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大觀樓此行弟子,連同那些長老、執事在內,誰看不出來粉衣少年是在有意挑釁他們!

最先言語的那名長老立即呼喊出一個名字:“趙煜!”

“弟子在!”人群之中,立即有人應了一聲。隨後一聲灰袍手持長劍的少年,從人群之中走出。

崇嬰與林滿六都認出了此人,是那黃舫的狗腿子?趙煜看向粉衣少年,面露兇狠之色,似是想要將崇嬰抽筋剝皮一般。

他走至距離崇嬰十步外的距離停步,冷冷地衝前方的崇嬰出聲:“那一日...我見過你!”

“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嚇得屁滾尿流的趙煜?”崇嬰卻是直接嘲諷出聲。

頓時,石階上的弈劍山莊弟子便鬨笑而起...

“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人!”

“這風雪大觀樓是不是沒人了啊,怎麼會派這麼個人上場啊!”

“打又不敢跟二莊主打,上又上個這玩意,絕了!”弈劍山莊的嘲諷言語,使得周遭的風雪大觀樓弟子皆是惱羞成怒...有人想要出言回擊弈劍山莊,但卻樓內長老攔阻而下。

那站於場中的趙煜更是有些氣急敗壞,直接抽劍出鞘:“一群狗仗人勢的廢物!今日就是你們弈劍山莊的死期!”

“不得無禮!”先前那名長老趕忙訓斥出聲。趙煜聽到言語,打了個寒顫,立刻站著身子呼聲道:“弟子知錯了!”

“喲,這就是貴樓的涵養啊?是養了群聽話的瘋狗哈...”葉當聽譏諷出聲。

原本那名長老已經出言制止,結果作為弈劍山莊如今的主事者,卻沒有就此罷休。

在連同先前的那些嘲諷言語,在座的風雪大觀樓弟子,誰看不出來?今日在場的所有弈劍山莊弟子,連同這名已經上場的粉衣少年,都是在葉當聽的授意下這樣言語。

“煩請葉二莊主自重...”那名長老只得出言說道。

“還需要你來指教?”葉當聽卻是火氣更甚先前,再次嘲諷出聲。就此兩人不在言語...見著這般針鋒相對的情景,崇嬰從身後抽出雙劍,便在身前舞動起來,斜瞟看向那名叫趙煜的少年。

趙煜同樣提劍而起,冷冷地看向粉衣少年。

“開始吧...”

“請...”話音剛落,趙煜立即向前跨出一步,所持長劍便已行於身側。

出手第一劍,便是雪中寒!崇嬰見狀,向後虛退半步,便就側身提劍起,一手向前上挑,一手背劍身後。

先是一劍攔阻下趙煜遞出第一劍,而後身後兵刃手腕翻轉,從豎劍姿勢轉為橫劍。

在趙煜想要抽劍而出,再遞出下一劍時,粉衣少年那背手一劍立刻動了!

兵刃橫向掃出,從身後掃至身前,如同一輪滿月,直直斬向趙煜抽劍回身的方向。

這一劍的速度極快,霎時,兩兵就此相撞在一起。一聲脆鳴聲從兩人之間傳出!

趙煜眼見抽劍被阻,像是心中一橫,不退反進...猛地遞劍而出,直刺向崇嬰身前。

林滿六看著兩人爭鬥,心中有些不解,南疆一行所見的趙煜,可不會有這以傷換傷的決斷,是柳梅、黃舫之死,刺激到他了?

崇嬰自然看出了趙煜的意圖,即便勝券在握,他也不會犯險,強行接下趙煜此劍。

只見粉衣少年手腕一抖,一劍先是斬在長劍之上,而後又是一劍拍打而下,以劍身砸擊先前一劍。

兩次的敲擊間隔非常短,竟是一瞬間便就將趙煜長劍擊得停滯當場。隨後崇嬰便立即向後掠去,不讓對方靠近自己分毫!

在粉衣少年的預想著,兩人就此分開後,已經大亂陣腳的趙煜,應該也會藉此換氣、調整內息,不會主動再次攻上來...可情況居然與之猜想相反!

?那趙煜瘋了一樣,提劍再次前衝,朝崇嬰奔襲而來。粉衣少年先是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而後便是雙劍並使,與趙煜對劍數個回合。

但是自從兩人對劍而起,趙煜的出劍已再無章法可言,凌亂不堪,似是隻需能儘快接近崇嬰便可...這樣漏洞百出的劍招,已稱不上是風雪大觀樓之劍,崇嬰也無意再與之糾纏。

隨著那襲粉衣提劍旋轉一圈,一劍卸去趙煜揮劍而來的勁道,隨後下一劍便是直接將其兵刃振脫出手。

那長劍在空中飛旋半刻,最後跌落在那名言說要以守擂分勝負的長老面前。

趙煜沒了兵刃,嘶吼出聲的同時,大步向前奔來,竟是想要徒手與崇嬰比鬥?

“趙煜!”那名長老呵斥出聲。聽到命令的灰衣這才停下腳步,但依舊惡狠狠地盯著崇嬰,盯著其身後的所有弈劍山莊弟子,包括林滿六和葉當聽。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退下!”見趙煜沒有回頭,那名長老再次出聲呵斥。

“是...”趙煜撥出一聲,這才向後走去。走至自己的兵刃旁,他緩緩的從地上撿起兵刃,又一次看向了弈劍山莊眾人,目光停留在了林滿六身上。

短衫少年也一直在仔細觀察戰局,從趙煜上場到那名長老的呵斥,使之下場的全部,都盡收林滿六眼底。

自然兩人四目相對起來,短衫少年忽然有些疑惑,太怪了...有些不對勁...趙煜的表現與之先前,判若兩人!

