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宿在這裡,明日眾人自然知道你是本王的人。”

李清婉垂眸。

“不願意?”

“我願意。”李清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與活著相比,與家人相比,自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自他們被推上風口浪尖開始,她能夠做決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耶律烈銳利的虎眸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的目光是那麼灼熱,好似要將她吃了一般。

看來終究是躲不過的。

該來的還是要來。

李清婉轉身,背對著耶律烈,寬衣解帶。

“轉過來。”男人命令道。

李清婉後背僵直,最終轉過身來。

顫抖著小手脫衣服。

她本就身著輕薄衣裳,褪去外衫後,僅餘下貼身的裡衣,輕輕貼合著她那柔若無骨的嬌軀,勾勒出一幅曼妙而精緻的輪廓。

雖天生一副嬌柔之態,卻在身姿上極盡造物之妙。

每一寸線條都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纖弱,也無半點冗餘,彷彿是大自然最為得意的筆觸,在這方寸之間細細勾勒。

燈光下,美人前凸後翹,玲瓏有致,一雙嬌怯的美眸顧盼有情。

耶律烈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腦海中浮現出初見她時的樣子。

火光中,她拿著帶血的匕首護著自己的妹妹,一雙秋水的眸子裡燃著火光。

面對一眾想要欺辱她計程車兵,堅定決絕,視死如歸。

明明生得那般嬌弱,頑強的韌性卻讓人驚歎。

他砍殺了幾個想要欺辱她計程車兵,並號令三軍,不允許欺辱任何女俘。

本以為這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事。

後面紛至沓來的事情定然將這件小事淹沒。

可是事與願違,李清婉的身影自此再也沒有從他腦海中離去。

當晚他還做了一個旖旎的夢。

在夢裡,他酣暢淋漓。

她在他身下無助求饒,哭紅了一雙眸子。

他從來沒有對女人有這樣的渴求。

本想著等到上京之後,再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沒想到她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李清婉緩緩解開內衫的繫帶,露出內裡藕荷色的肚兜,輕柔地貼合在她無瑕的肌膚之上。

那肌膚,白皙細膩,宛如初雪凝成,透著淡淡的溫潤光澤。

精緻的鎖骨在燈火的映照下更顯柔美,彷彿輕輕一觸,便會碎落一地柔情。

耶律烈的目光深邃而痴迷,緊緊鎖住眼前這幅動人心魄的畫面,無法自拔。

他眼中的情感複雜難辨,既有渴望,又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愛憐。

耶律烈起身走到李清婉跟前,長臂箍住她纖細的腰肢,低頭想要親吻那軟嫩的唇瓣。

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自李清婉粉嫩的面頰滑落。

宛如晨露般純淨無瑕,卻在空中劃出一道悽美的弧線,最終輕輕砸落在耶律烈的心湖之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細膩的漣漪。

那一刻,他的心彷彿也被這不經意的一觸,觸動得微微顫抖。

他想讓她哭,卻不是傷心的哭,而是承—歡—時千嬌百媚地哭。

他想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

耶律烈鬆開了她,淡漠開口。

“本王不想強迫女人。”

李清婉秋眸微動,以為耶律烈不願意護住她的家人,趕忙揪住耶律烈的衣裳,踮腳吻上他的唇瓣。

弱小無助,楚楚可憐。

耶律烈先是無動於衷,任由她閉眼毫無章法地親吻著自己。

最後實在情難自持,扣住她的小腦袋,張口回吻了回去。

耶律烈吻得很兇,好似一把火要將她吞噬、要將她燃燒殆盡。

李清婉隨著他猛烈的親吻,小腦袋一動一動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衣衫。

她的眼淚無聲滾落。

耶律烈感受到她的淚水,停了下來。

“把眼淚擦乾,礙眼。”清冷的聲音傳來。

李清婉抬起鮮嫩的小手,抹著眼淚。

耶律烈鬆開她,一隻小手卻抓住了他的袖口。

一副生怕他反悔的嬌俏模樣。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會護著你。”

李清婉輕舒一口氣,一顆心算是落了地。

“把衣服穿好。”

李清婉著急忙慌地穿好衣衫,擦掉臉上的淚痕。

耶律烈坐回不遠處的太師椅上,用手指了一下床榻的位置。

“躺下。”

李清婉聽話地躺了下來。

耶律烈則拿起桌案上的書,自顧自看起來。

他身量高大,又肩寬體闊。

只是往那一坐就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李清婉疑惑不解,既然他不要他,為何還要將她留在賬內。

難道是要人誤會他沉迷女色,好放鬆警惕?

