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遇蘇澤奚,南宮振宜下山
章節報錯
然而就在這時,趙飛亦躍了過來,一劍斬落。
那人轉身抵擋,趙飛亦後退,在空中一劍揮了出去,劍氣直撲過來。
那人暴怒狂吼,劍氣瞬間被他震碎煙消雲散。
那人再次撲向李翊。
可就在拳頭即將碰到李翊時。
一人不知從何處而來,一腳踢在那人手臂上,把那人整個踢退了出去。落地後翻滾幾米才穩住身形。
然而這時,這人才緩緩地落了地。
李翊扭頭,看清了來者的模樣。
一身淺色長衫,一個不起眼的藥箱子,遠處還有一匹不是很高的毛驢。
很年輕,看上去才十八九歲的樣子。
年輕人吃下一枚藥丸,從身上摸出一根小小的棍子來,把棍子上的塞子開啟,一陣煙霧瀰漫了開來。
那四人見狀,其中一人說道。“毒氣,趕緊撤。”
說完,已經躍起,紛紛逃離了這裡。
趙飛亦回劍入鞘,自己卻揮了揮到達自己面前的煙霧。
樓沁依也把金剛劍收了起來,剛要走過來,卻突然覺得腦袋一暈,紛紛隨著李翊和趙飛亦暈了過去。
金剛劍,沒錯,是那人手裡的那把金剛劍。
趙飛亦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了。
李翊和樓沁依已經醒來,兩個人坐在篝火旁不知在說什麼,那個放毒把他們迷暈的年輕人正從箱子裡翻找東西。
篝火上,一大塊從那匹撞死的馬上切割下來的肉。
她說道。“章楚新,你怎麼沒有當日的修為了?若不是我出手,你怕是早就死了。”
那搗鼓藥箱的少年突然一愣,扭頭看向趙飛亦。問道。“章楚新?”
說著,還不忘往四處打量起來。
他實在不明白,一心窩在破廟裡的章楚新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難道被自己打動了?也出來闖蕩江湖?
“你是?”這時,趙飛亦才有時間問起年輕人的名字。
年輕人拱了拱手。“蘇澤奚。”
“多謝兄臺相救,不然我們怕是很難脫身了。”
“沒事,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你們和在下年紀相仿,手癢癢就出手了。”蘇澤奚說道此處,又嚴肅了起來。說道。“不過姑娘剛剛說到章楚新,難道那傢伙來了這裡?”
趙飛亦指著李翊,說道。“此人,乃是江湖人送外號神棍的章楚新。”
蘇澤奚一愣,看向李翊,想了許久,終於才明白了過來。
什麼師弟在此處。根本就是此人在用他的名字騙吃騙喝,和別人行苟且之事時用了他老實巴交的師弟頂鍋。
想到此處,他倒是有些眉飛色舞起來,很想看看他那位師弟聽到這話後的表情。
想來該是會破防罵孃的吧!
他上下打量起李翊來,李翊卻拱了拱手。“在下李翊,之前形勢所迫,用了一個朋友的名字,沒想到這烏龍越鬧越大了,實在抱歉。”
蘇澤奚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趙飛亦聽說是李翊之前用了假名字騙他們,頓時就來了氣。“哦!原來你不叫章楚新。”
李翊尷尬一笑,說道。“那日匆忙,也沒來得及解釋,本以為此生應是不會再見了,錯便錯了。”
“好你個李翊,竟一直騙我們兩個。”
樓沁依此時也開了口,說道。“這樣挺好的,將來名揚天下什麼的可不是他,而是那叫章楚新的。”
這時。從藥箱裡找到東西的蘇澤奚點了點頭。“沒錯,到時候那章楚新想來也會感謝他的。不過若用他名字來做壞事,他怕是會罵死他。”
幾人點點頭,彷彿看到章楚新招呼李翊祖宗十八代的樣子。
然而,李翊和樓沁依三人又看向了蘇澤奚。
實話說,他們不明白蘇澤奚這話從何而來,難道他也認識章楚新不成?
