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情報科,左重將人事安排公佈,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宋明浩等人,愁的是要被調整到其他科室的人員,沒油水可撈了。

不過沒人敢炸刺,情報科的改組就算決定了,左重回到辦公室忙活起蝴蝶小組案的文書工作,這個案子耗時長,要寫的東西很多。

結果沒寫兩分鐘,他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沈秘書嘛,我是外交部的老李啊,好久沒見了,今晚外交部有一個招待酒會,要不要來坐一坐,部裡的那些年輕人很是想念你啊。”

左重反應過來,原來是東亞俱樂部案中的李司長,自從案件結束之後,兩人便沒有太多聯絡,畢竟當時發生的事把對方給嚇壞了。

那他現在來電話是什麼意思呢,還有沈公子這個身份需不需要繼續經營,左重想了一秒鐘就有了決定,掩護身份必須要經營下去。

要是再碰到需要潛伏和偽裝的任務,可不能保證對方像梁園東一樣好忽悠,現在慢慢運營身份,增加可信度,免得再臨時抱佛腳。

關於汪院長會不會察覺,這很容易解決,對外放出風去說沈公子被禁足了一個月,畢竟東亞俱樂部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

左重當即笑著說道:“我也很想大家,時間、地點。”

“今晚七點,外交部宴會廳,那就到時見拉。”

“好,再見。”

左重掛掉電話,給審訊室打了過去,讓他們送一樣東西上來,他覺得李司長來電話的目的除了邀請自己赴宴,很可能是為了撈人。

比如正在看守所的羅文信羅公子,他的老子是少將參謀,找了很多關係來求情,都被戴春峰擋了回去。

可能不知從哪聽說李司長認識沈公子,又聽說沈公子的神通廣大,羅少將便拜託李司長出面求求情。

正想著,有特務把羅公子的審訊記錄送來,左重大概看了看,對方在電椅上承認跟日諜俞雪萍有私情,但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同時透過比對日諜的幾次行動時間,羅文信都有不在場證據和證人,可這些不能證明他沒問題,比如他有沒有無意中透露過情報。

羅文信暫時不能放。

可李司長的面子也得給,人家陪著他們出生入死的,要是一點情面都不講,恐怕以後就不好打交道嘍,左重翹著二郎腿若有所思。

晚上六點。

左重換上沈公子的戰袍,從不苟言笑的情報科長,變成了瀟灑恣意的貴公子,開著換了車牌的汽車在城內繞了幾圈,前往宴會廳。

外交部宴會廳,其實就是外交部的內部餐廳,裝修非常豪華,算是金陵一等一的場所,還有專做各國美食的廚子,用來招待外賓。

他剛把車停穩,就看李司長眯著小眼睛走了過來,老臉笑得跟朵花似的,如此的迫不及待,由此可見這傢伙一定收了不少黑心錢。

“沈秘書,好久不見。”

李司長幫左重開啟車門,熱情得讓人害怕,左重心裡更加犯嘀咕,李司長到底跟羅少將說了什麼大話了,今天晚上怕是宴無好宴。

表面上,他握住李司長的手開心說道:“好久不見,兄弟最近正在忙案子的事情,你知道的,此事涉及領袖的安全,著實有些敏感。

按照委員長的指示,所有涉案人員要從嚴從重處理,這年頭得罪人的工作最難做,要不是你老兄開口,沈某真不願從特務處出來。”

左重一開口就把對方求情和撈人的路堵死了,有的錢不能亂收,一個小小的司長貿然摻和這事,好一點丟官去職,壞一點人頭落地。

李司長尷尬笑道:“沈公子這麼說真是讓李某無地自容,不說了,咱們先去宴會吧,今天晚上是歡迎英國新任駐華公使的招待宴會。”

“新任公使?叫什麼?”

左重理了理衣服,有些好奇的問道,他記憶裡上一任的英國駐華公使到任不過一年多,怎麼突然就換人了,這背後發生了什麼事。

李司長陪著他往宴會廳走,嘴上說道:“英國前任公使在偽滿問題上發表了一些不恰當的言論,委員長向英國政府提出了強烈抗議。

恰逢前任駐華公使身體不適,倫敦方面便將其撤換,新任公使是原英國在北平領事館領事白龍度,此人對待民國的態度比較和善。”

白龍度!加錢先生來金陵了!

