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派出所,街道辦,居委會,甚至連婦聯這樣的單位都動了起來,街道到處都能看見戴著紅袖標巡邏的民警和小腳偵緝隊。

不過,不等何雨水開口說話,站在一旁的傻柱倒先瞪起了眼睛:“許大茂,你想幹什麼?我妹妹用得著你送?一看你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原本打算拒絕的何雨水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就來氣了,轉頭死死瞪了傻柱一眼,又朝許大茂點頭答應下來:“好,那就謝謝大茂哥了。”

許大茂一聽這話,看著旁邊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傻柱,頓時眉開眼笑:“成,那咱走吧。”

何雨水一推腳踏車,也不搭理自己傻哥,徑自出門去了,許大茂咧嘴笑個不停,朝傻柱擠眉弄眼一番,嘿嘿笑著也往外面去了。

傻柱正氣呼呼感覺腦門子上都在冒火,結果許強也推著輛腳踏車從後院出來了,經過中院的時候正想跟傻柱打聲招呼,結果秦淮茹從屋子裡出來了。

她先是看了剎住一眼,冷淡淡的招呼了一聲:“傻柱,還沒走呢?”

“哎,秦姐,您今兒……”傻柱話沒說完,就見秦淮茹已經轉頭看向許強,原本淡淡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強子,今兒起這麼早啊,你一個大男人家裡沒個女人忙活肯定亂,今兒下班我上家給你收拾收拾。”

“啊?”許強一臉疑惑,不知道秦淮茹突然整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等他有所回應,這女人就已經繞過傻柱出了月亮門。

昨天晚上,秦淮茹跟婆婆商量了很長時間,覺得自己平常過日子還能張羅著讓三個孩子不缺嘴,但要遇上大事沒個男人還真不行。

滿院子裡的人仔細盤算了一遍,婆媳兩個達成一致就許強了,從賈章氏的角度看,許強是個大小夥子,年齡又比秦淮茹小,肯定不會娶她,就連秦淮茹自個兒也沒這個念想。

秦淮茹則認為,許強人長的好看,心腸也好,最重要的是有錢,在軋鋼廠混的也很好,再過個兩三年說不準還能往上走一走,她家自然能跟著沾光。

至於許強結婚娶媳婦的事情,秦淮茹也不是沒考慮過,但她自忖大姑娘有大姑娘的好處,寡婦有寡婦的好處,男人嘛,不就那點兒事嗎?

要他將來真娶了個厲害媳婦,自己比不過還有鄉下的堂妹秦京茹呢,那丫頭一直嚷嚷著要進城,到時候把她接到院子裡來,就京茹那身段那樣貌,能比得上的人真不多。

傻柱轉頭目光在許強身上來回的掃,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洞,可是許強也很納悶啊,他也不知道秦淮茹那娘們兒到底在搞什麼,她可是還欠自己七塊錢呢,難道是準備肉償?

雖然已經是正月了,但外邊依舊冷的厲害,許強縮了縮脖子,騎上腳踏車往鼓樓東大街去了,那邊有個寶鈔衚衕。

王大寶就住寶鈔衚衕,明天他跟郝豔紅結婚,前兩天就打過招呼讓許強今天過去幫忙,要不然這死冷寒天的,他才不想出門。

寶鈔衚衕是王大寶單位分的房子,當做小兩口以後的婚房,基本已經拾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是過來把一些零細的小事弄完就成。

許強過去的時候,馮七祥和林小鳳已經到了,兩人一個忙著擦玻璃,一個忙著鋪床,見許強過來趕緊招呼他進來。

加上王大寶一共四個人,沒什麼重活,就是費手,好在婚房佈置的也相對簡單,紅豔豔的貼了紅雙喜,掛了幾竄喜慶的紅燈籠。

忙活了一上午,四人總算是收拾妥當,也不想做飯,乾脆出門對付一口,結果剛一出了院子,許強就碰上一張熟悉的面孔:“孔哥?”

正往外面走的孔祈賢一聽後面有人叫他,轉身看了一眼,見是許久不見的許強,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強子,你怎麼在這兒啊?”

話音一落,又看見他身邊站著的王大寶三人,朝三人開口:“你們三個也在啊?”

“哎,孔大哥,你們認識啊?”王大寶舔舔嘴唇,看向孔祈賢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畏懼,小時候他們可沒少捱過這位的揍。

“嗯,書店認識的。”孔祈賢點頭答應了一聲,目光又落在許強身上笑著調侃:“你小子不地道啊,不是說年後要請我烤肉季嗎?準備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許強嘿嘿笑著:“這不一直沒機會嗎?而且這天氣出門,簡直就是找罪受,等稍微暖和一點肯定烤肉季請你。”

“好,記住你小子的話,我可就等著了。”孔祈賢說完,又朝王大寶三人點點頭,徑自走了。

等孔祈賢走遠了,王大寶三人相視一眼,看向許強有些好奇的問:“你怎麼認識孔大哥的?”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許強當即把自己跟孔祈賢認識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眼神又在三人身上掃了一遍,試探著問:

“你們怎麼看著有點怵他?”

馮七祥揉揉凍的通紅的臉蛋子,齜牙咧嘴的說:“誰不怵啊?從小到大不知道捱了他多少打,擱我們那幾條衚衕,甚至整條街道,不管大的小的,只要犯到他手裡,全都打的哭爹喊孃的,偏偏他還能說會道,要是我們回家告家長,保準還要挨一頓。”

王大寶也是一臉的苦笑:“我跟七祥還好,比他小,被打了回家也沒事,我們那一片比他大個三四歲的也不是對手,捱了打回家還得被打一頓,爹媽指著鼻子罵,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丟人!”

林小鳳也在旁邊跟著唉聲嘆氣:“是啊,這傢伙下手賊狠,不管男女都打,大家都怕他,直到後來他參軍了整條街都消停了不少,回來之後往那一站,路過的狗都要臥著。”

“後來,家裡說讓磨性子,讓孔大哥去做學問,到教育局上班,結果去了沒兩年,整個教育局提起他沒有不頭疼的,偏偏打又打不過,講又講不過。”

許強一聽孔祈賢的這“熊孩子”人生,忍不住哈哈大笑,直說這位孔哥是個性情中人,你們不懂他。

吃了飯,下午又去了王大寶家忙活了一下午,等回到家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一進屋子就發現家裡不一樣了。

許強有點懵,倒不是被闖空門了,是看著太乾淨整潔了,他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今早秦淮茹說要幫自己收拾屋子來著。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