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人到底是誰?難道是你的孩子?可是當年仲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都死了個乾淨。你哪裡來的孩子或者晚輩?”

“這就不用你管了。你就老老實實的當大黎朝最後一任皇帝吧,史書之上還會留你一筆。”

說完這句話,仲子雋就毫不猶豫的帶著身邊的大皇子轉身離開,只留下皇帝黯然神傷。仲子雋當然不擔心皇帝會自殺,如果他有這個勇氣早就這麼做了,如今只不過是還貪戀人世罷了。真是可悲呀,作為大黎朝的最後一任皇帝,連兵敗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都不能為大黎的最後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簡直叫人無話可說。

算算時間,那孩子應該已經將草原蠻族都給打敗了,或許已經踏上來途,他也是時候加快速度儘快將那些沒用的人給處理掉……

而寧寧確實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既然已經將草原蠻族牢牢的擋在500裡之外,而且己方還有這麼雄厚的軍事力量,自然不必擔心對方會再一次前來,寧寧乾脆將北疆各項事務暫時交給了大寶姐和二寶姐。

自己則是帶著姥爺宋老先生家人等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因為前面已經有謝大將軍透過,所以此次前行的路途十分順暢。而此次前行,也讓遊家人忍不住感慨,當初他們逃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這路上艱難險阻難走的很,可是現在卻覺得一路平順。而這一切都要多虧了寧寧。且一路上他們所見到的都是夾道歡迎的百姓,想來是他們聽說農神娘娘即將掌管天下大權,心生激動,所以自發進行的活動,並沒有任何官方的人組織,可他們就是這麼做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如今的寧寧有多麼得民心。確實,從古至今底層百姓們就只有這麼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自己和家人們能夠吃飽穿暖。而寧寧做到了,她在大家心中無益於天神下凡。

至於什麼女子不能登上大衛這種說法,在底層百姓們心中並沒有這種念頭,或者說至少現在沒有,畢竟在窮苦農家就連女子也是要下地幹活的,所以男女之分就沒有那麼明顯。而思考這種問題的大多都是身份地位高一些的人。人家吃穿不愁,自然能考慮這些深奧的問題。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就是合格的統治者!

而在寧寧到達京城的時候,謝大將軍也弄清楚了老朋友的意圖,對此他當然是舉雙手雙腳歡迎的。有些事情在建國之前可以做,但是建國之後就不大能做了,因為建國之初要講究一個吉祥。像這種大肆殺人的舉動難免會被人詬病,所以還是在建國之前就把這些人給處理乾淨。

這兩個人雖然已經十多年沒見,可默契卻還是十足,互相配合著動作十分迅速。在寧寧來到這座巍峨的皇城之時,已經將那些礙眼的人都給處理乾淨了。

而寧寧在來到皇城前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眾人就看到那一直以來關的緊緊的城門就這麼緩緩開啟了?

就連寧寧也忍不住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而從中走出的皇帝身著素服,頭戴白布,神情哀慼的捧著傳國玉璽來到大軍面前。

本來大家還有些警惕,可是在發現對方真的只有一個人,而且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的時候,順理成章的接納了這個事實,寧寧也沒道理讓人家願意投降的皇帝繼續苦等,於是乾脆縱馬來到對方面前。此時此刻,在城門兩方軍陣中間,末朝的皇帝雙手捧著玉璽,新星之主端坐在馬背之上。

雙方來了一個短暫的對視。

然後大黎朝最後一任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跪了下去。

寧寧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翻身下馬,拿起他手中的傳國玉璽,重新飛身上馬,將那傳國玉璽告告的舉起,短暫的沉默過後,身後的北漠軍頓時傳來了一陣震天動地的歡呼之聲。這聲音是那麼嘹亮,持久,充滿著歡欣鼓舞和激動。

就在今天眾目睽睽之下,大黎朝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統治,迎來了新一代的君主。

站在城牆之上的仲子雋看著這注定載入史冊的一幕,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而在他身邊的正是自己的祖母。這個皇家著名的大長公主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得知了自己上有親人在世的訊息,原本如同枯木一般的她漸漸的煥發出的生機,如今好幾十歲的年紀,滿頭銀髮,依舊生機勃勃,倒是比仲子雋這個孫子還要有活力。

“現在這件大事算是了了,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成親給仲家延續香火?”

“……孫兒還有的忙呢,這件事兒就往後再說,日後再說吧。”

仲子雋丟下這句話,然後落荒而逃,看來不管是誰都難以逃脫長輩的催婚啊。哪怕才智聞名天下的仲子雋也是如此。

只不過也是時候和那孩子見個面了。

不對,現在已經不能稱呼為那個孩子了,得稱呼為新主。

其實這個時候寧寧大可以順勢登基為帝,畢竟她的人馬都已經佔領皇城了。不過要想讓天下文人全都閉嘴,至少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當然了,這方面全憑宋老先生做主。

她則是終於見到了那位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們的高人,仲子雋。

雙方是在御花園裡見的面。不愧是積累了幾百年的皇城,在這春意盎然的時節,花園裡百花齊放,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然而就算這花開的再怎麼熱烈,也比不過對面這個男人帶來的視覺衝擊,按年齡來算,仲子雋也已經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但很神奇的是歲月彷彿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深的痕跡,他看起來讓人琢磨不透年齡,但毫無疑問,是個十分俊美的人。

當然了,這一點就讓坐在對面的謝大將軍十分的不服氣。他不停的摩挲著自己已經生了好多皺紋的臉,再看看對面的老朋友,只覺得一股鬱氣憋在嗓子眼兒裡,不吐不快。

“你這人怎麼過去這麼多年了,一點兒也沒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