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沈秀蘭手中箱子飛了出去。

藏冬趕緊撿起來,搖晃兩下後,蘇虞意衝她微微一點頭,藏冬頓時會意過來,將手中匣子重重砸到地上。

匣子當即裂成兩半。

緊接著,一張輕飄飄的紙條,從裡間飛了出來。

看到那張紙條的瞬間,沈秀蘭頓時嚇到面無血色,都顧不得自己跌倒在地,手腳並用往紙條方向爬去。

可蘇虞意動作比她更快。

在沈秀蘭指尖要觸到紙條的那一瞬,蘇虞意及時出手,將紙條直接撿起來。

“不準看!”

沈秀蘭陡然急了,飛速從地上爬起來,便要從蘇虞意手中將紙條奪走。

可蘇虞意手臂一轉,直接背手到身後,笑吟吟道:“不過是一張紙而已……大嫂何至於如此慌張?還是說,上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秀蘭眼神四下亂飄著,就是不敢看蘇虞意,似乎還在找尋著機會,要從她手中將紙條給奪走。

然而這時,蘇虞意以在身後將紙條疊好,並放置掌心攥緊。

她看著沈秀蘭,平和出聲道:“大後日一早,公主府將開設私宴,據說她特地從宮中帶了兩個太醫過來,到時我會帶你和禮哥兒一起過去,也好讓太醫為禮哥兒診治,看看到底是什麼狀況。”

沈秀蘭心下慌張得緊,只盯著蘇虞意的手心,好半晌反應過來她的話後,頓時謹慎看向蘇虞意道:“你要做什麼?”

她才不信,蘇虞意會有這麼好心,竟要為禮哥兒親自尋醫!

蘇虞意輕笑一聲,扶了扶頭上的流雲步搖,若無其事道:“我要做什麼?大嫂莫非是擔心,我將你和禮哥兒帶出去,是要對你和禮哥兒不利麼?”

沈秀蘭看著蘇虞意,卻不敢真的應聲。

“時衍臨走之前,說是近幾日都不會回來,所以特地叮囑我要好好關照你……”話到一半,蘇虞意眼神特意在她身上打個圈,又道:“可大嫂,當真讓我失望得緊,竟連這種事,都信不過我。”

她幽幽嘆息一聲,繼而往外走去。

沈秀蘭喉間滾動一聲,往前追逐兩步,“我的東西,你還沒還我呢!”

蘇虞意扭頭看她一眼,似乎有些無奈勾唇一笑,“這樣吧,既然這東西對你很重要,那便等大後日到了公主府中,我再還你罷。”

這是擺明了要強行逼她過去!

沈秀蘭深吸口氣,看著蘇虞意款款而去,不由得暗暗攥緊手中帕子,胸口無法控制的上下起伏著。

回想起那張紙上的內容,她腦袋一陣恍惚,險些當場暈倒過去!

還是婆子及時將她扶住,有些著急道:“夫人,你沒事吧?”

沈秀蘭並未答話,回想起蘇虞意臨走前的笑容,掐緊掌心,唇色逐漸發白。

蘇虞意和藏冬二人,往主院方向而去。

藏冬好奇道:“小姐,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東西?何以讓她如此緊張?”

蘇虞意早已將紙條收好,淡淡一笑,“既然能讓她緊張,那必然是寫了無法見人的內容。”

實際上,這張紙條,她在上輩子便見過了。

還是是沈秀蘭親手拿到她跟前,讓她瞧見的。

蘇虞意回想起當時的場面,抬眸望向刺眼蒼穹,杏眸微微眯起。

藏冬見從蘇虞意這裡問不出答案,便收起好奇心,只是又疑惑起另外一事,“對了,小姐您不是說,要來這位嫂子這裡找綿綿嗎?可為何現在還未見到綿綿?”

藏冬正苦惱說著,就在這時,迎面忽然來了個婆子,步履匆忙的朝兩人跑來。

蘇虞意認出來,這婆子正是自己院中的,不由得蹙眉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婆子哎了一聲,倉促點頭道:“夫人,方才府中負責打雜的小廝說,在聽雨居看到了綿綿,讓您趕緊過去瞧瞧呢!”

蘇虞意微微鬆口氣,雖說是騙著藏冬到沈秀蘭這處來,可她也是真的想找到綿綿。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綿綿早已成為主院必不可少一員。

這時,藏冬搶在她先前,驚喜對婆子問道:“真的?”

“是的,您趕緊過去瞧瞧吧!”

得到婆子肯定的應允,蘇虞意帶著藏冬,往聽雨居那處走去。

可越往那走,蘇虞意心中便越發不安起來。

不為別的,而是那聽雨居,算是府中一處廢棄的院子,地處偏僻,平時鮮少有人過去。

也只會在逢年過節之際,才會命人過去打掃一番。

當抵達後,蘇虞意的不安,似乎隱隱成真了。

遠遠的,便看見聽雨居的院子跟前,躺著個白色小小身影。

走近一看,才發覺這白色竟就是綿綿!

也不知道它歷經了些什麼,身上毛髮髒汙不堪,眼睛都是半睜不睜的,身體更是微微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沒了氣息。

藏冬亦是一眼認出,大步向前跑去,心疼無比將綿綿抱起來,“綿綿!”

蘇虞意倒吸口氣,抬眼看向身邊那名小廝,“你是如何發現它的?”

小廝看一眼蘇虞意,又看了看藏冬懷中的奄奄一息綿綿,垂著腦袋道:“小的今天一早從這路過時,就聽到微弱的叫喚聲,當時小的想著聽雨居並無人居住,還以為是聽錯了,便去前院幫忙了,結果在前院聽聞他們提起,說是夫人素來喜愛的小犬不見了,小的便想起這事,連忙跑過來查探,不料想還真發現了它。”

藏冬有些憤怒道:“就算是在此地發現了綿綿,可好端端,它又怎會變成這樣?!”

面對質問,小廝幾乎是嚇得立即跪下去,“夫人明鑑,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當時小的發現這小犬時,他四隻腳便被纏上了布條,就連嘴巴處也被布條纏得緊緊,就丟在草叢那呢!”

小廝朝一旁的草堆指了指,隨後又連連擺手,做出發誓狀,“得知它是夫人的愛犬,小的疼它還來不及,又怎敢加害於它呢?蒼天可鑑,此事跟小的半分關係都沒有!”

蘇虞意順著他指向位置看去,發覺那處,果然有一小處坍塌凌亂的痕跡,而在那草堆邊緣,也的確有幾塊布條,被散亂丟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