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幕 就請你以源稚女哥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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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撒!”楚子航大喊。
“別瞎嚷嚷,這是弗裡嘉麻醉彈的彈匣。”愷撒跌跌撞撞的後退,彈匣從槍柄中滑落,槍口中升起嫋嫋白煙。
楚子航衝上前去檢查源稚生的傷口,這才發現源稚生只是面板表面被槍口焰燒傷了,小腹只有不大的創口,確實是弗裡嘉麻醉彈造成的傷口。
他再去摸源稚生腕骨的時候,發現源稚生的骨骼已經鬆懈了。
“你怕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他?”愷撒就著燃燒的帷幕點燃一支雪茄。
“印象裡你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楚子航說,檢查源稚生的瞳孔來確定他的狀態,源稚生冷冷地看著他,顯然神智沒有問題。
“那天晚上如果真小姐出事了,我會用實彈。”愷撒冷冷地說。
他大口抽著雪茄,然後蹲下身子,把濃霧吐在源稚生臉上。
“赤備是你們的人麼?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真小姐也在現場?”
“對付我們可以,波及到無辜的人怎麼辦?”
“不是我們的人。”源稚生有氣無力地說,“我們不會用如此下賤的手段。”
“呵。”愷撒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笑幾聲,然後把雪茄按滅在源稚生昂貴的風衣上。
“懶得跟你多說,你把源氏重工封鎖了對吧。”愷撒用槍指著源稚生的額心,“先把封鎖解開,剩下的事情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再慢慢聊。”
“我只能封鎖,無權解開封鎖,系統的控制權在政宗先生手裡,要解鎖必須用他的手機,或者去輝夜姬的主機房。”源稚生冷冷地回答。
愷撒眼睛一亮,“帶我們去輝夜姬的主機房!”
“你到不了那裡,主機房24小時封鎖著,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我沒有進入主機房的許可,密碼和鑰匙都在政宗先生那裡。”
“你到底是不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愷撒的怒火又燒了起來,這次的怒火和前次略有不同,他氣得想撓牆,“伱是路過打醬油的麼?”
“這麼說倒也是成立的。”源稚生回答。
“你在玩我麼?”愷撒抓著源稚生的領帶怒吼。
“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也會被燒死,我現在玩你跟玩我自己沒什麼區別。我繼任大家長不久,很多許可權都沒有移交給我,輝夜姬的主機房我一次都沒去過。”
“那有什麼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快說!這裡待不了多久了。”
“電梯井。”源稚生只說了三個字。
愷撒拖著源稚生奔向電梯井。
楚子航探頭出去望了一眼,鋼鐵骨架貫通上下,這個幽深的空間令他想起bJ地鐵中的尼伯龍根,放眼看去看不到盡頭。
愷撒捆住源稚生的身體,但鬆開了他的手指:“自己爬,如果想耍什麼花招的話……”
他朝楚子航努了努嘴,“你打不過他的。”
源稚生沒說話,偷偷看了一眼腕錶,時間已經超過五分鐘了,可執行局的人沒有衝進壁畫廳,封鎖也沒有解除。
事發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橘政宗,難道說源氏重工已經在那些人面魚的攻勢下淪陷了?
他探頭往下看去,那根斷裂的高壓線也不亮了,電梯井裡漆黑一片,一隻古銅色的手無聲地摸出黑暗,沿著地面探向愷撒的腳踝。
楚子航皺眉,剛要拔刀,一抹櫻紅色閃過,把那隻探向愷撒的手給斬斷了。
“誰?”楚子航往黑暗處望去。
“兩個……源稚生?”愷撒看著面前極度相像的面容,愷撒下意識喊道。
可他很快反應過來,這顯然不是源稚生,先不說真正的源稚生剛跟他們打完一架,現在已經束手就擒。
兩者有很大的區別,面前的男人多了份柔弱。
愷撒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乍看起來那雙眼睛清澈動人,細看卻像兩眼深潭,潭水雖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處是一片漆黑。
他突然輕笑一聲,笑容明媚而光燦。
“是basaraKing,還有右京老師嗎?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們。”
楚子航和愷撒不由面面相覷。
怎麼在這種地方,忽然蹦出來一個知道他們花名的男人?
