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向著遠方而去離去的修士們漸行漸遠,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這些還在原地觀望的修仙者們的視線裡。

“真的可以選擇離開嗎?”

“萬一這門的背後,便是闖蕩這片遺蹟的獎勵呢?”

“萬一門的背後是一樁大機緣,就這麼離開,豈不是要錯過了?”

……

人都是貪婪的,既然付出了,就開始想回報。

儘管可能伴隨著風險,但就這麼放棄回報,大多數人還是不甘心的。

他們心中猶豫萬分,很難作出抉擇。

然而又過了一會兒,那些離去的人又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難道外面有什麼危險,或者遺蹟不讓離開?”

其他北溟雪國的魔族修士紛紛上前關切地問道。

當然他們並不是為了關心這些修士,他們只是為了他們自己。

這些離去又從另一個方向回來的修士們低著頭一言不發,眾人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半晌後,他們抬起頭來,臉上是絕望與崩潰。

“我們……我們走不出這裡。”

“剛剛我們離開了,拼了命向外面跑,可這流淌的沙海好像無窮無盡。”

“我們用盡了手段,也無法走出沙海,最終還回到了原地。”

“我們被囚禁在這裡了,除了門,我們別想透過別的手段離開!”

……

四周的修士看著他們的模樣,心中有些猶豫、糾結,心想要不要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然而就在這時候,知白卻是站了起來。

“如果只有透過門離開這裡,那麼走一走這門又何妨呢?”

他這般說著,竟是負手走到了門前,然後踏門而入,身影就此消失。

眾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他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還是他令知道隱情?

然而任他們想破了腦袋,也得不到答案。

少頃,第二位修士站了出來。

“他知白都敢走,我們卻要被嚇破了膽嗎?”

緊跟著,他來到了門前,也走進了門,離開了埋骨黃沙遺蹟。

有了他們二人帶頭,越來越多的修仙者踏入門中,然後離去。

此時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透過門離開這片一望無際的沙海了。

調息恢復完畢後,陳玄月也來到了門前,然後一步躍過了門。

就跟當初推門穿越一樣。

走過了門,便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陳玄月以及幾個陌生的魔族雪國修士站在一條渡船上,周圍是波濤洶湧的黃色江水,以及其他渡船,還有其他的雪國魔族修士。

“這是哪裡?”

看著蜿蜿蜒蜒的黃河,眾人忍不住問道。

花和尚蹙了蹙眉頭道。

“這裡的水跟傳說中九曲黃泉的水是一樣的。”

有人道。

“九曲黃泉不是在朔方國嗎?”

“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又有人道。

“你忘記了,剛才天空裡出現的字了嗎?”

這時候,所有人才想起來,剛剛陳玄月打贏了擂臺後,埋骨黃沙遺蹟的天空中曾出現過這樣一行字。

——通往朔方的門已經開啟。

“難道要把我們帶去朔方?”

“我們來這可是為了闖蕩秘境,奪取三元化神草的,如今透過門,我們被順著九曲黃泉送到了朔方國,那麼我們還怎麼奪取三元化神草?”

……

聽著他們的議論,陳玄月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他也是為了三元化神草而來,如果陰差陽錯的被送到了朔方國,到時候再趕回永夜國那邊,還來得及嗎?

不過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浮躁,而是繼續保持著冷靜。

渡船漫無目的的隨著黃澄澄的江水漂泊著。

船上的修仙者彼此提防著。

一切都很平靜。

下一刻,變故突生。

前方,江水中忽然波濤洶湧,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江裡面鑽出來了一般。

下一刻,一隻只巨大的魚怪從水裡面高高躍起,然後撲向了渡船。

它們的速度很快,完全不遜色一些在速度方面有著巨大優勢的元嬰圓滿修士。

前面一艘渡船上的修士們反應慢了半拍。

沒能阻止它們砸在渡船上。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

渡船在它們的巨力下,被“砸”的四分五裂。

那些修士落入了黃澄澄的江水中,便再也沒了動靜。

“被淹死了?”

有人結結巴巴顫聲道。

無數修士看著剛剛渡船破碎後修士們墜水的地方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元嬰境修士落入水中,然後被水淹死了,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他媽離譜。

可似乎卻真真實實發生在了眾人的眼前。

有見識短淺的修士問道。

“黃泉裡的水能夠淹死修士嗎?”

眾人面面相覷,九曲黃泉乃是雪國的禁忌之地。

從古至今,他們還沒聽說過有誰敢涉九曲黃泉的水,所以一時間竟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就在這時候,花和尚的聲音響了起來。

“傳說九曲黃泉的水可以溺亡一切。”

什麼?

難道這裡真的是傳說中的九曲黃泉?

我們正在去朔方國的路上?

所有修士大吃一驚,想到那三元化神草,更是心急如焚。

然而就在這時候,知白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這也不能說明,這裡就是九曲黃泉。”

“現在與其追究這裡到底是哪裡,不如好好對付這些魚怪。”

是的,魚怪越來越多。

被他們毀了渡船,那麼便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在場的修士沒有傻子,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魚怪湧現,還是有著許多的渡船被砸碎,然後渡船上的修士落入江水中,就此溺亡。

死亡永遠是人類最大的恐懼。

看著那些修士溺亡的前車之鑑,一時間其他倖存下來的修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用足了手段保護著渡船。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還是經常出現。

比如陳玄月這艘渡船,便因為數量上的差距,屢次陷入險境,好在最後都有驚無險。

時如逝水,渡船上的修士們拼命轟殺著江裡的魚怪,魚怪越死越多,竟是將黃澄澄的江水都染紅了幾分。

當然這時候,渡船上的修士也漸漸忍受不了了。

其中一個絡腮鬍壯漢站了出來,指著陳玄月怒氣衝衝地說道。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都在拼命保護這條船,你就在旁邊看著,一點兒力也不出,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