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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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馬車隊的人馬車才全部過了河。將要到達石角山入口時,戚瑤瑤走近陳仁的李旁,問道:“陳仁大叔,車隊能在這裡停一停嗎?”
陳仁環顧了四周,點著頭說道:“此處地方空曠,讓大家歇一歇吧。”
戚瑤瑤便向前向後喊道:“夥計們,歇歇嘍,膏車秣馬嘍……”
霧時,“叮叮噹噹”的鈴鐺聲戛然而止。
戚瑤瑤拍馬來到三馬大車旁,對著車上道:“玉生師哥,歸沐妹妹,下車吧,下車走走!”
顧玉生飛身下車,站在車旁一邊捶腿一邊說道:“坐了這麼久,我的腿都坐麻了!”
蕭歸沐睨了他一眼,說道:“二小姐,一路上他在車上蹦個不停!腿麻是裝的,他是在乞憐!別上他的當。”
戚瑤瑤眯著眼睛笑道:“這個請歸沐妹妹放心!他的那些小伎倆騙不了我!”
戚瑤瑤環顧四周,看見鹽道右邊不遠的草地上有棵大樹,說道:“到那棵樹下歇歇吧。”於是三人都來到樹下。
大樹很老很大,樹根都浮出土面。
戚瑤瑤把熱血馬拴在浮起的樹根上,然後從馬袋裡面拿出乾糧和水,對蕭歸沐說道:“歸沐妹妹,喝口水吃點乾糧吧。”說著,把水和乾糧遞了過去。
蕭歸沐只接過水,她坐在一根樹根上,一邊喝水,一邊仰頭看著樹冠。她嘴角已經有了笑意,早晨時那股火藥味已經沒有了。
蕭歸沐突然驚愕地對戚瑤瑤說道:“二小姐,你快過來看看。”
戚瑤瑤被嚇了一大跳,問道:“歸沐妹妹,你一驚一乍的!有啥好看呀?”
蕭歸沐用手指向上指著枝冠,說道:“二小姐,你細心地瞧瞧,這棵樹的枝冠長得是不是像一個大鳥巢呀?”
戚瑤瑤仰頭向上看了又看,說道:“真像!看起來真的像一個大鳥巢呀!”
顧玉生聽說,走了過來也仰頭瞧了又瞧,說道:“這鳥巢夠大的,是可以躲藏兩個人。”
戚瑤瑤說道:“若擠一擠,可以容納三個人。”
蕭歸沫又驚愕地說道:“這個‘鳥巢’是人為的!你們看,那幾根大樹枝有萬痕!”
戚瑤瑤又細心地看了看,說道:“果然是人為的!會是誰幹的呢?這地方如此荒涼,他為何要在這棵大樹上修造這個不顯眼的大鳥巢?”
蕭歸沐說道:“八成是狩獵的人修造的庇護所。”
顧玉生聽了,便環顧了四周,只見這地方空曠,既沒有灌木叢又沒有幾棵樹木,並非獵物的最佳藏身之地,想來這大鳥巢不是獵人修建的。想著,他突然想起上次那位回孃家的鄰村小媳婦正是在這裡出事的。他恍然大悟,原來那位採花大盜就是躲藏在這棵樹上。他心裡想到:“既然這個挨千刀的是躲藏在這棵樹上,那我就有方法抓到他了!”他不動聲色,對戚瑤瑤說道:“瑤師妹,歇夠了嗎?時候不早了,回陽城還有多半路程,我們還是快走吧?”
戚瑤瑤正在吃乾糧。蕭歸沐罵道:“你只不過是一個搭順路車的,怎麼指揮起車主來啦?”
戚瑤瑤聽出蕭歸沐的話裡對顧玉生有氣,她早就知道蕭歸沐對顧玉生有意思,但顧玉生卻暗戀著自己,自己的心又在蒙面大俠身上,心裡想道:“既然不愛他,就必須讓他死心!”於是沉下臉來,說道:“歸沐妹妹問得好!我是負責押車的,馬車隊的事我說了才算,對於歇多長時間而什麼時候起身之小事就不勞玉生師哥操心啦!”
