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人好,都會有由頭。

陳清絞盡腦汁的想,就找出一個由頭——要他的金子。

原主一直想要,甚至為了把賀羽翔打得半死,這小子都不肯給。

至於後來為什麼大反派作為一個妹控,沒拿金子救妹妹,陳清推測,要麼是時間來不及,要麼是不太熟悉黑市交換規則。

賀鈺婷的發燒來勢洶洶。

他再怎麼大反派,也始終是個六歲小孩。

不過按照原書的劇情推測,似乎是金子不見了……

具體如何,陳清也不清楚。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雖然她會欺負一下兩個小孩,但人家親爹唯一一件遺物,她總不至於沒良心到去搶。

陳清雙手叉腰,站在原主的衣櫃面前重重的嘆口氣:“我能不能活,就指望你們了。”

開啟衣櫃那一剎那,就算是陳清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衣物也如同洪水般湧出。

連衣裙、毛衣、襯衫、棉衣、棉褲、襪子,齊齊湧向了陳清。

陳清感受著空氣飄蕩的灰塵,猛咳了幾聲,旋即心落回了原處。

她扒拉開衣服站起來,想起原主小心翼翼開衣櫃門,忽地有點好笑。

原主並不一定真愛漂亮,她只是想壓過副廠長女兒。

而她,得想想怎麼賺錢。

沒辦法,現代看小說的人都知道,人一旦穿書是沒法穿回去的,既來之則安之。

陳清把衣服一一歸類。

飯廳裡的兩個小孩面面相覷。

賀羽翔:“小鈺,你快吃。”

他往妹妹碗裡瘋狂夾肉,都把她的碗弄的冒成小山堆了。

“那會不會不太好?”

賀鈺婷踟躇。

之前哥哥也偷偷吃東西,被打得臉都高高腫起,相比於填飽肚子,她更希望哥哥不被打。

“我們今天能吃大白米飯就很不錯了,還是別吃肉了。”

賀羽翔:“無論做什麼都要捱打,還不如餵飽肚子!”

他強硬的硬塞到妹妹嘴裡,他妹妹原本臉蛋肉嘟嘟的,可愛的很,跟年畫娃娃似的,被小姨折磨的肉全沒了。

賀羽翔越想越氣:“反正都是她欠咱們的!”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媽媽臨終前給小姨一大筆錢,說是他們的撫養費。

結果陳清每天就被他們吃半斤雜糧!

有時候還不給!

賀鈺婷臉頰鼓鼓,也往哥哥嘴裡塞,嘟嘟囔囔道:“哥哥,你也吃。”

“我知道。”

他都藏著肉呢。

兩兄妹其樂融融。

聽到從陳清屋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撕拉聲也沒管。

正在忙碌的陳清感覺自己絕對的天生牛馬命!

適應能力強、精力旺盛、還主動、勤快!

敢問誰穿越第一天就琢磨著賺錢的啊!

陳清仰天長嘆,屋頂上有壁虎和蜘蛛……

她低頭繼續忙活。

她也不是不怕,只是習慣了和這些玩意兒共處一室,誰叫她不敢動!

陳清忙忙碌碌到很晚才去洗澡。

廚房有個灶,灶上是一個煮鍋一個大鐵鍋,煮鍋適合燉些東西,也適合燒水,大鐵鍋就用來炒菜。

陳清開啟煮鍋的蓋,熱氣撲面而來,她用瓢裝水到桶裡,再去用水龍頭弄些涼水。

他們這是省城,條件是真不錯,陳清環視一圈,小院最起碼有三百平。

那麼想想,她只需要償還原主欠下的178塊錢,就能在兩個孩子成年後徹底將這佔為己有,似乎挺爽的。

這是粵省。

省會!

300平小院!

未來最起碼值個兩千萬吧?

她得畫多少張圖、熬多少夜、裁多少布,才能賺那麼多錢啊?

陳清心情好了些,洗澡都美滋滋的。

她的房子哎。

上輩子省吃儉用最執著的事情直接擁有了。

雖然……但是……

真的很感謝姐夫以及原主的爸爸媽媽。

洗好澡後,陳清睡下,翌日生物鐘把她吵醒。

像是如今機械廠工人上班一般都是四班三倒,每次上班八個小時,班次是早早中中晚晚休休。

像是他們廠委上班,就不需要日夜顛倒,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吃飯一個小時,每週休兩天。

完美踐行了李大釗先生說過的話。

工作八個小時,休息八個小時,另外八個小時留給自己。

陳清一大早起來忽地有點感動,眼淚汪汪。

賀羽翔瞳孔瞪大,火速逃離,嘴角上翹。

她不高興。

他就很高興!

要是讓賀羽翔知道,陳清這是感動的,相信他就不會高興了。

陳清在二十一世紀上班,寫著是早九晚六,每天都是領導不走我不走,經常趕最後一班地鐵,下班之後手機還要隨時待命!

要不是那破工資吸引她,陳清早就掀桌子不幹了。

哪像是現在啊,原主作天作地,和領導懟天懟地,都還一人屹立在她原本的崗位上。

這是多麼爽的一件事!

哎,不對。

昨天廠委主任派她和副廠長女兒一起收集廠齡最大的工人,好為未來安排他們住進筒子樓做打算,她嫌資料麻煩,就覺得主任針對她,吵了一架。

陳清汗顏。

怪不得主任頭頂稀疏。

原主需要負一定的責任啊。

陳清洗漱好,又吃了一個孩子們蒸好的紅薯,從口袋裡依依不捨掏出五毛錢:“你們待會自個去農副食品店買菜,買兩天啊,明天我可不會給錢給你們,你說天底下有沒有像我那麼好的小姨,竟然會給外甥外甥女五毛錢!”

欻——

錢一把被賀羽翔奪過。

他心知陳清是要他的黃金。

但那又怎樣,福得要享,金子他是打死都不願意給的。

陳清看賀羽翔那副全天下都欠老子的表情,就上手捏捏他的臉。

沒肉,都是皮。

賀羽翔被扯的生疼,對她齜了齜牙。

陳清表情訕訕,還有點愧疚:“我要上班去了。”

兩個小孩沉默。

陳清迅速出門,很快匯入人流當中。

機械廠的工友們都是穿著藍領衣服,陳清也不例外,畢竟她作為廠委的人,偶爾還要派出來檢查工人們的儀容儀表。

她有些好奇的張望著,屬於七十年代的盛景。

肩膀被輕輕撞了下,陳清一轉頭,便看到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朝著她微笑,還遞給她一塊雞蛋糕:“我知道你喜歡吃,特意去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