在單身多年後娶她進門?

沈白梨第一反應是瘋了吧。

她早已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比起突如其來的暴富,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和奇蹟。

她從小學時就有一個夢想,會自己建立一個豪門,給媽媽和自己最好的一切。

為此,沈白梨早早規劃好了人生,一邊學習一邊兼職,存下了一筆創業基金。

等到高考結束,她就可以實施創業計劃了,沈白梨有信心讓自己和媽媽過上夢想中的生活。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沒等到她成為豪門,她媽沈婉已經先一步嫁入頂級豪門了。

唉。

她們母女兩人和謝家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就譬如螻蟻之於大象,她們在謝家抗風險能力太差。

沈白梨很擔心她媽媽在這段關係中,受到委屈和傷害。

她決定再觀察一下,同時提醒自己要保持本心,不要被眼前的富貴迷了眼。

這個世界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男人靠不住,只有自己最可靠。

沈白梨按住發脹的腦袋,她看向窗外。

院子裡鬱鬱蔥蔥,霞光染紅了天際,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

不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林管家熟悉的聲音:“白梨小姐,您預訂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下樓就餐嗎?”

沈白梨:“……”

她不是很適應這種戲劇式對話,她試圖糾正過,但沒能成功。

“林叔,我馬上下樓。”沈白梨飛快應了一聲。

焦慮暫停,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

這個時候的沈白梨絕對想不到,再過幾個小時,真正讓她焦慮到禿頭的事情,即將發生。

*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沈白梨一人,她看著空蕩蕩的位置,垂眸不語。

林管家主動解釋道:“先生和兩位少爺都是工作狂,太太說今晚在外面吃。”

謝承越去M國出差了,謝家大哥謝知聿在外省談合作,謝家二哥謝聽肆在外拍戲,每個人都很忙。

除了親媽和謝承越領證第二天舉行了家宴,她們這些人再也沒一起同過框。

沈白梨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她媽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訊息,其他人她不在意。

沈白梨很滿意這種狀態,各自相安無事就好,她沒有和謝家人成為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願望。

這種不遠不近的社交距離,很好。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眼前豐盛的大餐,每一樣都色香俱全,味道也非常美味。

今天晚餐的主題是粵菜,主打還原食物本身的味道,鮮到沒邊了。

沈白梨吃得津津有味,飯後甜點還吃了一塊檸檬起司蛋糕,美食讓人忘記煩惱。

她吃得有點撐,走到外面寬敞漂亮的大院子裡消消食。

享受完美食美景,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她回到臥室,洗漱完躺床上看了會睡前讀物,很快入睡了。

……

沈白梨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被車撞了,靈魂出竅後來到了一個白色長廊。

她一直走啊走啊,卻沒有盡頭。

在她力氣耗盡時,腳下出現了一個漩渦,她被捲了進去,落入滾燙的岩漿中。

好熱,熱到五臟六腑都在熔化,疼到無法發出聲音。

沈白梨想要醒過來,可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她只能被迫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隨著痛苦程度加深,渾身骨頭好像在一根根拆解、重組,與此同時,腦海中閃過無數陌生的資訊。

沈白梨抓住了關鍵:她是穿越的,還趕上了穿書的潮流。

她凝神獲取更多的資訊,舊日的記憶和陌生資訊如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引發了劇烈疼痛,終於讓她暈了過去。

*

深夜,沈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豪門的虛假社交讓她有些不適應,每天心神疲憊,焦頭爛額。

儘管很辛苦,但她不打算退縮,決定帶著女兒嫁入謝家開始,沈婉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她不能自私地讓女兒承擔所有。

每次回家,沈婉都會去看一眼女兒,她來到女兒房前,敲了三下房門。

“歲歲,你睡了嗎?”

沈婉在門外等待了幾秒,沒有回應,她柔聲道:“歲歲,媽媽進來了。”

她輕輕推開房門,床頭的熊貓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並不刺眼。

沈婉輕聲走近,坐在床邊。

溫暖的橙色燈光,映照在女人美婉約秀麗面龐上,好似清晨露水打溼的百合,清麗動人。

歲月偏愛美人,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時間只是讓她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愈發迷人。

沈婉溫柔注視著女兒可愛的睡顏,嘴角微微彎起,一天的疲憊都消失殆盡:“又踢被子。”

媽媽的語調帶著無可奈何的寵溺,比起指責,更像是拿你沒辦法的寵愛。

她輕柔地替女兒蓋好肚子,指尖觸到發燙的面板,沈婉心頭一跳,探出手撫摸女兒額頭。

滾燙,而且她摸了一手的汗。

沈婉將檯燈的亮度調高了些,女兒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歲歲?歲歲?”她試圖將女兒喚醒,並從床頭櫃裡拿出溫度槍測量體溫。

39.5。

高燒。

沈婉沒有慌張,一邊喚著女兒的小名,一邊給她降溫,熟練且井井有條。

也許是聽到了媽媽的聲音,沈白梨迷迷糊糊睜開眼,喉嚨乾涸,艱難吐字。

“媽媽。”

“疼,好疼。”

她的聲音微弱且含糊,但沈婉清晰地辨認出她的話。

簡單幾個字,讓沈婉臉色都白了,聲音一緊。

“哪裡疼?是腦袋疼嗎?”

