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處內部受傷在醫生肉眼看不見的體內流血。但是,心臟暫時能保持住生理功能,對病人而言太重要了,這代表能活著。

患者活著哪怕一分一秒多一點,對醫生而言都是最寶貴的機會,有時間幫患者修補身體徹底把命拉回來。

“怎樣?”金醫生問他這個機器人,究竟是扎對了沒有,雖然她覺得扎對了,可她不是專科醫生不能做最專業的判斷。

“嗯。”傅昕恆一句沉音如同一錘定音,落出嘴唇。

其他人聽到他這聲肯定,而且聽出看出他不打算罵學生,說明:謝婉瑩不止是扎對了,且必須扎!

她當時不穿刺這病人沒命了。等他來穿刺抽液,黃花菜涼了,這患者的命已上西天去了。他不是神,錯過黃金拯救機會,照樣救回不來患者的命。

難得一見,一個醫學生將百分之百失敗率的操作變成了百分百成功率。這個學生沒有在他的心胸外科輪科學習過呢。是她能力或是她運氣?

腦子裡思索著這個問題,傅昕恆回頭轉身,先救病人要緊,伸手穩定握住她手中注射器的拉桿尾部,兩個字道:“鬆開。”

這次是老師的命令了!

謝婉瑩聽令立馬鬆開操作的右手,眼裡見傅老師這隻操作的手才真是穩的叫做牛逼。

握在注射器尾端的大手掌,將穿刺針和連線的注射器穩住在一個正確的角度位置上,穩如泰山紋絲不動,監護儀上的心跳宛如感受到了生命守護神來了,嘀嘀嘀,跳的更穩定了些。

果然老師一來,讓她自慚形穢。她自己的動作可見是入門級的菜鳥。

之前為了給病人穿刺做的平穿,她整個人跪在床邊操作的。調節入針精準角度時她不止跪還斜彎腰。這個姿勢比起傅老師的瀟灑自如,彆扭,僵硬,難看死了。

一幫老師卻關心她說:“起來小心點。”

都知道她剛才彆扭的動作維持了不少時間,堅持下來不容易。

謝婉瑩趕緊兩個膝蓋挺起來別擋道老師繼續救人。

背後退了少許,突然感受到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背正給她撐著。穩重熟悉的男人氣息聲夾雜消毒水味在她頭髮邊上,她的心頭不知覺中有點點的加速,道:“我自己可以站起來,師兄。”

即便她這樣說,曹勇雙手緊握住她手臂把她拉起來,等她站穩了再敢慢慢放手。放手之餘,不忘摸摸她的小後腦勺和脖頸兒,給她鬆鬆大腦的神經,免得她忽然一鬆懈真暈了。

“要不去那邊坐會兒。這裡有我們在。”曹勇溫和的聲音對她說。

曹師兄讓她聯想起多年前在校園後門搶救那一幕了,那天曹師兄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和她說著話,總是那一句:可以了,不用再堅持了。

想想,這句話是曹師兄最愛和她說的。

心頭一悸,謝婉瑩說:“我沒事了。師兄你怎麼在這?”

這要說到護士們拼命打電話催樓上的醫生,電話裡說是本院醫生家屬出事了。於是,貌似剛開完某個會的一幫技術大牛這麼被召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