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高休閒之時,在呂鋼玉落實他的“代工宏圖”之時,在九月中旬的秋風的落葉中,銀河集團的業務遭遇到極大的問題。

銀河集團的京城總部目前位於良鄉的一處科技園中。週二上午,任冽在自己的辦公室中,掛了電話,當著正在請示的下屬的面,憤然的罵道:“艹尼瑪的井高!”

銀河集團當前的業務已經急劇的萎縮到只剩下:出口貿易、風投、物業管理、醫療裝置製造、電子儀器製造這幾項。

而隨著任河的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他只能將產業交給心腹高管華生來打理。他的兩個兒子也分別的進入銀河集團中,各管一攤子。其實也就是分家的意思。

因為任治之前長期在魔都那邊工作,還曾經依託於銀河集團創業搞了一家科技公司,當然最後被井高給弄黃了。因此,任河讓長子去魔都的總部,由華生輔佐,專注於:物業管理、醫療裝置製造、電子儀器製造。

這些製造業只要能做的風生水起,未必不能出千億的上市公司。他對長子任治還是寄予厚望的。也是有所偏好的。因為製造業真的是穩!

由從英國回國的次子任冽管出口貿易、風投。由他的心腹助理宋發幫著輔佐。宋發曾經推薦任冽去出面和井高聊銀河集團從成員企業回收股權的生意,還有出售藍湖酒店的生意,他更看好任冽。因而任河做了這樣的安排。

雖然任冽回國,藉助於井高“提供”的某個契機,讓他成功的從父親任河的商業帝國中拿到一部分屬於他的資產。但是這段時間,他一直被父親悉心的帶在身邊教誨。他的情感上當然是會偏向於他的父親。

他憤然於父親對同父異母的大哥任治的偏心,但是現在父親將資產分了一部分給他這個次子。而且悉心的教導他在生意場上如何解決各種問題,他心結也解開不少。

而他媽媽章婷平常要忙學校的教學工作,科研工作,還要照顧生病的父親,在商場上對他的幫助越來越下。相比較之下,他現在受父親的影響更大一些。

因此,他對井高的感官非常不好。這是將他們任家從巔峰打落下來,是他父親的敵人。

任冽前的下屬有點錯愕的看著自家的二公子,勸道:“小任總,就算京城大學生創投基金的白興國搶了我們風投的專案,但是你不應該脫口而出去罵井高的。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一個大老闆管不到這麼細的。白興國那邊的條件確實開的更好一些。我們被正常的擊敗。”

“關係大著呢。最近網路上不是有一堆黑我們銀河集團的自媒體嗎?這有什麼難道看不清楚嗎?就是他在後面操盤。行了,你先出去吧。”

任冽不耐煩的揮揮手,掩飾著他的後悔,他心裡罵井高沒問題,但真的不應該在辦公室裡罵,他可以肯定銀河集團裡有井高的眼線。這種東西只要給錢就可以,反正不涉及商業機密的。傳點公司內部訊息,最多算傳謠吧?

而現在的銀河集團在井高的面前就像沒有任何自保的女人,完全取決於他的想法。所以儘量是低調,不要去刺激他,希望他忘記銀河集團。

任冽此時還不知道他爸的騷操作,對銀河街集團突然被人在輿論上集火、唱空也是一肚子的火氣。他大哥任治管理的物業公司在港島的股價已經暴跌了30%多。正緊張的到處籌集資金支撐股價,以避免被趁虛而入的資本奪走控制權。

任冽想了想,收起心中惴惴不安的情緒,讓下屬先出去,繼續在電腦前全身心的處理著公司郵件。

下午的時候,任冽收到一個電話,來自之前和任家來往比較多的祝豫。祝豫是“味春秋”餐飲連鎖的少東家。祝豫笑呵呵的道:“小冽,你現在可以啊。我剛聽朋友說,你在公司裡罵井總。你不會忘記你怎麼回國的吧?”

任冽當即就覺得祝豫的話很不中聽,冷冷的道:“祝哥,你敢說最近銀河集團被人下黑手,不是井高做的?”

祝豫冷笑一聲,“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我們銀河集團之前得罪過多少人。當然,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小冽,這件事我建議你當面向井總道歉。

否則,他不介意這種小事,會有很多人幫他介意的。比如說我。銀河集團京城總部的食堂餐,我們簽得是長期合同,每年我們都會虧本補貼一百多萬。”

任冽道:“那你就違約吧。”直接按掉電話,他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哪裡受得了這種鳥氣。

但是…

第三天的下午,任冽接到父親助理宋發的電話,回到香山腳下的家裡吃晚飯,他說道:“好的,宋哥,我一定會準時到。”

秋夜裡的京城燈火點點,任冽開著銀白色寶馬6系的轎跑在京城的夜幕中行駛中,開著車窗依然感受道初秋有些清冷。月明星稀,天幕一片深藍。

他抽著煙,徐徐的將車子開到蜿蜒的香山腳下的公路,開回家裡的私人別墅中。剛進屋,就看到家裡的親戚全部都在,心裡忽而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小冽回來了。快坐。”大姑父吳勉招呼著,又讓兒子任潮去廚房通知妻子、弟媳、二妹、小妹可以上菜開飯了。

原汁原味的東北菜很快就送上來。任冽吃的有點皺眉頭,他吃不慣這個味道,慢慢的吃著。

章婷身段修長,略偏豐盈,帶著成熟美婦的優雅知性氣質,依舊保養得體,宛若三十多歲的女人。非常出眾的美熟女。她去主臥室裡照顧著任河吃了點清淡的飲食。這才回到桌子這裡吃飯。

任治客氣的道:“阿姨,辛苦了。”

章婷微笑著點點頭,輕捋著耳邊的秀髮,坐下來吃飯。

見飯桌上的氣氛略顯沉默,吳勉道:“(任)佳慧,井高那邊怎麼說?”

任佳慧現在被弄得裡外不是人,她的脾氣可不是那麼柔和的,也不像她嫂子那樣的剋制,講究儀態風度,沒好氣的道:“還能怎麼說?他說要把銀河集團的資產打壓到10億美元的規模以下。同時,還準備在完成這個目標以後,再和我哥面對面的談一次。我哥也是的,都病成這樣,還要折騰。唉…”

又道:“小冽,不是小姑說你,你以後但凡有意見請不要公開的去罵井高好嗎?現在就有人渾水摸魚,打著井高的旗號在收購小治的物業公司,公司易主已經是可以預見的。”

任冽不解的道:“井高他不管?”

任大伯任湃嘆口氣,“小冽,井高這個位置不是我們現在的處境。只要不是他做的事情,就算有人打著他的旗號,也不可能牽連到他身上去。”

任冽頓時沉默了。

章婷維護著兒子,聲音帶著點疲倦的道:“小冽和他爸親近,跟著罵井高兩句也不算是什麼事!真正的原因還在老任幫助周明揚脫鉤的事情。我還幫著傳話給安小茜。他把這事連我都瞞著。我聽唐萱說,安小茜為這事在井高面前都吃了掛落。”

她和安小茜的私交很不錯的。

任冽心中感激,低下頭。用餘光瞥了一眼母親。突然的覺得他媽媽未必就是那麼的幸福,未必就對他爸沒有意見,從最早他留學英國準備從事物理上的學術道路接她的班,再到如今這件事,心裡也是苦的。

一時間,任家的這場家宴場面有些凝滯。

任潮嘆口氣,道:“咱們得求和啊!任由井高這麼打壓,我們都得完蛋。如果銀河集團只剩下10億美元的資產,那我們在商界的仇家就足以把我們碾碎了。”

山腳下的秋夜似乎越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