蘇澤奚只是笑笑,走向樓沁依。把手裡的東西開啟遞了過去。
這時,三人才看清楚了蘇澤奚手裡拿的東西。
不是別的,居然是傷藥。
瓶子顏色有些像上次賈公子給李翊的那些。
樓沁依看著自己胳膊上那一道切口,明白蘇澤奚這是在給她準備藥。
她也不客氣,接過藥後,也不消毒,就這麼像個大男子一樣把藥粉倒了上去。
蘇澤奚從未見過有如此自強的女子,一時也不說話,只是走到李翊旁邊。抓起李翊手上的攪動架,攪動起火堆上的烤肉,說道。“若不是沒吃的,不應該吃這個的。”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只覺這蘇澤奚挑剔,在西楚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蘇澤奚聳聳肩,突然又問道。“李兄見過章楚新?”
李翊說道。“以前見過一面,他救過我。”
蘇澤奚點點頭,心想。“那小子還不錯嘛!居然出手救人。”
他一笑,說道。“他這個人脾氣是乖張了點,不過人還不錯。”
李翊一愣,問道。“蘇兄見過他?”
蘇澤奚一笑,心說何止見過,簡直化成灰都認識,印象深刻得很。
然他卻只是點點頭,說道。“見過幾次,不過每次都有想揍他的衝動,這個人好吃懶做,照著幫主的位置胡作非為,騙吃騙喝。在下最恨這種人,見一次打一次。”
李翊聽出他話裡的調侃。想著他應是和章楚新關係很好。隨即笑著說道。“看起來。蘇兄和他關係很好。”
蘇澤奚一笑。“一點點。”
李翊點頭。“今日多謝蘇兄相救了,若是將來天下太平,定然報答蘇兄今日救命之恩。”
“沒關係,我蘇澤奚向來不需要什麼報答,你就把我當作一個路人來看便行了。”
“看得出來,你醫術不錯!是要趕往什麼地方嗎?”趙飛亦說。
蘇澤奚一笑。“遊歷天下,貫穿西楚。”
趙飛亦一笑。“有志向。”
蘇澤奚聳了聳肩。“本想去信誠南方那條通往南疆的河流看看,據說那裡七八月份很是熱鬧。不過,我答應了一個朋友,怕是要先去丹州城一趟。沒辦法,這是醫者的宿命,總不能拋下不管。”
關於信城南方那條河,李翊和樓沁依不知道,可趙飛亦卻是一清二楚。
她出生在丹州,也有去過信城好幾回,那條河自然也有去過,甚至在那邊生活過一段時間。
至於蘇澤奚說醫者宿命的事,要去給誰治病什麼的,他沒問。
索性城裡生病的又不是一個人,那些從北方逃難而來沒吃沒喝的又何止一個。他們出了城門見到的就有很多。死去的也不在少數。
蘇澤奚抽出匕首,把烤熟了的馬肉一片片切下來。串成幾串遞給了三人。
“那些人為何追殺你們?你們看上去也不像窮兇極惡之徒啊!你們這是,得罪他們了?”
“不知道。”李翊說道。
實話說,他是真不知道,誰知那些傢伙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趙飛亦憤憤不平。“許是那些人瘋了吧!這年頭中風的人不少。”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世道便是如此,何況現如今西楚戰亂四起,很多人為了活命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要是得罪什麼人,晚上指不定就有人出錢來殺人滅口了。”
蘇澤奚一笑。“說得有理,看來你們要小心了,這是玩命的事。”
“謝謝。”李翊說。
“不客氣,本公子一向樂於助人,尤其像你們這種長得好看且又年輕的。”
樓沁依吃下一口肉,擔心地說道。“之前那些人怕是還會追上來,須得快些離開。”
她說著看向天空,嘆了口氣。“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達到彭州。”
“你們去彭州?”蘇澤奚問。
趙飛亦指著李翊。“他去彭州,我們只是經過。不過經過,總要進去看看才行。實話說,我也想看我大伯他們。”
“彭州可是個好地方,據說很大,比起丹州來,不知要大上多少,而且在下還聽說,是個修道之人多如狗的地方。”
幾個人有些愕然,完全轉不過蘇澤奚那句“修道之人多如狗”的腦回路。
不過,還是樓沁依先開口了。“此去東方,主要想去看看琅琊閣上那三位?”
