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嬴子夜在街道上閒逛,身側呂雉、呂素兩位姐妹侍候著。

劍九、侯卿、螢勾幾人跟隨在側。

車水馬龍,來往客商行人眾多,商鋪林立,小販叫賣。

曲阜城中熱鬧非凡。

有不少穿著文人墨客高談論闊。

“再有一日時間,便是文壇盛世!”

“要於青陽學宮展開。”

四五個穿著儒袍之人談笑著,一臉喜色與興奮。

“聖王霸三者之辯,乃是一大興事!”

“有上千學子匯聚,眾多名門大家,甚至有孔家之人,顏家大學士來此參與。”

“屆時齊魯之地儒家俊傑皆會匯聚於此,可要好好表現自己,說不定就會得到那位大學士或者大儒青睞,收為弟子。”

“兄臺所言甚是,只是可惜我儒家聖仁之道卻不被帝國重用,當真是可悲啊!”

餘仁懷一臉惋惜,開口說道:“帝國當推以聖之仁道,內聖外王,以仁義治國。”

柳青笑著點了點頭,一臉贊同道:“不錯,帝國確實要好好打壓法家,重用儒家。”

這時一個年歲較長,三十許歲青年儒生,陳知惠揮了揮袖袍,雙手持於身前,大義凌然開口。

“聖道才是正道,才是第一,古之聖王皆行以聖道,重禮樂尊卑,講仁義孝行!”

“偏偏帝國卻重視法家,重王道霸道,當真是有辱斯文!”

“不若如今我們儒家勢大,也是時候進軍朝堂了,聽說長公子扶蘇與小聖賢莊結盟,朝堂之上已經有了我們儒家的官員。”

蕭何看得禁不住搖頭一嘆。

如今諸子百家並存,法家為帝國出謀劃策,依靠帝國蓬勃發展,儒家卻依舊故步自封,不知改革。

僅僅只有少數儒家門人依靠公子扶蘇,才在朝堂上有了位置,就這還值得高興。

“有趣有趣!”

嬴子夜看著這一幕不禁被逗笑了,心中對於青陽學宮文壇盛世有了興趣。

第二天!

嬴子夜帶著人到來了青陽學宮。

青陽學宮,位於縣衙不遠處。

乃是孔家建立。

一個個儒家學子至於此處。

表面溫潤,看起來謙謙君子。

但是說的話卻是迂腐不堪。

也有一些儒家弟子情況要好一些,來自於齊地,不過卻也同樣一丘之貉。

青陽學宮門口。

一布衣儒生被人堵在了門口盤問。

“你家財有多少金,良田又有多少畝,父親可是有名學士,伯仲叔季又有哪些名人?”

“我家境並不好,父親和伯仲叔季也不是名人,可我一心向學。”

布衣儒生回答道,說完就想進去。

不過卻被一壯碩儒家學子仗著身強體壯擋在了門前,笑呵呵說道:“不好意思,像你這種寒士,不可踏入青陽學宮,不可清談辯論!”

噌!

布衣儒生抽出長劍,寒聲道:“為何,難道就因為我家境貧寒,就不能論學了嗎,這是何道理!”

“我同樣身為儒家學子,我要公平待遇,我雖出身貧寒,卻也一身傲骨,胸懷天下之大志。”

“也想於青陽學宮,一展才華!”

壯碩儒家學子見狀急忙躲避一旁,開口嘲諷道。

“你,實在粗鄙!”

“誰人再次搗亂?!”

一個儒家老者注意到有人亮出兵鋒,當即走了出來。

看到布衣儒生,聽著旁邊儒生稟報情況原由。

儒家老者不屑冷哼了一聲,怒斥道:“一個窮酸文人,寒士罷了,竟然在此搗亂,給我退!”

話音落下。

他欺身至布衣儒生旁側,伸手一推,將之推離了數丈。

砰砰砰!

布衣儒生禁不住一步步退後,一臉怒容,不忿道:“恃強凌弱,長輩欺負晚輩,也不害臊?!”

“呵!”

之前壯碩儒家學子見有前輩撐腰,當即笑道:“那你也倒是找來一個長輩!”

“哈哈哈哈!”

一眾儒家弟子鬨堂大笑,不屑道:“窮酸布衣!”

隨即踏步進了青陽學宮,而布衣儒生卻被拒之門外。

嬴子夜看著這一幕,卻是頗為目光為之一動。

他不喜於儒家,卻欣賞於寒士。

因為相比於這些腐儒,布衣儒生倒是顯得真實,真性情中人。

敢想敢要,敢說敢做!

面對強權,敢於亮劍!

“兄臺!”

嬴子夜上前打招呼道:“敢問尊稱?”

布衣儒生正坐在門外一臉鬱悶,見有人前來打招呼不由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在下任一臣!”

