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折夏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男主角感覺怎麼樣?”江宴之問她。

“看著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演技到底怎麼樣,不過我覺得能入得了薛瑤的眼,再怎麼也不算差吧。”

江宴之點頭,開玩笑地說:“你要是不喜歡隨時換掉。”

“我還有這權利?”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覺得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演技是可以磨鍊的,最重要的是,他很符合我理想中徐安時的樣子。”

許折夏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一彎美眸星河流轉。

江宴之看著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過了好久才說:“我送你回去?”

“好。”許折夏頓了一下,問道:“你不跟我一起?”

他搖了搖頭:“我就是過來看看我娶回家的老婆有沒有變成別人家的。”

許折夏撇撇嘴,小聲嘟囔道:“怎麼可能。”

她抬眸對上江宴之的眼睛,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淺棕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江宴之,敏銳地捕捉到閃過的一絲異樣。

許折夏大腦開始運轉,思考著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掉了。

過了好久,江宴之才出聲提醒道:“白港清河別院重修好了。”

只見她身軀一滯,僵硬地轉過頭去,吐出兩個字:“不去。”

像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江宴之並不著急,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打著:“知道你不想去,但是我還挺想見一見我那岳父的。”

他偏頭看向許折夏,只見她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隨後試探性地開口:“需不需要我賞你一個跟我回家的機會?”

“回清河?”

“當然。”

男人挑眉,嘴角弧度上揚:“恭敬不如從命。”

許折夏笑了,斂去眼底的失落,轉頭看向窗邊。

許家原是白港的落魄世家,她的父親是20年前娶了江城林家的千金林仲夏才堪堪保住世家的地位。

因為許覃是入贅,直到林仲夏病逝,也就是五年前的夏天,他才接手林氏集團所有的產業,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許總,舉家搬遷江城。

至於清河別院。

那曾是許折夏生活了十八年的家,是兩人婚後,林家怕女兒受委屈,特意命人特意修建的,起初只是一個小別院,後來便成了許覃為了林仲夏愛意的表現,佔地更是從原本的兩百畝變成足足八百畝。

佔領了整個城南。

只是很可惜這為愛情所駐的愛巢,最終也變成困死林仲夏的囚牢。

最可笑的是,前些年,許覃覺得那是個悲傷之地舉家搬到江城,現在卻又以思念亡妻的名義搬了回去。

思及此處,許折夏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她還是打算回去看看,畢竟還有些東西也是時候拿回來了。

江宴之看她情緒外洩,轉移話題:“那我到時候來接你?”

他還有些工作要回江城交接掉,必須趕回去,許折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男人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柔聲安慰道:“那下週見?”

“嗯哼。”

車子駛離停車場,許折夏看著空蕩蕩的車位嘆了一口氣,轉身乘坐電梯上樓。

她住的是頂樓的總統套房,價格昂貴,也是奢侈至極,一整層便只設計了一個房間。

推門而入便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客廳,陳煦和櫻桃兩個人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

她看著兩個人,尷尬地笑了笑。打算溜回房間。

陳煦挑眉見她身後沒有跟著小尾巴,雙手環胸:“江宴之呢?沒有跟你一起上來嗎?”

“他回江城了。”

她一邊往邊上挪,看著兩個人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思考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說公司還有點事情嗎?”

“嗯,是有點事情,也不算大,就是……”

陳煦說著頓了頓。

只見櫻桃十分自覺轉身回來了自己房間。

許折夏看著走遠的身影,衝著陳煦挑了挑眉:“有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陳煦嘆了口氣:“那個誰,成了咱們劇組的空降特演。”

“空降?還特演!”許折夏眼睛轉了一圈,似乎知道是誰了,她壓低聲音,“不會就是總監包養的那個大明星?”

