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的跟蹤水平,不算差。

貝爾摩德一邊撤退,一邊觀察他的動向,覺得要是他今天跟蹤的不是自己這個級別的人物,大機率不會被發現。

只可惜——

分心留意著工藤新一專心的態度,她眼色冷淡——為什麼不能把這種態度用在和毛利蘭約會上呢?

明明她和推理一樣,都是你喜歡的事物不是嗎?

淺倉真作為遊樂園的老闆,專門劃分出一塊無人的區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帶著這樣的想法,貝爾摩德撩開“前方檢修,禁止入內”的警戒線後,身影消失在建築的拐角。

工藤新一等待片刻,確認對方沒有返回的意圖,再拔腿跟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他在一處安靜的角落重新發現了貝爾摩德的蹤影。

現在的貝爾摩德安靜地站在建築的投射下的陰影中,抬起左手手腕看著錶盤上的時間,神情略有煩躁,彷彿她等待的那人來遲一般——

事實上,確實來遲了。

按照原定計劃,理論工藤新一剛一就位,從藏身地窺探她的同時,淺倉真就悄無聲息在他背後發動偷襲......

然而,貝爾摩德等待了好幾分鐘,仍舊不見計劃發動的跡象——

“這賤人放我鴿子?”

表面上冷靜等待交易的犯罪分子,內心已經忍不住想要對淺倉真破口大罵。

淺倉真......並沒有坑害貝爾摩德的意圖,他的遲到有不可抗的理由。

比如剛才的人群中,留意到他出眾氣質的並非工藤新一一人,還有一個本該死掉,卻因為他所作所為導致的蝴蝶效應而存活的警員——

“伊達先生,請問你跟著我有什麼事嗎?”

畢竟是原歷史欽定的五人組之一,和依賴名偵探才能破案的菜鳥還是有鮮明的區別。

“你認識我?”

伊達航那張比同齡人顯老的大叔面容出現疑惑。

“當然認得。”淺倉真繞了幾圈,回到因為發生殺人案而停止對外開放的雲霄飛車隧道中,在這裡,他停下腳步,叫出了跟在他背後的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要是沒有他搞出來的那些事情,歷史走在原定的軌道上,伊達航已經在一年前過度勞累而被汽車撞死了。

加上為他殉情的未婚妻,淺倉真有完全有底氣說出他救了對方性命的話來。

“有這樣的事情嗎?”

伊達航回憶了一遍從小到大的經歷,他認識的人中,絕對沒有哪個和眼前這人有半分相似。

“看來你忘記了,那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挾恩求報的人。”淺倉真攤開雙手,無奈聳肩的同時表明自己手上沒有武器,“警官先生,你像個跟蹤犯一樣尾隨我,是想做什麼呢?”

“......”

伊達航沒有回答,用眼神凝視一會兒淺倉真後,才緩緩開口,“我只是有點好奇什麼人會重返殺人現場。”

“嗯,這樣啊,那現在你好奇完了嗎?”淺倉真問。

要不是外面還有警車在等伊達航回去,他估計在對方跟著自己進入隧道後就下手了,以京極真作為假象敵人鍛鍊的他,現在的實力起碼等壓著兩個波本打。

對付一個伊達航應該是件輕鬆的事情。

“......”

伊達航有點猶豫,要不要以警視廳的權力要求對方回去協助調查,闖進因發生殺人案而停業的區域,強行將之帶回去也說得過去。

但是問題在於......對方並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只依靠第六感就對他進行控制,會不會顯得太不負責任了呢?

伊達航隱隱有些覺得不對,他本來只是看出了淺倉真身上那種不是好人的氣質才臨時起意進行跟蹤調查一番,結合目前島國的地下環境,這個選擇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唯一的失策就是,他被點破了行蹤,這才導致了現在的被動。

還是帶回去吧,伊達航不覺得一般人有閒工夫留意身後的跟蹤人員,還是讓他沒有任何被發現的自覺。

“站在那裡不許......”他警告的話還沒說完,淺倉真已經暴起。

一直都說過,淺倉真行動的速度很快,而且他一直堅持以京極真為目標進行鍛鍊,雖然不可能達到賽亞人那個地步,但進展斐然。

“真是麻煩。”

話音一出的瞬間,淺倉真就已經殺到了伊達航的面前。

伊達航本能反應便是伸手摸向警槍,只要槍響,無論命中與否,在園區等待的其他警員都能收到訊息,前來支援。

“不要亂動。”

想要阻止他的動作,淺倉真還差了一段距離,所以他掏出了應該敲在工藤新一腦袋上的那根鐵棍,一棍敲在了伊達航摸在槍袋上的那隻手臂上。

“嘭”的一聲。

居然沒骨折嗎?

淺倉真空揮了一下手中鐵棍,難道這個世界的這類武器有傷害縮減?所以琴酒才沒有一棍把工藤新一敲死?

失策了——

手臂的劇痛讓伊達航身形一時搖晃,剛才看到對方攤手的動作,下意識就覺得他沒有武器,疏忽大意之下被搶佔了先機。

“我不想殺你。”

淺倉真沒有乘勝追擊,現在伊達航不能死在這裡,他如果失蹤的話,還沒離開的警視廳直接就能無縫出警,即使不可能查到淺倉真頭上,工藤新一的計劃必然會受到影響。

“這可不是殺不殺的問題。”伊達航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要斷了,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我可不想讓你就這麼跑掉。”

他做好了硬抗的準備,只要開出一槍,對方就跑不掉了。

“就算你抓住我了,又能怎麼樣呢?”淺倉真收起鐵棍,“就算你把我抓回去,也會立刻有人來把我放走。”

“胡說八道什麼呢。”手臂的疼痛逐漸被適應,伊達航也樂於和他拖延時間。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

淺倉真把手伸向衣服裡側,他的這一動作,看得伊達航心裡一緊,另一隻完好的手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拿出手槍瞄準。

“手機?”

待他看清淺倉真拿出的東西后,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停了下來。

“要看照片嗎?裡面的人你應該認識吧?”

他當然認識,照片裡是眼前這個人的自拍,遠一點則是降谷零的側影,他的視線朝鮮鏡頭方向,明顯在等待拍照者。

“那你是?”

伊達航對比照片中的人影,確實是本人沒錯。

“執行任務中,不能向外人透露資訊。”

淺倉真收回手機,拋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消失在幽暗的隧道中。

只留下滿腹懷疑的伊達航站在原地,捂著疼痛的手費解不已,所以這一棍,我是白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