“公子,辯論要開始了,該過去了。”

這時呂雉走了過來,開口說道。

“知道了!”

嬴子夜微微頷首,淡然笑道:“任兄,可要一同前去?”

“不去了。”

任一臣擺了擺手,沒好氣道:“會被打出來的,在下家境貧寒,身為寒士,不配進去。”

“無妨!”

嬴子夜淡淡說道:“本公子出手,他們會跪下迎接咱們進去,絕對不會再歧視你。”

“哦?!”

聽聞此言,任一臣不由笑了,饒有興趣道:“行,我就看看兄臺你的能力和手段。”

“好!”

嬴子夜一手將任一塵拉起,帶著呂雉、呂素等人走向青陽學宮。

“吾等拜見八公子!”

方到門前,那儒家老者就認出了嬴子夜,躬身跪拜行禮。

“我等拜見八公子!”

其餘儒家學子見此一幕,亦是跪拜在地。

任一臣目瞪口呆,卻是想起了之前所聽說的帝國八公子蒞臨曲阜。

禁不住問道:“你,是八公子?”

“不錯!”

嬴子夜微微頷首,帶著任一臣踏步而入青陽學宮。

青陽學宮之中。

一個個座席排列整齊,端坐著百家學子。

不過一眼放去,基本皆是穿著儒袍。

高臺之上,一個儒家學子正慷慨激昂著。

“聖道立於仁,王道立於法,霸道求於暴!”

“霸者雖能力壓四海,王者雖能明法強國也,食倉稟,終是以力服人。”

“攻伐南北二方,侵略土地,軍功封爵,嚴刑法,明法令,威令行世,尊君卑臣,故能兼併天下,可成大國。”

“然而此般行事,易生近利暴虐之心。”

臺下座席之上眾儒生無不拍手叫好,面色興奮,他們亦是如此認同。

天下只需要聖之仁道。

至於王道霸道,見鬼去吧!

“天下無親,人倫皆喪,宗廟有覆亡之危,禮數有崩壞之險。”

“帝國當教以愛,使以忠,不奪民時,正有蕩蕩之仁!”

高臺之上,那儒生話音激昂,雙手揮舞著。

正值此時。

“放屁!”

嬴子夜帶著任一臣,與侯卿等人浩浩蕩蕩而來。

“誰這麼猖狂?”

“敢出言反駁?”

“他是何人?”

座席人群之中有人議論紛紛。

所有儒家學子皆是看向了嬴子夜,不知其是何人。

高臺之上,那人更是漲的滿面通紅。

“或者說,換個文雅點的方式,他方才所言,皆是廢話連篇!”

嬴子夜再次開口,面色淡漠。

視一眾儒生如無物。

“這!”

“怎麼能說是廢話呢?”

“這位兄臺,你所言未免太過了些!”

儒生們氣憤了,一臉怒容,不忿出聲。

只是嬴子夜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憤怒。

一群螻蟻的憤怒,又有何用。

“尊聖之仁道,賤王霸之道,都是扯淡!”

嬴子夜目光不屑的看向高臺之上那儒生。

帶著任一臣走上了高臺,俯視著高臺之下眾人。

瞬間,匯聚了全場眾人目光。

“你是何人?!”

高臺之上,儒生周安樂目光憤怒的看向嬴子夜,厲聲質問道:“膽敢在此口出狂言,粗鄙不堪!”

“對,你是何人?”

高臺之下,一眾儒生喝問道。

“這位是大秦帝國八公子殿下!”

這時,方才守著門口的儒家老者跟了過來,開口介紹。

同時看向一眾儒家學子,怒斥道:“爾等莫要不分尊卑,竟然敢出言不遜,頂撞八公子!”

“什麼?”

一眾儒生目瞪口呆,周安樂亦是一愣,瞬間偃旗息鼓起來。

八公子,招惹不得!

與此同時。

嬴子夜伸手虛引任一臣,淡淡笑道:“有什麼想要說的,盡皆暢所欲言,不必擔心被他們打出去。”

“諾!”

任一臣拱手應道。

“八公子,清談辯論,您要參加自然可以。”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開口的。”

周安樂看著任一臣一身布衣,一介窮酸寒士,鄙夷說道。

“沒錯,他一介布衣寒士,有什麼資格清談辯論!”

高臺之下,眾多儒生紛紛聲援。

噌!

嬴子夜一劍出鞘。

劍光一閃,周安樂渾身衣袍瞬間碎裂成一塊塊布條,衣衫襤褸。

“八公子,你這是!”

周安樂一臉惶恐,急忙捂住了身子。

“你說你的,誰不讓你開口,本公子就讓他開不了口!”

嬴子夜看也不看周安樂,淡淡說道。

話音之中,充斥著冰冷寒意。

霸道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