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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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意帶著藏冬到碧梧院時,門口的婆子正東張西望的,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看到蘇虞意等人出現,婆子突然神色一慌,扭臉朝裡端吼道:“夫人來了!”
接著朝蘇虞意躬身道:“老奴見過夫人。”
蘇虞意抬眸自她身上掃過,眼下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往裡間走。
進入房中時,謝時衍正坐在床塌一側,視線緊盯著床上的謝書禮,是掩不住的關切與著急。
而沈秀蘭,則站在謝時衍幾步之遙的位置。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才冒出這個想法,蘇虞意突然垂首,暗自輕笑一聲。
哦,險些忘了,他們本就是一家三口。
似乎聽到門口動靜,謝時衍轉頭過來,問道:“阿意,你怎麼過來了?”
蘇虞意剋制著回懟的衝動,驚訝看他一眼,接著故作出有些擔憂的模樣,問道:“方才我在院中,聽丫鬟們說嫂子和禮哥兒昨兒夜裡,竟不知被何物給咬上了,所以特地過來瞧一瞧,卻不想,你竟也在。”
頓了頓,蘇虞意對他問道:“你是何時回來的?竟也沒人知會我一聲。”
謝時衍略一沉吟,道:“今日軍營無事,所以我回來看看。”
蘇虞意若有所思頷首,繼而,眸子看向沈秀蘭,關心問道:“嫂子,你現今如何了?可被咬得嚴重?你不知道,我剛剛聽丫鬟們提及此事,可險些擔心壞了。”
提及昨晚,沈秀蘭心中,便有一股沖天怨氣要發作。
她扯著唇僵硬一笑,“不礙事,已經找大夫看過了,無須弟妹擔心。”
蘇虞意卻在這時,一個箭步衝到她跟前,執意拉起她胳膊,隔著袖子摸到打著細紗布的位置,刻意使些巧勁,用力摁下去。
沈秀蘭疼得面色變形,險些尖叫出聲,蘇虞意卻視作不見,自顧自拉著她手掌,把她將袖子往上拉去。
看到上面纏上好一圈,還溢位絲絲紅色,她輕輕倒吸口氣,面色十分關切道:“嫂子,這傷口創面看著可有不小,總之女人家不比男兒,回頭我讓人給你拿些上好的藥膏過來,免得落下傷疤。”
說話間,蘇虞意還不忘在她傷口處使著勁。
沈秀蘭想要擠出幾分笑,不料想卻比哭還要難看,“是麼?那我先謝過弟妹了。”
隨後僵硬的掰開蘇虞意的手。
一旁的謝時衍,絲毫沒覺察到這一出。
蘇虞意這時,便又將視線落到床上的謝書禮身上。
也不知怎了,沈秀蘭忽然一個箭步過來,攔在蘇虞意中間,彷彿生怕她也會對謝書禮使出此等手段似的。
見蘇虞意麵色浮起幾分驚訝,沈秀蘭生怕她又說出什麼,假意將謝書禮被子往上拉拉,接著便直接擋在跟前。
也因此,她和謝時衍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蘇虞意不動聲色看看兩人,繼而幽幽出聲道:“禮哥兒也是可憐,如今病還未痊癒,好端端躺在榻上,竟也會遭到襲擊,也不知道那物究竟是什麼。”
謝時衍顯然也是如此想的,面色微微一暗。
蘇虞意擠著道:“等會我回去了,就多安排幾個下人,將府中好好搜尋一番,看看究竟是何物在此興風作浪,也免得它再出來惡意傷人。”
謝時衍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吵鬧聲。
“憑什麼不讓我搜?我可是夫人房中的丫頭,夫人又是府中的當家主母,如今夫人愛犬不見了,特地吩咐我好好找尋,你說這府裡上上下下,哪一處是我搜不得的?”
“可沈夫人特地吩咐過老奴,禮哥兒如今還在病著,最怕的就是吵吵鬧鬧,若是將禮哥兒給驚著了,這可如何是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似乎各有道理。
屋內,將事情聽了個大概的謝時衍,不由眉心微蹙,“是怎麼回事?”
蘇虞意看一眼沈秀蘭,“我出去瞧瞧看。”
沈秀蘭有些心虛,連忙道:“我也去瞧瞧。”
兩人出來時,藏冬和方才守門的那位婆子,你掐著我,我掐著你,竟像是險些都要打起來了!
蘇虞意深吸口氣,沉聲喝道:“你們做什麼?還不快快住手!”
藏冬扁扁嘴,不滿的過來告狀道:“小姐,綿綿前日走丟了,按照您的吩咐,這兩日我一直都在府中用心找著呢,昨日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不也好好找了一番麼?可偏偏今日姑爺一來,這婆子就仗勢欺人一般,竟無論如,何也不准我在此找尋綿綿!”
藏冬說話間,謝時衍已從身後走出來,面色一沉,“你說什麼?綿綿竟不見了?”
藏冬點點頭,對謝時衍道:“是的,奴婢昨日聽人說,這邊似乎有犬吠聲,一早又聽聞昨夜裡沈夫人和小公子被傷,才想著再過來找尋一番,不料想,這個惡婆子竟故意為難我!”
藏冬怒瞪一眼跟前婆子,想到姑爺幫自己撐腰,瞬間脊背都挺直好些。
婆子有些心虛低下頭,一臉為難道:“姑爺,實在不是老奴刁鑽,只是昨日夫人過來時……”
說到這,婆子看一眼蘇虞意,似乎有些不敢出聲。
蘇虞意倒是面色平靜,“我昨日過來,怎麼了?”
這時,沈秀蘭也朝婆子遞去個眼神,似乎在鼓勵她出聲。
婆子做了一番心理鬥爭,最後一咬牙,對謝時衍道:“有些話,老奴本不該說,可昨日夫人過來時,將這裡大鬧一通,夫人回去後,禮哥兒大概是被驚著了,鬧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沈夫人衣不解帶照顧許久,讓人煎了一帖安神藥,禮哥兒才歇下來。”
說完這些,藏冬已變了臉色,指著她道:“你血口噴人——”
可還沒等她說完,婆子便跪了下去,對著蘇虞意連連磕頭,道:“夫人饒命,老奴實在是不忍見沈夫人如此委屈,您若是要打要罰,衝著老奴來便可,沈夫人如今處境艱難,可萬萬不能牽連於她!”
蘇虞意向前兩步,看著她輕笑道:“你倒是忠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