人在大樹底下逗留越久便會留下太多的痕跡。顧玉生確實不想那個採花大盜發現大樹底下有人來過。於是,汕汕地說道:“聽說瑤師妹一直暗戀著那個蒙面大俠,決意要以身相許;這讓師哥我很歎服!可那蒙面大俠漂浮不定,如今身在何處不得而知,現在瑤師妹想在大樹底下多逗留一些時間,是不是特希望在這裡同那位蒙面大俠再來一次偶然相遇呀?”
戚瑤瑤聽說,霎時漲紅了臉,說道:“是啊,玉生師哥猜得對極了!歸沐妹妹,麻煩你去通知陳仁大叔,讓他先押車回陽城,說我戚瑤瑤今天就不回家了。我要在這裡等待那位蒙面大俠的到來,再來一次偶然相遇!”
蕭歸沐心裡有病,問道:“二小姐,你何苦呢?萬一你見到那個蒙面大俠的真人之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臂如說他是個嘴歪眼斜面癱的男孩,你該怎麼辦呀?”
顧玉生在心裡罵道:“你蕭歸沐才是嘴歪眼斜面癱的呢!”
戚瑤瑤發誓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都要嫁給他!”
顧玉生正過為自己剛才說錯話後悔不已,如今又聽到戚瑤瑤的誓言,心裡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那個蒙面大俠正是自己;擔憂的是:倘若戚瑤瑤知道真相之後仍然不喜歡自己,怎麼辦呀?顧玉生真想告訴戚瑤瑤自己便是那個蒙面大俠,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揭秘的最佳時機,說了戚瑤瑤也不會相信。在什麼時候揭秘呢?顧玉生自己也不知道,心裡想:“自己全榜題名時運該是最佳時候吧?”
傍晚的時候,馬車隊進了陽城。
蕭歸沐小時候離開陽城到曬鹽場之後便從未回過陽城。如今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繁華的街道,不禁歡喜若狂。
她對騎馬走在三馬大東旁的戚瑤瑤漫問道:“二小姐,此處可以停車嗎?”
戚瑤瑤問道:“你要幹啥?”
蕭歸沐說道:“我要下車去逛街。”
戚瑤瑤說道:“停是可以停的,但天馬上就要黑了,我怕你會迷路!不若你先到戚家鹽店歇一夜,明天再逛吧?!”
蕭歸沐抬頭看了看西方,太陽已下山,便說道:“歸沐聽二小姐的。”
顧玉生又突然喊道:“停車,停車!”
戚瑤瑤轉頭問道:“玉生師哥,你又要幹嗎?”
顧玉生說道:“我要下車。”他站了起來。
戚瑤瑤說道:“不成!到家才下!”
顧玉生說道:“我是來陽城找我大哥商量要緊事的,不是到戚家鹽店來造訪的。”
戚瑤瑤說道:“我管你呢!你既然坐我戚家鹽店的車來到陽城,就必須先到我家鹽店裡坐一坐──這是我們的老規矩,你知道的!況且如今天全黑了,我建議你最好先在我家住一夜明天再去找姐夫商量事。”
顧玉生聽了戚瑤瑤瞻前顧後的說話,心中非常欽佩。他把草墊重新鋪在鹽袋上,慢慢地坐了下去。
“叮叮噹噹”的馬鈴銷聲由遠而近地傳到戚家鹽店中來。
戚瓊瓊聽到熟悉的馬鈴鐺聲,連忙走入店內對戚薇說道:“爹爹,二妹回來啦!”
戚薇正在算賬,聽到大女兒的報告之後只點了點頭,說道:“到後堂告聽你娘去吧。”
只見殷源源走了過來,說道:“不用瓊兒通知!如此震天的鈴鐺聲,我又不聾,早就聽見啦!”
顧玉生第一個跳下馬車,奔入店內便高喊:“戚師叔,殷師叔,玉生兒來看望您們啦!”