左重腳步慢了慢,這位可是自己的老朋友了,不對,是蒙面人的老朋友了,對方的運氣真不錯,不到兩年升官發財都讓他碰到了。

說話間,兩人走進宴會廳推開大門,優雅的交響樂隨之傳來,男男女女們正在翩翩起舞,一個大胖子在眾人的圍擁下高談闊論著。

“當時我跟蒙面人面對面,他的槍離我只有幾英寸,但我並不害怕,因為我的身後有強大的大英帝國作為後盾。”白龍度得意微笑。

說到這他環顧四周:“女士們先生們,大英帝國絕不允許東北共和軍這樣的激進組織存在,這也是前任班公使發表錯誤言論的原因。

在這裡,我向中國朋友們保證,大英帝國一向致力於與民國保持友好的雙邊關係,絕不會支援偽滿,也絕不會承認偽滿的合法性。”

“嘩啦,嘩啦,嘩啦。”

在場的人紛紛鼓掌,臉上帶著興奮神色,雖然這不是歐美列強第一次對偽滿表示反對,但能親耳聽到英國公使說出也不枉此行了。

“一個好演員。”左重一邊鼓掌,一邊小聲說道。

李司長笑容滿面:“恩,可總比來一個混蛋要好。”

白龍度微笑跟眾人擺手,走向一旁的香檳塔,說了這麼多的話還真有點口渴,無意間,他看到了李司長和一個年輕人在注視著他。

李司長他認識,中國人的歐洲司司長,一個不錯的傢伙,雖然一個外交官不會說英文和法文多少有點讓人意外,可這不影響什麼。

每個國家的外交部,都有一幫學識淵博的翻譯,上司們不會外語由這些人代勞即可,只是他旁邊的那個年輕人為什麼如此的眼熟。

白龍度猶豫了一下,端著香檳杯走了過來:“李司長,再次見到你真是讓人開心,有時間可以去我那坐一坐,增強中英之間的瞭解。”

李司長挺著胸膛,熟絡的寒暄道:“好的,白龍度公使,正好我想詢問一下中英在東南亞協同作戰的事情,上次伯爵夫人在金陵....”

“請等一等。”白龍度到底是老牌攪屎棍的外交官,基本的警惕性還是有的,他看了看左重問道:“李司長,請問這位是您的兒子嗎?”

李司長聞言想揍此人的心都有了,這話能亂說嗎,姓左的為人睚眥必報,讓他記下了仇,梁園東和那幫被扔下樓的日諜就是下場。

於是趕緊解釋道:“尊敬的白龍度公使,讓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沈公子,委員長的親屬,在金陵生意做得很大,一個實力人物。”

白龍度恍然,原來是那位委員長的晚輩,不過看上去真不像,他矜持的打了聲招呼:“沈先生,真是抱歉,歡迎你去大英使館做客。”

左重對於他無禮的舉動似乎毫不在意,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四顆白牙:“你好,白龍度領事,聽說您在中國待了很久,有空一起喝茶。”

嘶!!

聽著左重說的話,白龍度心中一頓,他再次確定自己跟對方見過面,可是在哪見過呢,自己很少來金陵,難道他們在北平見過面?

他眯著眼睛說道:“沈公子,有機會一定一起飲茶,不過請原諒,我們之前見過面嗎,為何感覺沈公子這麼眼熟,您是不是去過北平。”

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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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有童年、壯年和老年,我想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是不美滿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這辦法再好沒有。

人生沒有什麼好壞,只有“在那一季裡什麼東西是好的”的問題。

如果我們抱著這種生物學的人生觀念,循著季節去生活,那麼除自大的呆子和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之外,沒有人會否認人生確是像一首詩那樣地生活過去的。

莎士比亞曾在他的人生七階段的那節文章裡,把這個觀念極明顯地表達出來,許多中國作家也曾說過與此相似的話。

莎士比亞沒有變成富於宗教觀念的人,也不曾對宗教表示很大的關懷,這是很可怪的。我想這便是他所以偉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當做成是人生來看,他不打擾世間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組織,正如他從不打擾他的戲劇中的人物一樣。

人生是千姿百態的,有人曾說它像一江春水,也有人說它像一棵大樹,然而在林語堂的筆下,人生卻像一首詩。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每個人的一生也都是一首韻味無窮的詩。

在同一件事上,每個人都有不同於他人的想法與做法,自然也就是林語堂所說的“自己的韻律和拍子”

誰不願意花時間去讀一首迴環曲折、韻味無窮的長詩呢?每一首詩都有著它燦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