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達航的事件,只是個小小的插曲。

不過這小小的插曲,倒是讓淺倉真找到了個不錯的消遣。

自從蘇格蘭以極快的速度上手工作以後,他就不得不暫停了對另外兩人的行動,畢竟面對一個掌握了除白蘭地勢力外組織絕大部分情報力量的傢伙,稍有不慎就容易露出破綻。

逼迫諸伏景光就範的是安室透這枚籌碼,要是讓他察覺到淺倉真還有對松田陣平和尹達航下手的意圖,那麼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忍氣吞聲,儘管他不顧一切魚死網破影響不了大局,但處理起來終歸還是有些棘手。

總之,等以後吧。

諸伏景光只要像現在這樣一路走下去,未來某一天他自己已經站在了曾經同伴的對立面,到那時,有趣的事情才要開始。

而且,成為蘇格蘭的諸伏景光能力真的很強。

朗姆歸來以後,秉承一統大業想法的他當然不會放過情報這一實權部門,面對他連續不斷的攻勢,諸伏景光依舊能夠獨掌大權——足見其實力。

真不錯,黑化果然能變強。

淺倉真想象著以後的景象,慢慢改變著自己的容貌。

現在計劃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尹達航的亂入導致淺倉真抵達現場的時間被拖延了十多分鐘。

在這段時間裡,貝爾摩德發揮出大明星的職業素養,本色出演了一個被交易物件放鴿子的黑道社員,從時不時煩躁地望向手錶確認時間的動作,展現出其忍不住將對方拆皮拔骨的憤怒。

工藤新一靜靜地等待著。

和原歷史不同的是,他現在不是一路尾隨伏特加直接到了交易現場,而是在暗處和貝爾摩德一起等待交易物件前來。

再像琴酒那樣悄無聲息摸到工藤新一背後直接給一悶棍的情況已經不可能發生了。

警惕的工藤新一絕對不會可疑人員來到自己身後都毫無所覺。

所以淺倉真換了個計劃。

工藤新一細心留意著周圍的情況,不遠處那個傢伙的聯絡物件可能出現在任何方向,甚至包括他的背後。

就在他小心躲藏之際,一個人影出現在他來時的方位。

此刻時間已晚,天空昏黃,當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工藤新一本能地屏息凝神,從藏身地探出頭,無聲地窺視著來者的模樣。

人影逐漸接近,沒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浮現清晰的身影。

看清那人以後,暗處的工藤新一吃驚得微微張嘴,他明明讓毛利蘭先行回家,為什麼她還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可一點都不安全。

工藤新一回頭瞥了一眼站在陰影中的貝爾摩德,又仔細觀察一圈周圍,確定沒有其他隱藏的人員後,他緩緩從藏身地起身,躲藏著毛利蘭的視線行動。

他沒有直接現身的原因是,毛利蘭可能會在看到他的同時喊出新一的名字,要是被那邊那人聽到,兩人都可能有危險。

毛利蘭這邊,她神情緊張,一路跟隨工藤新一的腳步而來,沿途還向遊客與工作人員詢問了工藤的方位,所幸工藤新一算是名人,又才破了殺人桉,路上的人都對他有些印象。

“應該就在這裡了吧?”

她打量著這裡的環境,沒有其他人影的場地在越發昏暗的光線中顯出幾分恐怖,害怕鬼怪的她實在有些躊躇。

不過想到好心人指出工藤新一就在這裡,她還是堅定了腳步,朝著他可能的方向找去。

“新......”

沒走一會兒,毛利蘭就看到找尋的目標出現在眼前,她正準備出聲呼喊,卻看到工藤新一一臉緊張地比劃著噤聲的動作。

她趕緊把口中的聲音吞下。

原本工藤新一打算輾轉騰挪一陣,到安全的地方直接躥出去捂住毛利蘭的嘴巴,確保對方不會發出驚擾目標的聲音。

然而毛利蘭一直都在空地上行走,一點都不靠近附近的遮掩。

這很正常,工藤新一知道她怕鬼,這檢修中的場地搭配黃昏的氛圍,安靜地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這種環境下毛利蘭絕對不可能主動靠近可以藏身的犄角旮旯。

直到再不提醒,毛利蘭就要走進那可疑人員的警戒範圍,他才不得不做好一齣聲音立刻就跑的準備,現身賭上這一把。

結果很順利,毛利蘭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工藤新一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她面前。

“你怎麼過來了?”他壓低聲音,有些埋怨,當時他讓毛利蘭先回去,就是知道這一路很可能有危險。

“我擔心你遇到危險,剛才你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很惶恐......然後就追上來了。”毛利蘭表情擔憂,同樣低聲試探著問,“是不是我不該過來......”

“......”

看著手足無措的小蘭,工藤新一沒有猶豫太久,他顯然不會讓毛利蘭身處險境,即使這裡很可能會發生一場違法交易,他還是決定帶著心愛的姑娘趕緊離開這裡。

畢竟目標等待的另一方到底回來多少人還說不定,兩人藏在這裡被發現的機率實在太大,不能冒險。

而且一到安全的地方,他還能讓目暮警部悄悄帶人進來抓人。

如果撲空......工藤新一覺得以他過往的戰績,偶爾烏龍一下......應該也問題不大吧?

想通之後,他下意識抓住毛利蘭的手腕轉身就要帶她離開,可邁出腳步以後,身後的姑娘卻紋絲不動。

沒等他起疑。

“大偵探,想去哪啊?”

身後熟悉的聲音帶著陌生的語氣傳來,他瞬間鬆手。

晚了。

對方已經反扣住了他的小臂——

“你是?”

工藤新一震驚回頭,卻見剛才還滿是擔憂的姑娘,現在卻帶著殘忍的笑意。

下一刻,一股巨力從手臂傳來,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他就被扯到“毛利蘭”的跟前,隨後,一記樸實無華的重拳落在了他的腹部。

衝擊與疼痛接踵而來。

工藤新一嵴背彎成弓形,強忍疼痛試圖掙脫。

然而戰鬥力的差距,讓他只能被動挨打,眼睜睜看著剛被打出一段距離的自己,又被拉出去硬吃一記重拳。

“咳咳......”

“你是......什麼人?”

他一路順風順水,哪受過這種暴力的待遇,才兩拳,他就已經經受不住,整個人半跪在地,沒有動彈的力氣,只能掙扎地詢問。

“我是誰你還不熟悉嗎?”“毛利蘭”的聲音甜美而溫柔。

“我是毛利蘭啊,被你無情丟下的青梅竹馬呀!”“少女”的聲音幽怨,其中滿是憤恨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