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覺得既然別人可以我為什麼不行?所以,我偏偏要讓那些看不起我,對我不抱希望的人看清楚,我,賀綏,不是隻會花錢的二世祖,我也有自己的實力。”

風光霽月的少年初露鋒芒,傲氣天成。

向這個充滿挑戰的世界宣戰。

許折夏只覺得少年陽光且明媚,說話間,整個世界的光灑在身上。

“嗯,有目標是件好事,但願你不忘初心,能夠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她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不住地點頭,那一刻彷彿看到了最初進入這個圈子的許折夏在向著自己招手。

保姆車平穩地停在劇組前面的空地,許折夏一行人從上面下來。

因為前半段戲要去校園取景,所以上午需要在這邊相關戲份全部拍攝完畢。

劇組搭建的一個小巷子裡,燈光昏暗,許折夏換完妝,穿著幹練整潔的西裝,頭髮捲成大波浪,她站在巷子口,兩側的牆壁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塗鴉。

她看著裡面,思緒澎湃。

因為劇情的原因,也是為了照顧新人,許折夏主動提出從最後開始拍攝。

《仲夏》本身就是一個近兩年來新穎的題材,無論是從女主視角開始看還是從男主視角,都是一個完整的感情線,自身的感情越發濃烈,對方卻是處於一個遺忘的狀態。

而今天的這場戲,是許折夏全劇感情的巔峰,是林初夏對徐安時愛意最深刻的時候。

許折夏一個人站在這邊,腦海裡回想著今天的劇情。

“許老師。”

身後傳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許折夏挑眉,轉過頭,只見她穿著工作服,手上拿著劇本衝著自己靦腆一笑。

“導演要給你和賀綏老師講戲。”

“好,謝謝。”

許折夏輕嗯醫生,轉身跟著她走到劇組搭好的棚子下。

桃喜喜看著走來的許折夏,微笑著點點頭,側過身介紹道:“這是魏錦禕,飾演的是徐安時的那位白月光。”

她身後站著位女子穿著劇本里的校服,面容俏麗,眉眼間帶著些英氣,遠遠看著,竟會覺得跟許折夏有幾分相似。

“你好,許折夏。”

許折夏大方地介紹自己,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跟自己長得有八分相似度的,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耀星市場總監的情兒。

看上去倒是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跟身上的衣服完全不符的是她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忌憚。

看著她,許折夏倒是想知道他們這個總監安排一個跟自己七分相似的人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是想模法自己的成名路再造一個小許折夏出來嗎?

她挑了挑眉,還真的是相當有意思。

賀綏是最後一個到的,他本身就是一個少年感極強的人,給人的感覺也是陽光明媚的少年郎,但偏偏前期的徐安時身上一點陽光的樣子都有反而是帶了些痞氣,像是小說裡刻畫的那種不良少年。

化妝師想了不少辦法,都沒有完全遮擋住賀綏身上的清澈,最後只得噴上木質香中和一下整個人散發出來濃烈的少年感。

“導演,薛瑤姐,許老師!”

他看著幾個人一一問好,無意間露出的兩顆小虎牙,讓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不少。

魏錦禕見到賀綏的時候,整個眼睛都在放光。

“這是賀綏吧,早就聽說過你了!今天第一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啊。”

她看著少年嘴角掛著標準的四十五度微笑,主動衝他伸出手。

賀綏看著熱情的魏錦禕,一時間有些無措,但還是十分禮貌地手了一句你好。

然後默默走到許折夏身後,小聲地問:“她是誰啊?我怎麼感覺她看我的眼神有一點點的奇怪啊。”

許折夏看著魏錦禕悻悻收起僵在原地的手,只覺得好笑,解釋道:“是公司安排的特別出演,在電影裡飾演你的白月光,你們應該還有不少對手戲”

賀綏:“她就是那個我白月光?”

