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並沒有搭理二大爺,而是轉頭繼續看向賈章氏,淡淡的說:

“賈大媽,既然這個事情過去了,那我以後就不想再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閒言碎語,要不然您別怪我不講情面。”

賈章氏趕緊搗蒜似的點頭,起身就要往中院走,這破事打死她也不摻和了,結果卻被許強叫住了:“賈大媽,您先等會兒,還有其他事情沒說清楚呢。”

賈章氏剛剛準備邁步往前面走,結果聽到這麼一句,身子一頓,又僵硬的往後退了幾步,回到旁邊的小馬紮上坐下。

二大爺見許強完全無視自己,只顧著跟賈章氏說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賈章氏屁股剛沾到小馬紮上,他就死死瞪著許強問:

“許強,你什麼意思,怎麼著,我這個二大爺在院子裡說話不作數是怎麼的?”

許強見二大爺吹鬍子瞪眼的,這才轉頭看他,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

“二大爺,你急什麼,我人就在這兒,怎麼的,還會跑了不成?”

“你……”二大爺氣的眼珠子一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只聽許強又說:“二大爺,您是廠裡的七級工,日常買菜做飯的事情估計都是二大媽在忙活吧?”

二大爺不知道許強突然提這個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頗為贊同的點點頭,端著架子說了一句:“聖人說君子遠庖廚,哪有老爺們圍著鍋灶轉的?”

這句話說完,二大爺又忍不住在腦海中覆盤了一遍,覺著自己這一句“君子遠庖廚”用的真是恰到好處,非常有水平。

許強瞥了二大爺一眼,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二大爺會說出一隻母雞兩三塊錢這樣的話來。”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二大爺一聽許強這話音就知道不對勁,立刻皺起眉頭反問:“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許強故意不搭理這貨,反倒是抬頭看向二大媽開口問:“二大媽,您說,一隻剛成年的下蛋母雞,在菜市場要多少錢?”

二大媽下意識的瞥了二大爺一眼,隨即訥訥的說:“這,這要看母雞是什麼樣的,個頭差點的,三塊五到四塊,個頭好點的四塊五到五塊。”

二大媽說完,飛快的瞅了自家老爺們一眼趕緊低下頭,她也不想拆自家老爺們的臺,主要是身邊還有其他人呢,她總不能睜眼說瞎話不是?

萬一她要說三塊錢一隻,許強立刻讓她去買,那她怎麼辦?

許強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來:“那我哥那隻老母雞,拿到菜市場賣四塊五能賣到不?”

二大媽乾笑著點點頭,許大茂家那兩隻母雞就在屋門口,進進出出的她也經常見,個頭足,都是頂好頂好的母雞。

二大爺臉色難看,狠狠瞪了二大媽一眼,一副剛剛活吞了一百隻死蒼蠅的表情,許大茂站在後面捂嘴偷笑。

不得不說,不管是二大爺還是賈章氏,還得強子出手才能治他們!

說完母雞的事情,許強把目光重新落在二大爺身上,笑眯眯的問:“二大爺,您聽清楚了嗎?”

二大爺黑著一張臉不說話,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想搭理許強。

許強卻是不能就這麼完事,繼續又說:“還有勝亮的事情,二大爺您到底是希望我幫勝亮,還是不幫啊?”

二大爺一聽許強這麼問,頓時又來勁兒了:“哼,這個事情是人家老李找你,你幫不幫是你自己的事情,怎麼叫我希望不希望?”

許強點點頭:“二大爺這話說的有水平,幫不幫是我自己的事情,當初李叔提著東西上我家,希望我幫他去派出所問問勝亮被帶走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兒,許強的目光在院子裡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這才又繼續說道:

“我想著,一個院兒住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問兩句話的事情嗎,就沒收李叔的禮,趁著中午下班去派出所問了一嘴。”

許強說到這兒,眾人臉上也全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他們還以為李勝亮是許強找人弄出來的呢。

這個時候,中院垂花門的抄手遊廊下面已經站了不少聽熱鬧的人,都是奔著後院的動靜來的。

“我有個同學在供銷社上班,她愛人在派出所上班,我給人家散了一根大前門,問了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人家說沒事,就是帶回來問幾句話,第二天讓家裡過來領人。”

許強說到這兒,刻意提高了嗓子,朝垂花門下的李振興和李勝利兩人說道:“李叔,勝利,你們聽見沒有,我請人家抽了一根大前門,回頭你給我買一盒送過來,我可是要收禮的。”

眾人聽到這兒,全都哈哈大笑,一盒大前門,他們要是遇上這種事情別說一盒大前門,就是一條也覺得便宜。

別看對於許強來說,不過就是跑去派出所問一句話的事情,可對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來說卻不簡單,畢竟派出所裡頭沒個認識的人,你就是兜裡揣倆兒逼仔兒也不知道該找哪個門進去。

李振興尷尬一笑,從垂花門進來跟二大爺說:“二大爺,這個事情我跟您說了幾次,您就非不信,非覺著人家許強拿我錢了,這要不是您,我也不用搭一盒大前門……”

唉吆喂,不得不說李振興也是個人才,一句話沒說完,他自個兒先委屈上了。

這下子,躲在垂花門下的眾人全都堂而皇之的跟著湧進後院看熱鬧,二大爺這次可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的臉色黑的就跟鍋底似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恨不得地上此刻突然能破開一個大洞讓自己鑽進去。

“嘿,我說劉海中,您好歹也是院子裡的二大爺,這幾天上躥下跳的說人家許強道德敗壞,我就不知道您是親眼見著人家收李家的錢了還怎麼的?”

說這話的是傻柱,他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又是一大爺的左膀右臂,早就看這個一直想“謀權篡位”的二大爺不順眼,如今逮著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傻柱,有你什麼事兒?”

二大爺抬頭狠狠瞪了傻柱一眼,恨不得把這傢伙抽筋扒皮。

“嘿嘿,沒我什麼事兒啊,我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麼著,不行啊?”

傻柱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哈哈大笑,這話滿院子也就傻柱能說得出來。

許強見傻柱發揮差不多了,這才繼續開口說:“二大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好人眼裡看見的大部分是好人,壞人眼裡看見的全都是壞人。”

“我也不知道,您為什麼就要揪著我不放,非要說我什麼道德敗壞。”說罷,抬頭看向院子裡圍觀的眾人,笑眯眯的開口:

“以後,大家碰上什麼難事可千萬別來我,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我道德敗壞,要錢辦事,不像二大爺這樣高風亮節,為了咱們院子自己貼錢貼物。”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