蘇澤奚瞬間明白了過來,點點頭說道。“也對,據說人家可是天才,天下難遇那種。你們若是想去挑戰人家,可要當心了。”
趙飛亦聳聳肩。“有什麼可怕的。”
“你們有把握?”
樓沁依和趙飛亦兩人搖了搖頭。
蘇澤奚說道。“看起來不像我,我可是打敗過他們的,昔日我上山時,一掌便打破了琅琊閣的前院山門,嚇得他們那些師兄弟都跪求我不殺之恩。當然,他們也是如此。”
三人一愣,不明白他話中是調侃嘲諷還是真有此事。
可他既然如此說,難不成他真的很強?真的有打敗過那三人?不然怎敢說出這種話來。
“蘇兄這話可是真的?”李翊問道。
蘇澤奚神秘一笑。“那是自然,因為是在夢裡。”
三人瞬間無語,差點沒衝上去把姓蘇的捏圓搓扁。
也是了,夢裡什麼不能做,便是把那天下第一的墨劍仙踩在腳下哈哈大笑,一拳把那番外書院裡的先生打掉門牙也不為過。
不過,三人還是不明白,他是怎麼有勇氣這麼說的,難道不怕傳出去那三位上門討要說法?
蘇澤奚喝了一口酒,把酒壺遞給了李翊,說道。“對了,兩位能否告知名字?”
說的這兩位,自然是還沒自我介紹的兩個女孩。
李翊搖了搖頭,把蘇澤奚的酒壺遞了回去。“不喝了,不渴。”
樓沁依正在這個時候,拱了拱手。“在下樓沁依。”
“趙飛亦。”
“名字倒是好聽,一聽就是能讓人印象深刻的那種。”
蘇澤奚一笑,站起身來。在黑夜的篝火前伸了個懶腰。“幾位的傷已經被我治好,若不動武的話,應是不會再復發了,不過若遇到了,難說,所以一路東行。小心。”
李翊拱了拱手。“多謝蘇兄。”
“醫者本心,不用客氣。”
他走到那匹毛驢旁邊,坐在旁邊的樹下,靠著閉上了眼睛。“先睡覺了諸位,好夢。”
李翊點點頭,扭頭看向趙飛亦和樓沁依,說道。“我守夜,你們兩個靠一下。”
樓沁依點了點頭。“下半夜我來守。”
李翊點點頭。
第二天,蘇澤奚對著三人拱了拱手,說道。“三位此去彭州,還望保重。”
“保重。”三人異口同聲,都拱了拱手。
蘇澤奚躍上驢背,緩緩離去。“都是年輕人,鮮衣怒馬闖江湖,當不負年少。”
聲音很高,好像在說與李翊等人聽,又好像在提醒自己般自說自話。但不管怎樣,這話確實好,年輕人鮮衣怒馬闖江湖,確實不該負韶華。
李翊微微一笑,又想起了賈君思說的話。西楚世道如此,便是殺人,也是殺該殺之人。這當是年輕人不負韶華的真實寫照。
是啊!既是年輕人,那便要做有意義的事。
三人躍上馬背,一路向東而行,都縱馬疾馳,沒說一句話。
琅琊閣上,名為南宮振宜的少女告別了負手而立的師父,匆匆下了山。
她下山之後,倒是沒急著去彭州城,反倒是匆匆去了離琅琊閣最近的廣陽縣。
她把手上師父的親筆書信交給了趙家小廝,小廝說是一定送到公子手裡,讓她稍等片刻,然後匆匆進了門。
她沒等,悄悄走了。
生平不喜歡這些那些繁文縟節,信送到,自然要早些離開才是。
他來到城北,高高舉起手上的長劍,說道。“向著心中想去的地方,一路前行。”
所謂心之所向,此乃歸處。若不是如此,日後也不會緊跟那人。
這是她第一次下山,她雖不識得路,但卻已經想好了第一站去哪裡。有在本子上標記所想去的位置。
師父曾說彭州城的戲班讓她難以忘懷。她聽久了,雖不知是何模樣,但也總想去看看,究竟什麼樣的表演能讓師父念念不忘。
可她剛剛出縣城,就開始迷路了。
好在她在路邊遇上一個好心的農婦,問了後才知道,要走彭州在前面一個岔道就走錯了,要走西北方向,而不是直直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