他突然拔高音量像是沒有想到,一雙杏眼瞪得老大,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不少。

桃喜喜和薛瑤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少年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尷尬地舉了舉手:“我就是感嘆一下,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話說的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但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只是微笑著看著大家。

桃喜喜輕咳了兩聲,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開始給賀綏跟許折夏兩個人講戲。

“這場戲的重點還是許老師,總的來說,賀綏的重點是收斂起自己的鋒芒和情緒,要記住,現在徐安時跟林初夏兩個人才第一次見面……”

桃喜喜的聲音輕柔,一點點地帶著兩個人開始分析人物設定和情緒波動,她一直以來在圈內都是嚴厲的代名詞,尤其是對劇本人設,個人有非常不錯的見解。

所以,在引領新人進入角色這一塊,一直都是親力親為。

“所以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了,你跟折夏先去準備,差不多了就開始了。”

賀綏點了點頭,跟許折夏兩個人走到搭好的巷子裡。

各個機位都準備好。

許折夏站在巷子口,斂去眼底的神色,眼眶有些紅,換上一副失神的樣子。

“燈光準備。”

“第一場第一幕,三二一,action!”

許折夏站在雨裡,雨傘一點點地拉開,她穿著制服,屹立在雨中,雨水將她跟賀綏拉成兩個世界,一半光明,一半暗黑。

一清澈悲涼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年的身姿,放蕩不羈。

鏡頭轉向賀綏,少年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額頭上你貼著一個粉紅色的創可貼,衣領大敞著,露出兩道猙獰的傷疤。

“喲,這又是哪裡來的新老師,想帶我回去?”

少年一隻腳踩在半個人高的油漆桶上,身子倚在邊上,沙啞乾澀的聲音進入耳道,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向著這個本就算不上多好的世界利落揮刀。

“卡!”

伴隨著導演的聲音,許折夏收起晦澀不明的神色,衝著靠在紅色油漆桶的賀綏笑了笑。

兩個人一起走向跟拍攝像頭面前,開始看剛剛的那段演繹。

桃喜喜點了點頭,對剛剛那一段還算滿意

“還算不錯,比我預估的要好,沒有被壓戲。”

看完回放的桃喜喜衝著兩個人笑了一下,指著定格的畫面說道:“賀綏的臺詞還需要再練練,感覺還沒有出來,要是可以,我就不考慮後期給你找配音了,到時候直接用原聲。”

“真的嗎?導演!”

他藝術按眼睛裡閃出細小的光芒,帶著期待,看向桃喜喜的目光裡滿滿都是期待。

“當然了,能找配音是最好的,有空的時候可以跟折夏多對對臺詞,應該對你有幫助的。”

“好的!謝謝導演!”

賀綏轉頭看許折夏的時候,整張臉神采飛揚,看上去就十分的開心,尤其是那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

許折夏心底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三天,她幾乎是沒有什麼休息時間,每天下了戲,賀綏就鑽到自己化妝間開始對臺詞,連上鎖都擋不住。

陳煦看著疲憊不堪的許折夏,再看看整天神采奕奕的賀綏,只覺得好笑。

賀綏再一次從自己化妝間跑過來的對臺詞時,在門口看到了被趕出來的陳煦。

“陳煦姐,你怎麼在這裡?”他指了指屋內,小聲地問,“小……折夏老師呢?”

看著少年的臉龐,陳煦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默默走開了,留下一臉迷茫的賀綏,呆愣在原地。

他看著陳煦離去的身影,無措地摸了摸腦袋。

因為下一場戲,是難得的三人對手戲,他特意來找許折夏給自己執教指教。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賀綏一個人站在門口,安靜等著人來給自己看開門。

屋內,許折夏被人抱在懷裡,雙手環上男人的脖子,被迫仰著頭,接受男人瘋狂的吻,好看的睫毛輕顫,婉轉的眼睛流下兩行清淚。

“嗚……”

細小的嗚咽聲傳來,她雙手抵在男人健碩的胸肌前,無聲地反抗。

江宴之從薄唇上離開,指腹擦去眼尾的淚珠,鼻尖碰上鼻尖。

清洌的聲音從男人的喉腔傳來:“是不是太久沒有接吻了?都生疏了不少。”

他輕笑出聲,懶洋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玩味。

許折夏撇過頭去,嬌嬌軟軟地罵了句變態。

江宴之像是很滿意她現在的狀態,在紅暈的嘴唇上輕啄一下:“嗯,我是變態,你是變態的妻子。”

他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說自己,語氣輕佻,像是在逗人開心。

“許老師?”

屋外,賀綏又敲了兩下,依舊沒有回應。

他明明記得上一場戲下來之後,許折夏是回到了自己化妝間的,怎麼現在卻沒有了聲響。

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忽然開啟。

賀綏在看清屋內景象的一瞬間,僵硬地轉身,灌了鉛的腿剛剛抬起,就被身後的人拽進屋子。

他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扯出一個笑,試探地叫了聲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