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混混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恐慌。

旁邊的混混拉了拉那個黃毛,“老大,真的有些不對勁,從我們進入那個巷子開始,我們就到處找不到她,我們那時,追的人真的是她嗎?”

現場一片寂靜。

恰好。

混混們回想起那一刻,汗毛立起。

他們滿頭大汗。

初光面色如常。

周危眼珠子動了一下,他用餘光關注著這兩方人,一邊面色慌張,一邊面色鎮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去小巷右邊取樣的人回來了。

他們一進門就看見了略微冷場的氛圍,有些好奇。

“周隊,我們回來了,小巷右邊確實有餛飩灑落,而且發了黴,照機器檢測結果而論,確實是幾天前撒在哪裡的。”

“而且,我們在哪裡還發現了血跡。”

將證據交給周危,“應該是小巷太顛簸,她跑得太快,然後摔了一腳,劃到了尖銳的石頭,出血了,經過DNA驗定,是初光的。”

初光聽著這一系列的證據。

主動掀起了膝蓋的傷口,“我的膝蓋上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需要驗一下嗎?”

“這個不需要,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請問。”

周危眼睛突然閃爍出一道利刃,“你告訴我,那天你在小巷看見他們往左邊跑了之後,第二件事是做了什麼?”

“立馬回家。”她沒有猶豫,認真的回答道,“那次,我見他們跑了之後就立馬朝著原本的方向回去了。”

“很好,你告訴我,走出小巷你用了多長時間?”

“應該沒有花多長時間,我平常花了多長時間,我那天就花了多長時間,你不信可以對比一下我之後幾天回家的時間,或者對比之前透過小巷的時間。”

初光絲毫不慌,“因為我那天是跑著的,所以可能還要快一點,但是也可能遲一些,因為當時我被那個場面嚇到了,呆滯了一會兒,需要我再次步行具體計算一下嗎?”

周危低頭,“不用了,按照證據鏈而言,你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初光點點頭,面色不變。

成了。

嫌疑摘了。

冥幣能夠讓人感覺到身體的疲憊,身體的疲憊會騙過大腦,再加上再高度緊張跟興奮的情況下,人就會普遍覺得時間很慢。

當那群混混說出二十五分鐘的時候,初光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而那些血跡,只不過是讓她的證據鏈跟說辭變得完美無缺的工具。

時間感知扭曲效應。

會將人也一起騙了。

初光將嫌疑排除之後不打算長留,這種事情,越置身事外越好。

她在筆錄上簽字,“我能問一下,最近的事情是跟冥物有關係嗎?你們不是已經抓到了犯人。”

“是抓到了。”

做筆錄的人苦惱,“可是我們發現使用冥物的不止一個,就連那些混混都遇到了,要是他們拿這些冥物去傷害其他人怎麼辦?”

初光將筆還回去。

她簽完字,剛想走出特殊處理局。

背後傳來一道風聲,“啊,這一天天的,哪裡來的風。”

哪裡有風?

初光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涼,眼前又開始發熱。

又來了。

這種窒息的感覺。

她面色發白,動靜驚到了一旁輔導員的注意。

輔導員見他面色難看,連忙扶住她,“怎麼了?”

她喘著起,“老師,我覺得,我可能要去醫院。”

初光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麼,冷汗都冒了出來。

眼睛開始發熱。

眼前的幻象再次開始了。

計程車前往醫院只需要十五分鐘。

初光面色慘白的被送進了急救室。

輔導員在門外焦急的等待。

不到半個小時,急救燈滅了。

醫生從裡面走出來,“病人是突然呼吸急促,面色發白的嗎?”

“對,她在車上就開始了,醫生,她到底怎麼了?”

醫生搖了搖頭,“很奇怪,我們並沒有檢查出她身上的任何異樣,除了有點勞累之外,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她一直都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她身上有病史嗎?”

“沒有。”

“那很奇怪,她的資料顯示沒問題,但是她的心跳很低,已經低到了危險的邊緣。”

醫生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看她的心跳資料,我們可能需要對她使用一些特殊的藥品,不過這類藥品價格昂貴…”

他有些猶豫,“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需要。”

輔導員不敢下決定,她不是初光的父母,也不是直系親屬,根本無權替她做決定。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護士跑出來,“醫生,病人醒過來了,但是情況還是很不樂觀。”

她著急的說道,“她說用藥,無論多貴,都給她用上!”

初光現在在手術室迷迷糊糊的。

血。

好多血。

混亂之間,她只感覺到窒息,“救我,無論多少錢,都救我…我出錢。”

好難受。

像是無數的刀子落在她的身上。

手術室的紅燈再次亮起,等出來的時候,初光的狀態已經穩定了。

她被推出了急救室。

輔導員一愣,連忙去到病床前。

只看見了昏迷不醒的初光。

她小臉白淨,眉頭緊皺著。

看起來氣息奄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夜晚。

刑場。

原本那具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升起了縷縷黑煙,一股濃稠陰溼的陰氣籠罩住了刑場。

一陣蕭瑟的風吹過。

隱約能聽見幾聲詭異的笑聲。

但細細看過去,那又什麼都沒有。

一滴滴血凝聚成血河,透著一股腥臭味,那粘在一起的血絲。

越發的妖豔。

憑空之中似乎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尖銳笑聲,“哈哈哈……天不亡我,老天都讓我當人上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