蕭歸沐小聲罵道:“看你的德性!”
殷源源一把拉住了他,問道:“玉生兒,你是專程來看望我們的嗎?那禮品在哪裡呢?”
眾人一看,顧玉生兩手空空。戚瓊瓊知道這是母親在試探師弟的應變能力,於是也說道:“玉生師弟,你已經很久不到戚家鹽店來啦!今天怎能空手而來呀?”
顧玉生一聽,問道:“瓊師姐,誰說我空手而來的呀?”
戚瓊瓊問道:“你的禮品在哪裡呀?”
顧玉生說道:“多著吶,全在鹽店門口的馬車上。”
殷源源笑著說道:“胡說!馬車上裝的全部是鹽。”
顧玉生笑著說道:“這些鹽就是玉生兒今天送給戚師權和殷師叔的禮品。”
殷源源罵道:“真胡說啦!這是我們戚家鹽店用三千兩銀子購買來的。”
顧玉生說道:“玉生兒並非胡說!在這些鹽中,可以說每一粒都有玉生兒灑下的汗水!這汗水的結晶算不算得上禮品呢?”
殷源源突然哈哈笑道:“玉生兒,你戚師叔經常誇你能說會道。今日一試,果然是一個巧舌如簧的傢伙!只是臉皮有點厚!”
顧玉生連忙施禮說道:“多謝兩位師叔的誇獎。”
當下,戚瑤表進來說道:“爹、娘,貨已經全部卸完。”
戚薇馬上站了起來,說道:“可以開晚飯嘍!”戚瑤瑤連忙說道:“爸,娘,請稍等一等,還有一位客人呢。”
殷源源問道:“還有誰呀?”
只見蕭歸沐從外面走了進來,在戚薇和殷源源的面前跪下便拜:“見過戚老闆,見過戚夫人。”
殷源源連忙把她拉起,問道:“這個貌美如仙的姑娘是誰家的孩子呀?”
蕭歸沐說道:“夫人,小女子便是曬鹽場蕭護場的女兒蕭歸沐。”
“你就是蕭歸沐?”殷源源拉著蕭歸沐的手,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美!美!你太像你娘年輕時的模樣了。歸沐,歸沐,再沐春風!這個名字我給你取得好──既獨特又清新。”
蕭歸沐問道:“夫人,我的名字是你給取的嗎?”
殷源源頗為自豪地說道:“丫頭,不但你的名字是我給你取的,而且你出生時也是我接生的!”
蕭歸沐從小就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便說道:“謝謝夫人讓我順利地來到這個世上!可是,夫人,您咋就給我取了個這樣的怪名字呀?”
殷源源感覺有點意外,問道:“怪?這名字怪嗎?”
蕭歸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說道:“當然怪啦!小時候同小夥伴們玩耍,一鬧彆扭,他們總是說:‘臭歸沫,快回家沐浴去吧,別在這裡臭死人!’夫人,都因為這個名字,我被他們譏笑!”她面朝著殷源源,可眼睛卻瞟著顧玉生,希望你做個佐證。
可顧玉生似乎不配合,只見他對殷源源說道:“殷師叔,她小時候特別懶惰,很少衝涼,總是髒兮兮的!”
蕭歸沐白了顧玉生一眼,說道:“夫人,你可知道,當時以此名字取笑我最多的是誰呀?”
殷源源說道:“你們在濱海的曬鹽場,我在陽城的戚家鹽店,咋知道呀?”
蕭歸沐憤憤地說道:“就是這位臭不要臉的顧二公子──他簡真是太可惡啦!”
顧玉生帶著做作的表情,笑著問道:“我可惡嗎?”
蕭歸沐橫了顧玉生一眼,罵道:“可惡透頂!”殷源源用哄小孩的語調說道:“哦,原來如此!看來這個名字確實是給我們的小歸沐帶來了很多不痛快!但是,歸沐姑娘,你可知道這個名字的寓意嗎?”
蕭歸沐問道:“夫人,這有何寓意呀?”
