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面目全非

以前三個人的會，說開就開。

現在的會，羅正業安排了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業務科長，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一起七八個，規規矩矩在小會議室的圓桌上召開。以霍雲初彙報為主，何光炬補充說明。而輪到羅正業表態做決定的時候，卻說還要再做研究，下一步再討論。

明明就是羅正業引進的專案，但卻被擱置，不用想也知道羅正業故意的。

一個半小時就開完了，然後羅正業組織大家去醫院看李朝陽。

霍雲初想請假，但是羅正業告訴霍雲初，這是“上面”的意思。霍雲初秒明白，今天她可能要掛彩了。雖然大夏天的，但是霍雲初有些發自腳底的寒冷。

醫院裡，李朝陽經過幾次手術，生命體徵穩定。可以睜開眼睛，但顱內出血，負壓過重，只怕一輩子開不了口。脊椎、四肢粉碎性骨折，無法修復，高位截癱，不得動彈。說句不好聽的，跟活死人沒區別了。

霍雲初有些不敢看，躲在羅正業和何光炬後面不敢出來。

但是病房裡的家屬知道這個女的就是霍雲初，氣的圍上來就要上前打她。

如果不是何光炬護著，只怕霍雲初要被李朝陽家裡幾個女人分屍了。直到面目全非的李朝陽好像也看到霍雲初，心臟激烈跳動，引起醫療人員和家屬的注意力，霍雲初總算是逃出來了。

但是，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幾拳幾腳還是捱了的，回到家裡，竟然看到回家的遊阿姨又來了。

“霍小姐，千姐給你找中醫開了幾幅藥調理一下，我燉好了。還準備了蜜餞，你喝了就吃幾顆蜜餞。”說著，為霍雲初端出藥，放了一小盤蜜餞後，又到廚房端菜。

才一會兒時間，幾個菜就上了桌。

望著三菜一湯，霍雲初只覺得眼前燃起一片霧氣。

她一直很堅強，跟遊阿姨也不太熟，卻沒來由就想抱抱遊阿姨。

“千姐讓我告訴你，現在是有些困難，但是很快就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這個藥調整內分泌的，是千姐好不容易求來的，要堅持喝兩個月，喝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霍小姐別趕我了，我就把藥煎完才能走。你的身體好了，大家才放心。”遊阿姨一直溫柔的抱著霍雲初，讓她發洩夠了，才小聲說道。

霍雲初發自內心覺得賀君山真幸福，完全是在愛裡長大。這個阿姨是帶大他的人，就像他的親人一樣為他著想。他是家中獨子，更不用說他的父母有多愛他，才會愛屋及烏對霍雲初這麼好。即便是他被抓了，這麼慌亂的情況下，家裡重心竟然是把霍雲初照顧好。這真是神仙家庭啊！

一週後，羅正業任命檔案終於下來了，任潛龍縣縣委書-記，縣長空缺。以前霍雲初的手下，招商局辦公室主任曲文平任破格提拔為副縣長，分管文體衛。霍雲初調離招商局局長崗位，任潛龍日報社長……

縣委組織部部長找霍雲初談話的時候，對霍雲初前期所做工作給予了肯定，希望換一個工作崗位，能儘快適應，作出成績。

明知道是暗降，但是霍雲初依然保持微笑欣然應允，堅決服從組織安排不給組織丟臉，積極工作，再創業績。

縣委組織部部長叮囑霍雲初，報社即將改制，裡面有行政編制有事業編制還有工人，而工人又分為好多種，有終身合同工，有5年合同工，還有一年一簽的臨時工……

多數是潛龍縣的知識分子，還有些縣裡老領導的關係戶，情況十分複雜，希望妥善處理一切關係。

臨離開的時候，部長又說，“雲初，你很聰明，應該知道縣裡的難處。特別是羅書-記，他還是做了大量工作，才幫你調整到報社工作。報社裡面情況雖然複雜，但是如果願意做事，有能力做事，還是能出成績的，比起作協要好的多。作協也是個事業單位，但是潛龍縣沒有一個作家，整個單位就4個人，3個領導1個辦事員，相互之間扯皮拉筋的事情特別多。其實最早安排你是去那裡，是羅書-記多方協調才調整成現在這樣。有機會，你還是要感謝羅書-記為你做了這麼多工作。”

“謝謝部長。”霍雲初衝著部長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好心塞，讓一個理科生做報社社長，李端陽真能想……

打電話想約羅正業彙報一下思想，但是羅正業掛了電話，微信回覆說忙，改天再約。

不用明說了，如果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功績，恐怕羅正業會一直與她保持距離，愛莫能助了。

回到家裡，霍雲初關在房間裡冥思苦想……

第二天一早，根本沒人來接霍雲初，只能自己打車上班。

潛龍日報社並不遠，但是霍雲初以前從未去過。

一個小院子，門口一個肥胖的老頭，似乎好多天沒睡覺，一大早就在打盹。

一棟只有4層樓的小樓，一樓整個就是印刷廠，裡面亂七八糟，卻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即使從來沒來過這裡，霍雲初也覺察出了異樣。

二樓是總編室和編輯部，有幾間辦公室開著，關的是多數。

三樓是社長、副社長辦公室，然後有個小會議室和一個點的會議室。辦公室裡面坐了兩個人，但是抽菸喝茶，看到霍雲初就像沒看到，招呼都不打。

四樓是辦公室、人事科、廣告科、推廣科……行政科室，遲到曠工現象也比較多。

霍雲初最後回到社長室，裡面一片狼藉……

垃圾桶裡的垃圾堆到地上都是沒人清理，辦公桌上積滿灰塵，茶杯水壺歪倒這也沒扶起來。

難道上一任社長是被趕走的？

霍雲初放心包包後自己打掃起來，經過兩個副社長辦公室也沒人說搭把手……

收拾兩個小時，終於有點看相了。

坐下來，給縣編辦主任打了個電話，將報社的編制情況深入瞭解一下。

剛剛擱下電話，門口探出來一顆年輕男人的腦袋，與霍雲初視線相遇，只好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