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命中時候的表現,愛爾蘭就已經發現了不對,狙擊鏡中角落位置,一個人影衝出。

“可惡……”

第一次還能說是事出突然沒有準備,這第二次就完完全全是智商壓制。

“早知道就拒絕那龍舌蘭那傢伙的提議,那看起來就蠢兮兮的東西,嘴裡就不可能說出什麼可行的內容。”

愛爾蘭是皮斯科的心腹,是作為皮斯科和朗姆的合作見證者而來到非洲這塊地方。

本該行動中,他代表著皮斯科合作的意願,以及與白蘭地劃清界限的表態。

看到赤井秀一再度躲進自己的射擊死角,愛爾蘭當機立斷,決定放棄遠距離的狙殺,改為近距離與龍舌蘭一同合圍。

這個選擇看似愚蠢地捨棄了狙擊手的火力優勢,實則是現在這個局面的最佳選擇。

在剛才的彈道之中,赤井秀一已經推匯出了狙擊手的位置,以他的身手,是斷然不可能再在槍口下露面。

而愛爾蘭的近距離作戰實力比起他糟糕的狙擊來說,完全是天壤之別。

最後一點,只要他不蠢到自曝自己就是那個狙擊手——赤井秀一的一切行動,都要小心提防不知什麼時候,不知從何而來的黑槍。

這種情況下,他和龍舌蘭兩人一起,還拿不下一個黑麥威士忌?

總不可能,他趕過去的這幾分鐘,龍舌蘭就被赤井秀一拿下了吧。

不會吧?

大約七分鐘後,愛爾蘭趕到赤井秀一所在的酒店大樓。

這裡很亂,槍聲驚擾了其中的住戶,消防警報長鳴。

人群熙熙攘攘混亂著朝外擴散,愛爾蘭注意到,其中有不少人邊逃跑邊在報警。

不妙,得快點解決才行。

他擠進人群,朝著樓上奔去。

大樓的上面幾層,除了警報聲以外一切靜悄悄的,沒有槍聲也沒有打鬥聲音。

不是吧……

這個局面,愛爾蘭有種不好的預感——

龍舌蘭那傢伙,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跪了吧……

話分兩頭,另一方戰場。

安室透聽著遠處的槍響,他分辨出不是黑麥威士忌的那把——

比起反器材用途的狙擊槍來說,這個聲音太溫和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敵人弄出來的動靜。

“這下子,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他半蹲在綠化後方,受傷的那條腿用不上力氣,如果不做點什麼,接下來就是坐以待斃。

但想移動的話——

暗處那傢伙的槍法不錯,失去了一條腿的安室透,顯然不可能施展先前那種身法躲子彈了。

“這下,好像只能拼槍法。”

他調整了一下狀態,把槍備好,看好周圍的環境以後,開始了準備。

現在的他,即使右腿受傷,也不能就這麼留在這裡,敵人的狙擊手雖說瞄準的是諸星大,但難保諸星大能一直把他拖住,現在這狀況——

安室透看向另一邊。

敵人從路邊建築的陰影裡開槍,安室透躲在綠化的另一側,所以此刻的他,實際上是在車道上。

正所謂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從他受到襲擊到狙擊手向赤井秀一開槍,再到現在,實則不過幾十秒鐘。

開羅的城市,夜間路上車輛不少,即便槍聲響起周邊區域將會戒嚴,時間也不會這麼快。

在安室透的視野中,一輛車從遠處過來——

見此,他計上心來。

只見他將槍往懷裡一塞,身體往綠化上一靠,擺出一副我快要不行了的模樣招手示意。

然後,那輛車如同他想的那樣停在他的旁邊,司機開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幕,當然也被庫拉索看在眼裡,她絕對不會讓獵物就這麼跑掉。

她一槍開出,命中後車門的玻璃上,驚得那個無辜的司機身體一抖。

這聲槍擊,司機也明白,這事情不是他能摻合的,當即就想關車門逃跑。

可惜,他要是直接踩油門的話,速度還能快一些,這關車門的動作,卻是給了安室透機會。

即便現在能用的只有一條腿,他還是把握住了這個空隙,飛快地擠上副駕駛座位上。

坐上來以後,他顧不得疼痛,把身體壓在車窗以下,拔槍對準司機——

“快開車!”

司機不知道是哪國人,聽不懂安室透的話,但子彈也算是國際語言,在槍口的威脅之下,他一個油門踩出去,汽車飛快提速,只留下尾燈在夜晚分外顯眼。

“……”

這一幕,庫拉索只能悻悻作罷,誰讓她一開始沒有直接選擇直接射擊司機呢。

然而正當她確認目標離去,準備支援龍舌蘭那邊的時候,剛才那輛車……又回來了。

在遠處,安室透威脅司機下車以後,自己坐上駕駛位置,開車狂飆了回來。

這邊的庫拉索根本沒有想到,一箇中槍的人在逃跑之後不是去治療,居然還敢返回。

懷著這種想法的她從藏身處走出就要轉移。

誰知道,她剛走出不久,晃眼的車燈從她身側射來。

幸虧她經驗豐富,在刺眼的白光亮起的同時向後退了兩步,才沒有被車直接撞飛。

“刺——啦——”

刺耳的橡膠擦地聲響起,藉著這個聲音,庫拉索一邊朝著聲源處射擊,一邊憑藉記憶找尋著躲藏的方向——

剛才突然亮起的刺眼白光起到了如同閃光彈一樣的作用,乍一下讓她視線出現了模糊。

這個時候,安室透開啟車門,對準立足不穩的庫拉索開了三槍——

一槍命中庫拉索持槍的那隻手,第二槍命中腿部讓她摔倒在地,第三槍落在了空處。

這倒不是他槍法不準,而是他在開車撞過來的那時候,看清了庫拉索的外貌。

銀髮,女人,就差個異色瞳。

他想到白蘭地託人給他帶的話,遇到銀髮異色瞳女人儘可能留手……

雖說當時的前提是有餘力的情況下,但上司的話……是不能這麼聽的。

哪天你的領導告訴你,有空的話幫我去做件事情,沒空就算了……這個時候,為了以後的獎金、升職考慮,不管有空沒空,最好還是聽著去做。

而且這時候,安室透也算是有餘力了。

倒下的庫拉索,當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

她摔倒的剎那,調整自己的姿態,完好的那隻手向地上的槍抓去,就在她距離握把只在咫尺之際。

又是一槍命中地上的手槍,將其打飛出去。

見這一幕,她掙扎著想要逃跑,然而腿都受傷的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跑得過拿著手槍的安室透呢?

“下一槍我會打中你的另一條腿,認輸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安室透一瘸一拐,來到庫拉索的身側不遠處站定,勸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