殷源源說道:“再沫春風!寓意深刻得很呢!”
蕭歸沐懂得“再沫春風”這個詞的意思,但寓意她卻不知道。
殷源源看了看蕭歸沐似懂非懂的表情,說道:“還是不明白吧?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這個故事之後自然會明白啦!”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十七年前傍晚,陽城的天空是灰色的。
由於是饑荒馬亂之年,鹽店裡的生意非常冷淡,因此,天一黑,夥計們便關門歇息了。
這幾天,鹽店老闆戚薇正好有事出了遠門,晚飯後,老闆娘殷源源和兩個女兒便上了床。她躺在床上給她們講了一個又一個的童話故事,可是兩個小姑娘精力旺盛,已經是二更時分了,還是不想睡覺。殷源源一邊哄著,一邊罵著,不知不覺自己卻進入了夢鄉。
正當她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嘭嘭嘭”的敲門聲。
殷源源睜開了眼,問道:“誰呀?”
“夫人,是我,陳仁叔。”是管家陳仁的聲音。
殷源源翻身坐在床上,他一邊拉過被單給兩個女兒蓋好,一邊問道:“陳仁叔,這麼晚了,有事嗎?”
“夫人,店門外來了幾位衣褲襤褸的人,還帶著幾個孩子,說要見老爺。”陳仁在門外說道。
殷源源說道:“老爺出遠門去了,您不是不知道!您可對他們說了嗎?”
“說了。可是他們說,要是老爺不在家,見夫人也是一樣的。”陳仁在內外說道。
殷源源一邊換衣服,一邊嘰咕:“什麼人呀,三更半夜才來造訪!”他又向門外問道,“陳仁叔,您問過他們的來歷了嗎?”
“問了。有一個漢子說他姓顧名大同,是從中原來的。”陳仁回道。
“顧大同?從中原來的?哎呀,您怎不早說?”殷源源連忙開啟房門,對陳仁說道:“快快快去開啟店門讓他們進來……”
陳仁提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面,殷源源緊跟其後。小夥計剛開啟店門,殷源源便向門外問道:“顧師兄,你在哪呀?”
只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迎了過來,說道:“殷師妹,我可見到你啦!”
藉著陳仁手裡燈籠的光,殷源源從頭到腳把來人看了一遍──他確實是自己的師兄顧大同。她又驚又喜,迎了出去問道:“顧師兄,你何時來到陽城,為何是這副模樣呀?”
顧大同激動得說不出話。只見他伸出雙手,一把握住殷源源的一隻手,轉頭對蜷縮在黑暗處的幾個人影說道:“天劍兄弟,柔雅嬸嬸,孩子們,我們終於到家了……”話未說完,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下。
殷源源驚慌失措,一邊扶住顧大同,一邊問道:“顧師兄,你怎麼啦?”
顧大同坐在地下,笑著說道:“殷師妹,我沒事!只是幾天沒吃飯了,有點餓……”
殷源源驚魂未定地說道:“顧師兄,你剛才嚇死我啦!”