“basaraKing果然是剛巖般灑脫的男子,右京老師雖然身為刀客,看起來卻是溫柔的人呢。”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風間琉璃,也是一位牛郎。”
看著面前的男人向他們鞠躬,愷撒驚了,作為新一代的牛郎,他當然聽說過風間琉璃這個名字。
曾經有個力捧愷撒的客人喝醉了之後得意地拿出風間琉璃的名片說,雖然basaraKing是那麼完美,可我見識過真正的日本第一!
於是周圍的客人全都被那張名片吸引,眼泛桃花地圍觀,把愷撒晾在那兒涼快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
自那以後,愷撒就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並立志要超越他成為日本第一。
“對了,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
源稚女朝兩人鞠了一躬,然後收刀而立,暗紅色的長刀抗在肩上。
“稚女……”源稚生眼神複雜。
雖然察覺到對方並沒有帶著敵意,但楚子航仍是沒有解除混血君主狀態,他仔細審視著面前男人的面容。
他穿著寬鬆的廣袖和服,面板是近乎透明的瑩白色,一頭清爽的直髮,並不如何的英俊妖嬈,反而有種清水般的意味。
此外就是他的容貌與源稚生真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們的面部輪廓,幾乎一模一樣。
“你是源稚生的弟弟?可他說你很早以前就死了。”楚子航問道。
“請不要怪他,我確實死了很多年了,而今僥倖從地獄裡歸來,哥哥此前是真的以為我死了。”源稚女朝著源稚生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源稚生的弟弟……你也是皇麼?”愷撒問道。
“我不是皇。”
“那你是鬼?”
源稚女笑著搖頭,“我不是鬼,從來都不是。”
看似是對楚子航和愷撒說的,但源稚生心裡比誰都清楚,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雖然不是出於我的主觀意願,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源稚女輕聲說,“但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錯誤支付代價不是麼?即使當初的本意並非如此。”
“你出現在這裡,是做好準備了?”楚子航問道。
“大概是吧。”源稚女微笑。
“換個地方。”楚子航說,“這裡很快就要被火焰吞噬了。”
“我倒不反對,只不過……是否應該先把那些人面魚給解決了呢?”源稚女指指電梯井。
“可以。”楚子航淡淡地說,背後骨翅一扇,飛入電梯井中。
火光沖天而起,同時伴隨著人面魚們如嬰兒哭泣般的叫聲。
不過很快地,動靜就平息下來。
楚子航回到神道,擦了擦臉上濺到的暗金色血液,“可以了。”
源稚生看得心裡又沉重了幾分,他肯定是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那些人面魚全部給解決完,但楚子航輕輕鬆鬆就做到了……如同雲泥之分。
“不如就去高天原坐坐如何?”愷撒如此提議到。
楚子航猶豫了一下,“那路明非……”
“路君自然能出來。”源稚女說。
“你認識他?”
“當然。”源稚女笑了笑,“路君可是改變我命運的人吶。”
“行,那就去高天原。”愷撒說幹就幹。
“等等。”源稚生皺眉,“你們不能帶我走,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你覺得你有資格發表意見麼?”愷撒冷冷地說,當著源稚生的面換上了實彈彈匣,青銅色的金屬彈頭上刻著十字花紋。
汞核心鈍金破甲彈,卡塞爾學院專門研發來針對龍類的子彈,對三代種以下都是可致命的危險武器。
它能夠鑽透龍類的鱗甲,和龍骨碰撞的時候會沿著十字花紋分裂,裡面的液體汞對龍類來說是劇毒。
愷撒已經大致瞭解了源稚生的能力,雖然速度力量都是超一流的,但是肌體強度跟龍類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解除了“龍骨狀態”後。
汞核心鈍金穿甲彈對他絕對是一槍致命的。
“快走!”他把沙漠之鷹的槍口頂在了源稚生背上。
“哥哥。”源稚女嘆了口氣,“我也覺得我們是時候該好好聊一聊了。”
“能不能請你放下‘天照命’的架子,就以源稚女的哥哥這個身份來陪弟弟聊一晚上呢?”
