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數聲尖叫從安室透打工的飯店裡傳出來。

聽著這個聲音——

“好吧......”淺倉真面色一黑。看來死神的威力依舊不同凡響。

說起來,工藤新一對白蘭地這個身份來說,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遲早且必然需要要面對的人物。

就像搭建起犯罪帝國的莫里亞蒂,遲早會遇上那位與他爭鋒相對的福爾摩斯一般。

在未來,只要工藤新一繼續在偵探這一行業不斷前進,那麼必然會遇到組織這個潛伏在陰影中的罪犯王國。

到時候,他那與福爾摩斯如出一轍的對謎題的狂熱,便會推著他站在組織的對立面上——要麼瓦解組織,要麼被拖入黑暗,只有兩種結局而已。

當然,淺倉真這瓶提前知曉未來的酒,肯定是想過在工藤新一成氣候前,採取合適的手段將他扼殺。

然而,想要殺工藤新一容易,就比如現在,淺倉真只要一個電話找個死士過來,混在人群中給他捅他幾刀就完事了。

可這樣一來,後續的收尾工作卻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原著中工藤新一多次自稱自己是福爾摩斯的弟子,從表現來看,這句話可能有兩個意思,一來是表達工藤新一對福爾摩斯的崇拜以及對推理的熱愛,二來——暗示劇情中他推理道路上的老師,那位工藤優作先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和福爾摩斯劃上等號。

解決一位工藤新一,結果換來一個為了報殺子之仇的加強版工藤新一......

這個風險不值得冒。

所以淺倉真採取了另外的方法。

暗中操縱某個足球俱樂部,邀請工藤新一加盟足球隊,從小開始往專業球員的方向進行培養,以此斬斷他的偵探之路。

當時還只是小學生的工藤新一,在父母的默許之下欣然答應,然後......

那個在淺倉真嚴密控制之下的俱樂部就因為財務上的糾紛,忍無可忍的會計提刀送那位名義上的社長歸西去了。

計劃就此破產......

這時候,淺倉真也只能懷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感慨,將原本一攬子的暗殺與教育計劃束之高閣,開始擬定利用這位未來大偵探的方法。

至於這樣的方法嘛,他也想到了不少——比如在競爭對手進行比如酒會、新聞釋出會之類活動時,拾掇他們給工藤新一發封邀請函什麼的。

這叫合理利用死神光環的作用——他甚至想過乾脆在酒廠的產業門口全部掛上工藤新一禁止入內的標誌。

哦,不對,這次的案件沒有入內......那改掛禁止工藤新一靠近三百米範圍以內吧。

一邊想著自己年輕時候定下的種種計劃,淺倉真慢悠悠地踱步回去。

此刻的飯店已經是一片混亂。

死者是飯店的常客——準確來說,是安室透入職以後出現的常客。

顯然,在東京的街頭,這麼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舊式小飯店,想要吸引打扮時尚潮流的年輕少女還是得靠帥哥撐門面。

淺倉真走到飯店門口的時候,安室透已經控制住了現場。

這位金髮帥哥畢竟公安出身,在組織臥底的事件又增添幾分心狠手辣,半是勸解半是威脅,愣是將出事後想要四散離開的客人們擋在了飯店中。

這段時間,工藤新一也差不多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順便一提,現在的他還不是那位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報自己的名字沒辦法讓圍觀者信服,於是他扯了自己父親的虎皮。

工藤優作的推理小說作家外加警方顧問的身份非常好使,前者保證他的知名度,後者提供足夠的權威性。再加人群中公安幹部的暗中支撐,這場面也算是維持住了。

死者名為山下彩香,年21歲,屍體發現於飯店的衛生間中。

工藤新一已經簡單檢視了一下兇案現場

衛生間面積很小,同時只能一個人使用,馬桶在正對門的正中

死者面部朝下趴在衛生間的地上,黑色的頭髮披散,脖頸有明顯的壓迫痕跡,面部嘴巴兩邊青紫。

應該是被人從背後捂住嘴巴,用另一隻手的手臂勒死的。

案件很簡單,工藤新一看向衛生間唯一的一扇窗戶,上面裝著老舊的鐵柵欄,想要從那裡出去,只有拆下柵欄。

他確認了一下,柵欄上的鏽跡完好,沒有脫落的跡象。

所以,只要知道發現屍體前最後一個進衛生間的人,這案子就算是破了。

而這一點,工藤新一回想起店裡的顧客人數,目擊者眾多,應該不算難事。

想到這裡,他再確認了一遍沒有遺漏的線索後,帶著滿臉的自信走出衛生間。

如果把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當做工藤新一的滿級狀態,那現在的他只是初出茅廬有些聰明的國中生而已。

淺倉真站在門口,眺望著內裡的情況,安室透站在他的旁邊,堵著門不讓人出去。

“什麼?!”

默默站在原地的兩人,突然聽到裡面傳來略高的驚訝聲。

“居然沒人看到有誰進了衛生間?”

“這誰能注意啊……”人群中有女孩低聲唸叨,“當時安室正在整理酒櫃,都去看他去了……”

聞言,淺倉真無聲地瞥了眼身邊一言不發的安室透,心裡如此想著:

帥哥還真是命好呢,要不下次派他去非洲發展分組織吧。

“咳咳。”似乎是察覺到了莫名的惡意,安室透咳嗽一聲。

出於公安的習慣,他想出面解決這個案子,但身邊站著一位組織的人員,他擔心自己表現得過於顯眼而被懷疑。

“死者的話……”淺倉真挨個檢視飯店裡的人的模樣。

“哦,我記得,是那個女的,當時坐在和我隔三個桌子的地方,她的同桌,好像是……那個男人。”

他指著人群中的一個留著長頭髮穿著夾克的男人。

嗯?

安室透有點疑惑,他記得不錯的話,事件發生以前這人就已經離開了才對。

“怎麼了?”

淺倉真注意到他疑惑的目光。

“你沒看到屍體,就知道死者是誰?”安室透好奇問道。

人的記憶,不專門關注的話,很難長時間記住與自己同處一室的陌生人的模樣。

舉個例子,當你坐公交車,掃視一眼車裡,等你下車過後,多半是想不起車上有哪些人的。

而想要喚起這部分的記憶,得再看一眼才行。

“我的記性比較好。”淺倉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