陳煦點了點頭:“還挺神秘的,半點訊息都沒傳出來,要不是總監來找我讓你照顧點人家,我還真不知道。”

“有點意思啊,總監親自發話,我還真挺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她眼裡閃著光,倒是對這個神秘的空降特演來了幾分興趣。

陳煦瞥了她的一眼,總覺得她這個眼神看人的時候沒有什麼好事,還是叮囑道:“所以啊,小祖宗,在劇組的時候,記得收收那臭脾氣,別到時候得罪了她上面的人不知道不。”

許折夏撇撇嘴,不以為然:“再硬的背景,能硬得過我嗎?我背後的金主是誰,那可是江城第一世家。”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小驕傲,陳煦只覺得,放在霸總文裡,她一定是那個仗勢欺人的惡毒女配。

隔天。

許折夏揉了揉眼眶,眼袋下厚重的黑眼圈,昭示著昨天晚上的夜有多麼熬人。

她站在電梯最裡面,戴著口罩和墨鏡,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電梯開門的一瞬間,只見一個筆挺的少年出現在門口。

賀綏是看到她了,衝著電梯的裡的許折夏靦腆一笑,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身邊。

許折夏看著賀綏點了點頭,只覺得有些尷尬,默默壓低帽簷。

電梯門關上,賀綏的身影從邊上傳來:“許老師也去片場啊。”

少年聲音甘洌,聽上去充滿幹勁。

“嗯。”

許折夏輕輕地點了點頭,便沒了下文。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下一層,許折夏覺得終於能結束這磨人的獨處,抬腳打算出去,卻被賀綏叫住。

“許老師!”

她回頭看人,好看的眉頭皺起。

只見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紅暈:“那個,我車子壞掉了,能不能坐你的車子去劇組啊。”

因為緊張的緣故,賀綏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像是怕許折夏不同意,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那個,薛瑤姐說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你幫忙的……”

他的聲音不大,有點底氣不足,又有點說謊的猶豫。

許折夏起初只是一愣,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些窺視,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是偶然,於是便點頭同意,讓人跟在自己身後。

陳煦一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看著許折夏下來還帶著小尾巴,輕嘖一聲,接過許折夏遞過來的外套,問了一句:“賀綏怎麼跟著你?”

許折夏讓人先上車,撇了撇嘴:“江宴之交代地,讓他有事找我的。”

陳煦點了點頭,坐到副駕駛上。

後座,原本一邊偷聽兩個人說話,一邊跟櫻桃打招呼的賀綏虎軀一震。

不可置信地偏頭看著許折夏,小聲地問:“許老師怎麼知道……”

許折夏輕笑一聲,整個人倚在位置上,閉上有些發酸的眼睛,解釋道:“薛瑤也在這個酒店,要是她知道你車子壞掉了一定自己把你帶到片場了,還有我什麼事情。”

“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曲檸欽是你的姐姐吧。”

賀綏尷尬地笑了兩聲,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那麼快就暴露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是承認了。

“嗯,確實是宴之哥讓我找你的。”

美麗的謊言被戳穿後,賀綏整個明顯地輕鬆了不少,但還是小心的。

陳煦看著緊張的賀綏,覺得人有些可愛,小聲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們不吃人,別那麼緊張。”

思考了一下,她還是打算問清楚:“你跟江宴.江總和曲家大小姐什麼關係?”

賀綏看了一眼許折夏,見人點點頭,才堪堪解釋道:“其實宴哥是我小舅舅,曲檸欽是我親姐姐,而我因為外祖家的緣故,所以沒有姓曲。”

他跟報家門一樣把自己介紹了一遍,然後用餘光偷偷地看許折夏。

“那個.小舅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許折夏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項鍊,道:“你脖子上的那個項鍊,曲檸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上面應該還刻了你的名字。”

那個項鍊,應該算是曲家人身份的象徵,反正許折夏沒有見曲檸欽摘下來過,第一次見賀綏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回來後還專門問了曲檸欽,得到證實後,許折夏才確定了賀綏的身份,至於江宴之。

單憑自己對那個男人的瞭解,他是完全不會讓不熟悉的人靠近自己,之前跟傅裕言拍戲的時候,他甚至專門在劇組弄了個房間,時不時就過來看著他們。

能讓他放心,且一句話不提的,只能說,賀綏足夠熟悉,且不敢對自己抱有任何想法。

“江總眼光還不錯,怎麼想到讓你來參演這個角色的?”

賀綏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看上去有些靦腆:“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能來出演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