源稚生沉默不語。
“不說話就當你預設了。”愷撒押著源稚生跳入電梯井。
……
……
高天原,老闆辦公室。
座頭鯨聽說他們帶了日本第一的牛郎風間琉璃來做客,很爽快地就把辦公室讓給了他們。
並且立馬翻出了一條寫著“風間命”字樣的白布帶子系在額頭上,胸前懸掛著望遠鏡,一副粉絲的狂熱表情坐在不遠處。
“今日是高天原光耀門楣的一天。”這是座頭鯨見到源稚女時說的第一句話。
“鯨前輩的大名也是久仰,初次見面,請您多多關照。”源稚女回禮,“作為您借給我們辦公室回報,我會在明天進行一場歌舞伎表演,請多關照。”
“鄙人相信那將會是一次大師之作。”座頭鯨熱淚盈眶。
“好了。”愷撒說,“終於有空來聊正事了。”
“先說說那個要抓我腳的鹹溼怪物是個什麼玩意?”
“其實我也瞭解得有限,就把我所知道的情況說一說吧。”源稚女喝著一杯咖啡,“那些東西是被豢養在源氏重工底層的,在一個超大型的玻璃缸裡。”
“一般的供水管道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水源,那個玻璃缸和鐵穹神殿相連,從下水道取水……”
“而無論是這座大廈,還是鐵穹神殿,都是蛇岐八家旗下丸山建造所的作品。”
楚子航皺眉,“你的意思是,人面魚是丸山建造所的傑作?”
“不。”源稚女平靜地說,“丸山建造所確實能建成那個養殖池,但他們並沒有源氏重工的管理權,建成交付之後就會被發現。”
“能建成這個養殖池,並且悄悄執行它那麼多年的人在家族內只有少數幾人,而既能對丸山建造所下令,也擁有這棟大廈管理權的就更是屈指可數了。”
“哥哥,你覺得會是誰呢?”源稚女微笑著問源稚生。
“我怎麼知道。”源稚生冷哼,“蛇岐八家有那麼多家主,誰都有可能做手腳。”
源稚女笑而不語,轉而換了個話題,“右京老師,您之前清理它們的時候,有數過數量麼?”
楚子航稍稍回憶了一會,“大概在三百隻到五百隻之間。”
“嗯,有幾百只。”源稚女輕輕點頭,“而且它們都是肉食性的,所以說要想養活那群怪物,每天都需要運入十幾噸的食物,圈養它們的人得把整隻牛羊運進地下,然後扔到池水裡。”
“整隻牛羊?這樣太明顯了……”愷撒說,忽然想起他們在潛入源氏重工時看到的一艘艘微型潛艇,潛艇不但可以用來走私違禁品,也可以用來……
“我明白了,他們是透過潛艇從鐵穹宮殿裡運進來的!”他大聲說。
然後愷撒沉默了片刻,扭頭向源稚生,“你知不知道這一切?”
“當然不知道。”源稚生冷冷地回答,“如果我知道源氏重工的底層養著這麼群怪物,早就把一批人給澆人樁了。”
“你是皇,如果連你都不知道,那掌控這裡的人是……”
“是那位前任大家長。”楚子航說,“那位橘家的家主,蛇岐八家的實際最高掌權者橘政宗,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不可能。”源稚生斬釘截鐵地說,“老爹他沒有理由幹這種事!”
“這裡沒你插嘴的份,我們說話你聽著,問你什麼就回答。”愷撒點燃一根高希霸雪茄,抽了幾口之後塞到源稚生嘴裡。
“抽男人煙,也乾點男人該乾的事,別跟個娘們似的在這唧唧歪歪。”
他頓了一會,“我記得……姓橘的那傢伙是半個俄國人?”
“對,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他承認自己有一半的俄國血統。”楚子航點頭,“源稚生也說了,他其實是個半吊子的日本人。”
“列寧號。”愷撒緩緩說出了這三個字,目光凜冽道,“我之前就有這個懷疑,不過不敢確定,畢竟他有俄國血統這件事遠無法推論出他跟列寧號有關,日本和俄國曾經在中國東北交戰,二戰之後有相當多的日俄混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