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自審問（1）

再次來到軍統總部，唐城的心境已經不同，如果不是張江和搬了唐母出面遊說，唐城根本不可能答應張江和。所以，即便唐城已經來到軍統總部，卻是一言不發。張江和無奈，只能直接帶了唐城去軍統總部的密牢，被他們從旅館裡抓到的那個中年男子，此刻就被秘密關押在這裡。即便張江和拿著局座親自簽發的手令，想要進入密牢的他們，還是被看守嚴格的進行搜身和登記。

唐城對守衛的搜身和登記，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相反，他只是默默的記下密牢裡的佈置和地形。連續經過兩撥守衛的檢查之後，張江和終於帶著唐城，進入密牢的最底層。被軍統二處抓到的那個中年男子，就被關押在密牢最底層的一個房間裡，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唐城便覺著喉管一陣發癢，差點就當著張江和的面，將早飯吐了出來。

被單獨關押在這裡的中年男子，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十根手指更是已經扭曲變形，就算放他離開，這個人也已經變成了廢人。唐城盯著對方看了一陣，而後示意守衛將人直接拖去審訊室，他可不想長時間的待在這種地方。幾分鐘之後，早已經被折磨的有氣無力的中年男子，被固定在了審訊室裡的木架上，旁邊還有一盆燒的通紅的木炭。

進入審訊室裡的唐城，直接先示意站在一旁的兩個刑訊手離開，相較刑訊逼問，他更害怕犯人會因為繼續刑訊死在這裡。等到審訊室裡只剩下自己和木架上的中年男子之後，唐城這才叼著剛剛點燃的香菸，一步一步繞行倒了木架的後面。“我知道你不想死！”唐城這句話只是個試探，不過對方並沒有做出反應。

站在木架後面，一直盯著對方後脖頸看的唐城，並沒有發現對方的頸部肌肉出現反應，就知道對方並不想理會自己。不過唐城並沒有因此惱怒，他知道等在審訊室外面的張江和等人，這會正透過審訊室房門上的小孔，看著審訊室裡的一切。所以嘴裡叼著煙的他，故意做出惱怒的表情，然後伸出左手，假意抓住對方的肩膀，做出去扣對方肩部傷口的動作。

唐城的這個動作，被站在門外的張江和幾人看的清清楚楚，不過他們都沒有出聲，因為唐城這樣的手段，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小兒科。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唐城搭在中年男子肩上的左手並沒有發力，就在中年男子心中疑惑的時候，站在木架後面的唐城卻突然開口言道。“我知道你們這種人，一定都接受過刑訊訓練，一旦被捕，大多都會閉口不言或者提供虛假情報。”

“不過我和他們不一樣，因為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所以不管你是否開口，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個該死的日本特務！”唐城說話的聲音很輕，但話語中蘊含的戾氣卻很是明顯。就在木架上的中年男子，強撐著一口氣想要說話的時候，唐城卻接著言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最先發現你的人就是我，而且我還跟著你，一路跟蹤到了那家書店！”

當唐城的話語中出現書店兩個字的時候，被麻繩固定在木架上的中年男子，下意識的僵直了身體。“嘖嘖！看來被我說中了，那家書店果然有問題！我說出書店兩個字的時候，你肩部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這就證明，那家書店就算不是你的接頭點，恐怕書店裡的人和你也是一夥的！”唐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暗自發動了記憶複製技能，而故意在話語中提到書店，也是唐城的故意為之。

果然，被固定在木架上的中年男子，雖然沒有開口說話，或者再次繃緊肌肉做出反應，但他的腦海中，卻隨著唐城的這番話，出現了相應的記憶內容。只是短短几個呼吸，暗自發動記憶複製技能的唐城，就成功從對方腦海中，複製到了一段長達20幾秒的記憶片段。唐城沒有絲毫遲疑，當即便檢視了這段20幾秒的記憶片段，結果發現這段記憶片段就是中年男子當時在書店裡，和那個年輕女人接觸的內容。