起初,李清婉礙於他的威懾,不敢睡覺。

可是室內溫暖如春,再加上連日來的飢寒交迫,李清婉最終難以自持,趴在軟枕上睡著了。

直到一隻大手拍她的肩膀。

李清婉醒轉過來,入目的是男人高大昏暗的身形。

她只覺後脊發涼,出於本能想要呼喊,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

耶律烈神情嚴肅,向她搖了搖頭。

李清婉點了點頭。

耶律烈這才放開她的嘴巴。

有刺客?

可是外面分明悄無聲息。

就在李清婉疑惑不解的時候,簌簌的聲音從周遭驟然響起。

一尾長箭射在床頭。

箭頭深深插入木頭裡,箭尾因為強勁的力道劇烈地晃動。

更多的箭射了進來。

營帳好似成為巨大的靶子。

城破之時的恐懼和慌亂如潮水般湧來。

李清婉心頭充斥著命懸一線、前途未卜的恐慌。

耶律烈一手拿著軟劍,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護在寬大堅實的懷抱裡。

李清婉順勢抓住他的衣襟,偎依在他的懷裡。

眼下能夠保她安全無虞的只有耶律烈了。

她有要守護的親人,她還不能死。

耶律烈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武功高深莫測。

面對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箭矢,他左擋右擋間,黑色箭矢旁落。

細密的箭矢沒有能近身的。

強大到可怕的男人。

眼看著一柄長箭直射而來。

李清婉驚撥出聲,緊閉雙眼,將腦袋深深埋在耶律烈寬大的懷抱裡。

但是,預想的疼痛沒有來臨。

甚至連箭矢的聲音也沒有了。

怎麼回事?

李清婉緩緩睜開眼睛。

四周沒有箭矢射入。

她抬眼的功夫便落進一雙深邃的虎眸裡。

虎眸幽深,好像兩汪深潭,要將人吸進去。

那種成為他人獵物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好在帳外有人說話。

“啟稟王爺,刺客都被抓住了。”

李清婉向後退了一步,脫離開男人的懷抱。

看來她設想的沒有錯。

耶律烈讓她留宿主帳,不過是請君入甕的手段。

耶律烈看著李清婉,將軟劍插入腰間,“把衣服換上。”

他的話音剛落,便徑直向帳外走去,留給她一個挺闊的背影。

被他擋住的光線也隨之灑落下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魁梧高大了。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走出營帳,好似故意給她留下換衣服的空間。

李清婉拿起桌案上的衣裳,展開。

是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

她本就生得嬌弱,契丹男人的衣服又寬大,她不需要把衣服脫了,只需要把契丹男人的衣服套身上就行了。

李清婉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將袖口和褲腿捲到裡面,卻依舊寬寬大大。

換好衣服,李清婉掀開厚厚的氈布,走了出去。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氣。

不少契丹士兵正在抬刺客的屍體。

有些屍體已然肢體殘缺。

還留有一口氣的刺客被捆綁著押解走了。

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李清婉已經有些適應了,坦然了不少。

看到李清婉,那些契丹士兵並沒有任何意外。

看來都知道他們王爺拿她做戲的事情。

不遠處,耶律烈正背對著營帳聽一名將領彙報著什麼。

那位將領先看到了李清婉,向耶律烈說了句什麼。

耶律烈轉過身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看向一邊的護衛。

那護衛立刻會意,向他曲臂行禮,然後走向李清婉。

“跟我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霍頓看向耶律烈。

“王爺,您真的信任這個漢人嗎?”

耶律烈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落在李清婉嬌弱的身影上,問道:“上京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

“已經安排妥當,只等他們自投羅網。”

李清婉跟著護衛來到一處戒備森嚴的營區,有七八個營帳都被圈禁了起來。

護衛遞過來一個面紗。

李清婉蒙上口鼻,“有紙和筆嗎?”

那護衛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這個漢人事情可真多。

他可不覺得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懂什麼醫術。

“王爺讓我給這些病患醫治就說明信任我,若是耽誤了給病人看診,你擔當得起嗎?”

雖然知道耶律烈未必信任她。

但是此時只能拿雞毛當令箭了。

那護衛雖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好忤逆自家王爺,只好叫一個契丹士兵去取紙筆。

李清婉跟著護衛走了進去。

幾個臉上手上生瘡計程車兵躺在簡陋的稻草蓆面上,眼神呆滯,口流穢物。

有兩個契丹人正在熏製艾草等物,顯然是隨軍的大夫。

見護衛進來,那兩個契丹大夫圍了過來。

待弄清楚李清婉的身份和來意之後,他們眼中皆是輕蔑不屑。

李清婉並不在意這些。

城破被俘的這些日子,她見過的不懷好意的眼神不知多少,只要不傷害她和她在乎的人就行。

她走到一個病人跟前,從袖口裡拿出絲帕擱置在那人的手腕處,給那人診脈。

她要的紙筆也送來了。

李清婉觀察一番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