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見狀的金醫生雙手插在腰上喘了喘息,太困難太困難了。

醫生每拉回一條人命,都是難得不能再難的一件事。救命不是說簡簡單單的出力氣,需要特別動腦子。動腦子聰明還不夠,需要超級強大的一顆心臟去穩定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崩的心態。

害怕,恐懼,不要說醫學生,正式成為醫生的醫生都有。她金醫生在心裡承認,剛要她扎,她不敢扎的,只會拖到心胸外科的人來支援。

問題是,心包填塞的情況下,心臟按壓等措施沒什麼用的,在教科書裡甚至是禁忌症。按一按心臟,應該算是賭一賭,但誰都知道希望渺茫像是在安慰自己多一點。

既然明知道病人不扎會死為什麼不敢孤注一擲去拼呢?沒這個技術能力,去扎,直接扎破心臟,會不會被家屬告?只要考慮到這一點,她金醫生這樣一大批醫生扎都不敢扎,動手都不敢想的。

可謝婉瑩紮了。

對,拼不代表能成功。這讓大多數醫生望而卻步。敢去拼,不夠,需要的是底氣。

轉過頭,金醫生注視謝婉瑩年輕的臉龐,心裡想著為什麼這個學生總是能做出讓她驚訝害怕又讓她感動的事,可能原因只有一個:前所未見的有底氣的女醫學生!

這頭聽見了身後曹師兄說話,謝婉瑩有點迷惑,心思曹師兄說要她把東西交給誰。眼前忽然走來一個穩健的身影,雙手拉著一次性滅菌手套,交叉握握是把手套戴緊了,對她說道:“給我。”

抬高額頭,兩眼中出現了那張冷冰冰如同鐵板機械一樣的嚴厲面孔:是上回見過的傅老師。

一驚:傅老師什麼時候來的?

加上曹師兄?現場來了幾位老師了?

謝婉瑩心頭有點點打鼓了,因為她好像在一群技術大佬老師面前班門弄斧了?

如果知道老師來,她肯定第一時間她交出穿刺針讓老師給病人扎而不是她自己。

掃到她眼中裡突然冒出來那絲緊張,傅昕恒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微挑了挑眉:原來她不是想炫耀或是想逞能而自以為給病人扎的?

看來她更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扎的了。

可見上次事件他察覺出來的沒錯。她固然是他見過中最聰明的醫學生之一,卻大膽謹慎,實屬罕見了。否則怎麼引起他的關注。

轉頭,傅昕恆瞄觀察監護儀上的曲線和過往記錄,再次確定了她剛是緊急情況下的穿刺。

這個確定很重要,將決定這個醫學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自傲或是真的是隻是在拼盡全力搶救人命。

要知道,剛來見她穿刺針已經穿在病人胸口上的剎那,他這個機器人驚到要飛了,應該到場的老師全部和他是一樣的心理過程。

驚是驚掉了魂,可作為老師絕對不能亂。所以他第一時間攔住了金醫生,要先看清楚這個穿刺針的情況是怎麼樣。

病人心率降到了合理區間,血壓低可以理解,因為車禍病人恐怕不止一處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