並且是那名長老親自點名的人,下場之時的呵斥,更是在埋怨為何趙煜還在停留?

就彷彿趙煜必敗在他預料之中一樣,但趙煜的這臨時加戲引起了他的不悅。

還有就是,這趙煜輸了之後,竟還在看著弈劍山莊眾人,特別是林滿六自己。

自趙煜沒入人群之中後,弈劍山莊這一側便響起來呼喊的慶祝聲,還有一些對於風雪大觀樓的嘲諷言語。

葉當聽沒有出言阻攔,任憑莊內弟子起鬨,讓那名風雪大觀樓長老臉色有些難看。

對此短衫少年沒有奇怪,因為這些是先前閉門之時,老騙子便就交代過的,儘可能的激起風雪大觀樓弟子的情緒。

因為此次風雪大觀樓前來,定是來者不善。如果只是比試,斷然不可能是這般陣仗,一定還有其他預謀,還不如讓他們早些顯露的好。

林滿六自然也認可了這一計策,只是沒有參與到其中罷了。風雪大觀樓的那名長老,面無表情地承受著弈劍山莊一眾人等的嘲諷,側頭看向身邊的一名弟子。

“第二輪,你上!”

“是...”那名弟子呼喊一聲後,便提劍向前,但卻沒敢看向崇嬰,就連腳步都有些虛浮。

弈劍山莊眾人眼裡,此人莫不是還沒開始比試,便就怕了?!一時間,又是一些惹人鬨笑的言語,充斥在了弈劍山莊人群之中。

灰袍抱劍的風雪大觀樓弟子,行至崇嬰十五步外,就顫顫巍巍地停步了。

而後抬起了頭,看向那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粉衣少年,極為用力地嚥了口唾沫。

“請賜教...”他雙唇打顫出聲。

“請!”崇嬰提劍而起,撥出一聲。粉衣少年停步原地,就此等待對方先出手。

果然,那名風雪大觀樓弟子抽劍出鞘後,立即呼喊一聲:“啊啊啊——啊啊——啊——”提劍比刺向崇嬰身前!

這一舉動讓眾人不由得大跌眼鏡,這是什麼操作...粉衣少年略微一呆,但也為防對方有詐,先是出劍將其攔阻而下,而後觀察對方是否有什麼陰招?

但事實卻告訴了他,沒有。出劍被攔阻後的那名風雪大觀樓弟子,還不等崇嬰上前,整個人就朝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就連握劍的雙手都有些不穩了???此時的粉衣少年,那還管得了對方真不真,立即雙劍再出,先是攔阻下對方出劍,讓其無法在近身之後偷襲自己。

那灰衣手中長劍才剛被攔阻,崇嬰便一腳遞出!直接將其踹飛出去!那名風雪大觀樓的弟子,整個人便劃了出去,最後狼狽不堪地倒在那名長老面前。

先是長劍被振脫出手,掉落此地。現在又是門下弟子不成器,被踹到此處。

換做誰會認得住如此憋屈的事情,那名長老也跟著就看向了葉當聽。林滿六看著對方神情,就是這種狂傲的神情...像這樣的表情,是不可能出現在兩次失禮之後的,風雪大觀樓...有什麼本事,就儘快使出來吧!

“貴樓劍法真是精妙絕倫啊,上場兩人定是樓內天才!我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葉當聽的譏諷聲再次傳來。

這些冷嘲熱諷的陰陽怪氣,就像是弈劍山莊的傳統一樣,只會姍姍來遲,永遠不會消失!

三人對三人的攻守擂臺,此時風雪大觀樓只剩最後一人,而弈劍山莊卻是一人未下場。

再加上葉當聽的這般言語,此次前來的所有風雪大觀樓弟子,皆是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見那名長老沒有言語,葉當聽又是輕咳兩聲,讓所有人注意力再次聚集在他身上。

只見他輕拍雙手,出聲喊道

“來人吶!將莊內藏兵抬至此處,給貴樓加個碼!若是勝了,除卻銜寒梅,其餘兵刃也歸你們!”狂妄、自負、孤傲,可以說此時葉當聽將那嘲諷的態度演繹到了極致!

一些跟著一起上頭了的弟子,立即向莊內跑去,前去搬取兵刃了。林滿六看著眼前這一幕,轉頭看向了黃衫老騙子。

不像他...先前說是為做激將法,迫使風雪大觀樓早些暴露此行目的,但他絕不可能這般行事。

不對...正當他想要出言提醒葉當聽時,那襲黃衫確實更為陌生出聲說道:“你風雪大觀樓無人了嘛!還有一人呢!早些比完,我早些回去歇息!”

“讓葉二莊主久等了...”就在葉當聽言語完畢之後,就立即有人接話說道。

不是那名風雪大觀樓的長老,是在其身後的人群之中。這聲音有些熟悉?

竟是那齊軒!林滿六聞聲立即看去,發現就在那道言語聲後,這個風雪大觀樓便朝兩側靠攏,讓出了一條小道。

有兩人從讓出的小道之中,走了出來...身著黑衣的少年,便就是齊軒。

而在其身側的那人,頭戴斗笠,手上提著一柄竹傘。短衫少年立即認出了此人,是那執傘客——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