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寶子們,求各種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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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月英看向來人,唔,看著那張臉,倒是有些眼熟,再等聽到吃瓜群眾們的話,就知道這是哪位了。
蔡瑁次子,蔡照,也就是說,這是她嫡親表哥,可這一身紈絝的作風……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哎喲,這還有位兄弟呢?”蔡照見到了黃月英,微微打量了一下。
衣服那絲綢的材質不下於他,腰間的玉佩也不下於他,便是那一襲毛裘,質量也是上等。他思索了一下,這誰家的?
襄陽地界的公子哥,他沒有不認識的啊,而後隨意的拱手,語氣也隨意,“在下姓蔡,單名一個照字,我父州牧帳下軍師蔡瑁,敢問足下姓名?”
“姓黃,名楚,沔陽人士。”黃月英也算是回應了一下。
“沔陽黃氏?”蔡照樂了,頓時也感覺親近些,“一家人啊!我姑丈乃是承彥公!兄弟,這女子便讓給為兄,如何?”
黃月英還未回答,便聽得蔡照又道,“為兄見你應當不過十一二歲,待你長成,為兄送你幾個女子,如何?”
黃月英一臉黑線,這意思就是,她黃楚,現在毛都還沒長好,就別和他爭了。
但既然蔡照願意收了這習家女娘,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便微微點頭,應下了。
在這時代,雖說地廣人稀,但像習氏這般計程車家子,死後得葬進家族墓地,日後也吃家族中的香火,所以,這墓地是要錢的。
蔡照也顯然不是那種不給錢的主,見對方如此識時務,便開心的伸手,想要拍一拍黃月英的肩膀,卻被周揚給拿住了,“小郎君,得罪,我家公子身子弱。”
蔡照皺眉,但對方是沔陽黃氏的,又不好發作,隨即便笑呵呵的表示不在意,而後從荷包裡掏出兩塊銀餅,丟了過去,“走吧,小娘子。”
習家小娘子見著地上的銀餅,對著蔡照磕了個頭,“多謝郎君,待小女子處理家父後事,便去公子府上侍奉。”
周圍吃瓜群眾見此,紛紛點頭,表示理應如此,這習家七郎,教得一雙好兒女。
只是,蔡照卻皺眉了,他買東西,當然是錢貨兩清,再說了,這小娘子這般身段,看得很是讓人動心啊,便道,“小娘子,你先與我回家,待明日,我派人幫你料理你父後事,可明白?”
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都驚訝了,這事兒還能這麼辦?
習家小娘子瞪大眼睛,怒而咬牙,“請郎君把銀餅拿回去吧。”
一旁,黃月英也驚呆了,尼瑪啊,這不就是個妥妥的禽獸?幾天都等不了?這是要今晚就把這小姑娘拉進府裡……
“你再說一遍?”蔡照抬了抬下巴,語氣顯然是不悅的。自小到大,他是要什麼有什麼,何時被人拒絕過。
“蔡公子,在下覺得,習家小娘子說的沒錯,大漢以孝治國,先辦其父後事,這是孝道。”黃月英忍不住開口,她這表哥,J蟲上腦了吧!
“本公子可不管你孝與不孝,老子出了錢,你便是我的人了,你竟還不肯?”蔡照怒罵,隨後喊了一聲,“當我蔡家無人嗎?來人!把這小娘子給我帶回去!”
“諾!”蔡照身後,一干奴僕便打算執行命令。
黃月英是真的忍不住了。
原身這表哥,有點道德感,但實在不多……
這會兒,她壓根就不想說這貨是自己的表哥,沒錯,是原主的表哥,不是她的。
“慢著!這習家小娘子,乃是我剛招的楚紙鋪的工人,誰敢動!”把地上的兩個銀餅踢回蔡照腳下,黃月英一把拉起了習家小娘子的手。
黃琮也拉起了旁邊那個小弟弟的手,黃直與周揚則是護在了兩人身前。
“周掌櫃也在啊。”蔡照看向周揚,眼神沉了下來,“確定要管?”
“表公子,對不住啊,我家公子說了,這位習家小娘子是我們鋪子的幫工,那便是了。”周揚有點無奈。
你們表兄妹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為難他們這群下人,不過,這表公子的確也太不當人了,不怪自家小娘忍不住,他也要忍不住了,著實過分。
“我可不知道姑母家還有公子!”蔡照臉色更差了,不過是同族的小子,扯著虎皮做大旗,他怕過誰?
“既如此,那在下稍後登門拜訪蔡大人,正巧,叔父承彥公也有信讓我送與蔡大人。”黃月英翻了個白眼,非要讓她去蔡瑁跟前打小報告是吧?
蔡家是荊襄豪族,蔡照的祖父蔡諷是名士,蔡瑁雖然性格上有些缺陷,但也還是懂些羞恥的,怎麼到了蔡照這兒,連點羞恥心都沒了。
“你!”蔡照怒極。
以楚紙鋪的名義登門拜訪自家父親,父親定然不會拒絕,到時候他就慘了,可依舊要放下狠話,“行啊,那我在家等著,我們走!”