沈白梨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呢喃著疼,額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歲歲不要怕,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媽媽在,別怕。”

沈婉心疼極了,她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說明詳細情況和地址。

在等待救護車的時間裡,她沒有閒著,不斷安撫著女兒,準備好去醫院的必要物品。

母女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互相支撐彼此,她們對待緊急情況會緊張擔憂,卻不會慌亂,第一反應是關心對方,然後找到解決辦法。

她做完一切,先後接到了林管家和救護車隨行人員的電話,雙方確認完畢後,允許放行透過。

大概幾分鐘後,林管家和家庭醫生出現在沈白梨的房間。

“太太,白梨小姐情況怎麼樣了?救護車從別墅區門口到這裡需要十分鐘左右。”

“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讓李醫生檢查一下白梨小姐的身體,他是非常優秀的醫生。”

沈婉聞言,連忙讓出位置:“拜託你了,李醫生。”

“歲歲她高燒不退,還一直喊疼……”

李醫生開啟隨身醫療箱,邊問情況邊檢查,沈白梨偶爾會給出回應。

“很有可能是急性闌尾炎,由此引發了高熱,得趕緊送醫院,救護車還有多久到?”李醫生看向林管家。

“五分鐘內。”林管家看了眼時間。

沈婉緊緊抓住沈白梨的手,揪心難忍,恨不得將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

“白梨小姐的情況緊急,主樓的電梯在維修,時間緊迫,我們先帶她去一樓。”李醫生建議。

“好。”

沈婉當機立斷,將沈白梨背了起來,她用力咬住牙根,瘦弱的身軀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沈白梨不適地動了動。

“歲歲不怕,媽媽帶你去醫院。”

李醫生看出了她的艱難,他提出建議時已經將背沈白梨的任務放在自己身上,沒想到沈婉動作這麼快。

謝家這位新太太倒是愛女心切,李醫生心想,主動說道:“太太,要不讓我……”來背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從沈婉的背上接過沈白梨,謝知聿的聲音沉穩有力:“沈姨,我來抱她吧。”

“您拿好東西,跟我們一起下樓。”

沈婉只覺得背上一輕,一回頭就看到繼子,她愣了一下,後者朝她點頭示意,他輕鬆地公主抱起沈白梨,往門口走去。

幾人一起下樓,救護車已經抵達。

除了林管家,四個人都上了救護車。

沈白梨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醒來的時間大多都在喊疼。

沈婉緊緊握住她的手,不厭其煩地安慰:“歲歲寶貝要加油。”

“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到醫院。”

“待會兒就不疼了。”

……

沈婉輕輕地將沈白梨眼角的淚水擦拭乾淨,將黏在臉頰的黑髮別在腦後,溫柔緩慢地拍著她的手背,不停地安撫。

李醫生和其他醫生溝通沈白梨的情況,時不時檢視她的狀態。

謝知聿安靜地坐在救護車的角落,他的目光落在沈婉母女身上,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很快又移開視線。

……

救護車抵達醫院,沈白梨確診急性闌尾炎,很快被送進了手術室。

沈婉和謝知聿等在手術室外,她滿懷感激:“知聿,剛才謝謝你。”

謝知聿背靠在長椅上,連續一個月的高強度出差行程讓即便精力旺盛如他也有些吃不消,他禮貌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沒有反對他爸再婚,自然也不會為難她們。

既然進了謝家,謝知聿自然會將她們納入保護範圍,只要她們本分。

謝知聿垂眸,注意到沈婉交叉緊握卻仍然顫抖的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為沈白梨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都很專業,她會平安。”

沈婉看向手術室,彷彿透過這道門,看向自己的女兒:“是的,她會平安健康。”

“歲歲她一直都很堅強。”

謝知聿疑惑:“歲歲是小名嗎?”

沈婉微微點頭:“嗯,是白梨的小名。”

“歲歲平安的歲歲。”

*

翌日,沈白梨睜開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滿目刺眼的白色,空氣中隱隱傳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她全身沒有力氣,恍恍惚惚。

她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