心中暗喜的唐城下意識的輕咳一聲，然後開口言道，“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既然你是我發現的，而且我還跟著你，又發現的那家書店，那不如我來給你分析一下好了！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家書店是你在重慶的一個聯絡點，因為據我調查，那家書店的老闆原本是個老頭。昨天和你接觸的那個年輕女子，也就是書店現在的老闆，是才盤下那間書店時間不長。”

“我當時就在書店對面的店鋪裡，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交給你兩本書。你也可以說，這兩本書，都是你花錢買來的。不過依照我跟你們特高課交手的經驗來看，如果只是傳遞書面情報，你們不會使用書籍夾帶這種最笨的方式。所以，我判斷，那個女人交給你的兩本書當中，應該有一本是你們正在使用的密碼書。”

唐城能如此肯定的做出分析，信心自然是來源於他剛剛獲得那段記憶片段，因為他此刻說的內容，全都在那段記憶片段中顯示過。唐城話語中出現密碼書三個字的時候，他再一次明顯的感覺出，中年男子肩部的肌肉又出現了緊繃的現象，這說明，他剛才做出的這番推斷，讓對方害怕了！只是在心中暗笑的唐城，並沒有就此停下話音，而是繼續言語輕快的言道。

“更加巧合的是，那家書店，就在一個月前，才大批的進購過一次圖書。她交給你的兩本書，明顯是夾帶在這批圖書裡面的，這說明這個女人是專門來重慶打前站的，而你一進城就去了書店，自然是去接頭的。”唐城話音落下，站在門外走廊裡的張江和便忍不住輕笑起來，其他幾人此刻卻早已經是面露震驚，心說難怪局座會如此看重裡面的這位了。

唐城站在木架後面說話的時候，被固定在木架上的中年男子，雖說還是一言不發，可是站在門口的他們卻能透過門上的空洞，清楚的看到中年男子的表情變化。尤其在唐城說倒書店、接頭和密碼書的時候，張江和他們都明顯看到那中年男子的異常反應。“你看，我掌握的情況，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你可以一直這麼堅持下去，不過你如何能保證，書店裡的那位能像你這樣，一直堅持到底呢？”

軍統二處針對書店的抓捕行動已經失敗，書店裡的那個年輕女人早已經逃之夭夭，但唐城知道，木架上固定的這位卻並不知情。果然，在唐城提到書店裡的那個女人時，木架上的中年男子終於做出反應。“你們…抓…不到她！”雖然中年男子，用沙啞的聲音，只說出了六個字，但這也足夠令門外的張江和等人心中激動的。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犯人願意開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哦！你說我們抓不到她？那我問你，你是怎麼被我發現的？又是怎麼被抓來這裡的？”唐城清亮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他這種帶著些許不屑的話語，令木架上的中年男子終於沒忍住，用力掙扎了幾下。“實話跟你說了吧！從你進城開始，我就已經盯著你了！我甚至還清楚的記得，你進入旅館的時候，是左腿先邁進旅館大門的，當時你還盯著一個旗袍女子看了好幾眼！”

唐城後面這句話，並不是自愛故意逗弄對方，他這麼說，只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木架上的中年男子，哪裡還能記得幾天前發生的事情，而且這都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不過唐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為他的這番話，真的令這個中年男子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被盯梢盯倒了這種程度，人家甚至知道自己走進旅館的時候，是那條腿先進的旅館大門。

熟悉唐城的張江和，這個時候，卻在心中暗自發笑，他知道唐城這是在詐犯人，因為他知道，唐城根本不可能記得這種不起眼的事情。滅燈門外站著的張江和，將臉上的笑意散去，就聽到審訊室裡又傳來唐城的聲音。“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如何？你說我們不可能抓到書店裡的那個女人，那咱們就來打個賭，如果我抓到她，你就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這個賭？”木架上的中年男子再次開口，雖說聲音不算很大，但也足夠站在門外的張江和他們聽到。“我反正都已經落到你們手裡了，打不打賭還不都是一樣！你就別費心思來套我的話了！”渾身鮮血淋漓的中年男子倒是硬氣，話語中更是聽著戾氣十足。唐城聞言，卻是站在木架後面輕笑起來，但他沒有繼續剛才的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