此時,從燈影后走來了一對年輕男女和兩個小男孩。那年輕女人正懷著孕,懷是還抱著一個小女孩。他們都圍在顧大同的身邊,都有氣無力地流著眼淚──看他們的神態,顯然是餓很久了。
殷源源連忙喊道:“陳紅叔,快快!快叫人備飯。”她一把抱過年輕女人懷裡的小女孩,命人把顧大同攙扶入內。
霎時,戚家鹽店內燈火通明。所有的夥計和女傭都被叫醒:做飯的做飯;收拾房間的收拾房間;鋪床的鋪床;掛帳的掛帳。有朋自遠方來──儘管朋友是逃荒來的,可殷源源還是樂開了花。
客廳裡點亮著一盞大海燈。顧大同坐在明亮的客廳裡一邊“等吃”,一邊看著大海燈出神。客廳裡坐著蕭天劍、趙柔雅、顧玉人和顧玉生,趙柔雅懷裡抱著顧玉茹。顧玉茹喝了一杯牛奶,睡了。每個人面前的茶杯裡的茶水似手未動過,可茶几上的點心盤子都已經空空如也。顧玉人和顧玉生兄弟倆一直望著廚房的門口,從廚房裡時不時地傳來的碗碟磕碰聲和食物的香味讓他的接二連三地咽口水。確實,“等吃”是個難熬的過程,尤其是久餓之人,眼見著食物只要稍等一會兒便可進食了,可是,這“一會兒”對他們來講是太難熬了,簡直有五百年之久。
開飯啦!“殷源源笑盈盈地端來一大盆白米粥放在餐桌上,女傭端來了一大盆鹹菜。
顧大同等早就等不及了,一聽到殷源深的招呼聲便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圍坐在餐桌的四周,端起粥碗便吧唧吧唧地狼吞虎嚥起來。
殷源源一邊從趙柔雅的懷裡接過顧玉茹,一邊說道:“粥,有點燙嘴,悠著點吃,家裡存有魚肉,但你們是長時間沒進食了,不宜馬上吃魚肉!今晚先就鹹菜喝點稀粥,墊一墊,明天我再給你們接風洗塵……”
“殷師妹,太謝謝你啦!”顧大同稀里呼嚕地把臉埋在碗裡說道。
“謝什麼呀?咱們是同門師兄妹呀!”
“是……”顧大同說道。
殷源源突然想起師姐婁明軒和顧大問是夫妻,為何沒見婁明軒呢?於是,問道:“顧師兄,我的師姐婁明軒為何沒來呀?”
“這個呀……”顧大同剛想說話,只見趙柔雅忽然“噯喲”一聲,喊道:“天劍,我肚子好疼啊……”
蕭天劍端著飯碗問道:“你吃得太飽了吧?”趙柔雅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著蕭天劍的衣袖說道:“是要生啦!”
“你要生啦?”殷源源一聽,連忙把顧玉茹遞給身邊的一個女傭,迅速來到趙柔雅身邊,“妹子,快點把這碗粥喝完。”
“我肚子疼,喝不下!”趙柔雅臉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已經疼得難以忍受了。
“生孩子是很費力氣的活!你快點喝,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碗粥塞到肚子裡去!”殷源源命令道,她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沒有驚慌失措。她一邊命令陳仁出去請穩婆,一邊命令女傭們去準備產房。
“好,我喝……”趙柔雅本來就是一位剛強的女性,她聽從了殷源源的命令。
她端起粥碗,頂著滿頭大汗,忍著身體劇烈的疼痛,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粥喝完。殷源源、顧大同、蕭天劍及戚家鹽店在場的夥計傭人看了,都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三更了,可是穩婆還未到來。
此時,趙柔雅肚子痛得越來越厲害,呻吟聲越來越大。
殷源源急得團團轉,罵道:“那個陳仁叔已經是幾十歲的人了,做事如此不靠譜!”
陳仁回來了,只有他一個人。
殷源源問道:“穩婆在哪裡呀?”
陳仁喘著粗氣說道:“稟告夫人,太不巧啦!今晚我跑遍了附近所有穩婆的家,她們都不在家。”
殷源源問道:“他們都去哪裡啦?”
陳仁說道:“據她們家人說,都出夜診接生去啦!”
殷源源急得罵街:“她孃的,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呢!陽城的女人都等到今晚才生孩子!”她對陳仁說道,“陳仁叔,請您再辛苦一趟,到較遠的地方去請!”
陳仁提起燈籠說道:“是。”
此時,一個在產房內照顧孕婦的老成女傭跑來說道:“夫人,孕婦馬上就要生了,沒有穩婆,怎麼辦呀?”
殷源源說道:“看來,來不及啦!我只好自己為她接生啦!”
於是,她命令老成女傭回產房關好門窗,看好孕婦;命令廚娘馬上燒開水;自己即回到臥房拿出一把剪刀放在爐火上烤……
一炷香的工夫,一個女嬰呱呱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