一干人退走,家僕還不忘把那銀餅撿回去。
黃月英無奈搖頭,然後才發現,自己還牽著這位小姐姐的手呢,於是趕緊鬆開。
“多謝小郎君。”習家小娘子又是哭,又是感謝。
此時,被黃琮拉著的那習家小子卻是看向黃月英,“這位郎君,你剛剛說的話還作數嗎?”
黃月英隨即點頭,“作數。”
“習書多謝恩公!”習家小子隨後跪在地上,大禮參拜。
這個禮,黃月英受了,倒是對習書這小子有些刮目相看,剛才如果她沒出手,這小子指不定還有後招呢。
“習樂多謝恩公。”此時,習家小娘子也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靠上楚紙鋪,她便不懼族內那群人了。
“這些錢,你先拿去把你父親後事辦了,待得來年正月十六,再去楚紙鋪上工即可,錢會從你工錢里扣。”黃月英從周揚手裡接過兩個銀餅,塞進習樂手中。
“小郎君高義!”此時,吃瓜群眾也有誇讚的。
那蔡照,端的不當人子,道德全無!
“可惜,我等買不到楚紙。”
“不然定去支援一番。”
“沒錯!”
見此,黃月英也只得拱手,打算與習家兩人告辭。
只是,在又看了一眼習書後,停下了腳步,這小子剛才跪在一邊,眼中全是怒火,卻忍了下來。
便問,“若我沒有出手,你打算怎麼做?”
“玉石俱焚。”習書答一板一眼的答道。
“我雖稚子,但承父業,家中亦有薄田兩百畝,房舍幾間,若阿姊真被他帶走,我會以此為資,請俠義人士與我上州牧府鳴冤。”
“若不成呢?你要知道,州牧大人可是這小子的姑丈。”
“若不成,我會退去,但亦會尋找時機,請人誅殺此獠。”
黃月英點點頭,的確是玉石俱焚了。
可惜,以他那微薄的家產,計劃失敗的可能性更大,蔡照也不會有什麼事,伸出手,摸了摸習書的腦袋,感嘆道,
“玉石俱焚你做不到,只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罷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出自何處?”習書疑惑。
“出自你處,大丈夫寧可做玉器被打碎,也不可為了保全自身去做瓦器。”黃月英笑著解釋。
這句話,還得再過三百多年才出現呢。
而今,她倒也是遇上了這麼個孩子,只能說,這習家七郎,教孩子還是教的挺好的。
“多謝恩師!”習書又跪下,大禮拜謝。
經此一事,這句話,便會廣為傳頌,而蔡照……就會成為背景板中的反派。
眼前這位郎君,自此就會成為他的恩師,哪怕……只教了他這一句話。
黃月英一愣,隨即笑笑,開口,“我年僅十二。”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古有甘羅十二拜相,今有才女十二造紙,再有恩師十二立言,亦不為奇。”
“且,恩師今日之言,於我有再造之恩。”
“既如此,我就收下你了。”黃月英於是點頭,而後看向習樂,這位小娘子生的還是挺漂亮的,“待你父喪期滿後,讓習書來沔陽黃家莊找我。”
“多謝恩公。”習樂也是拜謝。
她是真心感謝,這位黃家郎君出身富貴,學問不可估量,未來也不可估量,僅是一句話……便為她和小弟消弭了這場災禍,還讓他小弟從此有了立身之名,這是大恩。
這般大恩大德,她如何報都不為過。
“行了,回家去吧。”
“今日一事,在下受教,多謝先生。”此時,吃瓜群眾中,有幾個讀書人便也朝著黃月英作揖,黃月英的這些話,讓他們稱一句先生不為過。
黃月英自是拱手回禮。
“敢問先生名諱?”
“姓黃,名楚,沔陽人士。”雖說此前和蔡瑁透過姓名,可也不會所有人都聽到。
“日後我等定上門叨擾。”
“歡迎。”
個鬼啊!
她這假名,在黃家莊可不好用!
習家姐弟倆就算了,無所謂,他們即便知道了也不要緊。可這群人要是知道了,那就有點尷尬。
旁邊,周揚和黃直驚呆了,自家小娘子這學識,絕了啊!臥槽!若是黃承彥能這般處理,他們不驚訝……可黃月英才十二歲啊,而且還是個女娃,如何能不驚訝!
黃琮則是滿臉崇拜,“阿……兄長,我日後長大了也要跟你一般!”
黃月英敲了下黃琮的腦袋,“你還是先好好學習吧!”
而後看向周圍,“諸君請散去吧。”
這般,人群才慢慢散去。
黃月英嘆口氣,她今天這話一出,和蔡照樑子那是結大了。
只是,她也實在看不下去,習樂父親才沒了,都已經落得要被族中爭奪家產的下場了,這蔡照還只想著那檔子事兒,真是醉了。
當然,今日這話傳出去,蔡照別想有好日子過了,蔡家會受影響,但不大,畢竟蔡諷的餘威尚在,蔡瑁也正當年。
只是等蔡瑁問起黃楚是誰……她咋圓啊?
到了這裡,也沒了逛西市的心情,帶著人回了東市方向,給黃琮買了筆墨,算是他的新年禮物,這孩子明年要上學了。
至於她自己,穿越寶典第五條:革命要有思想,有理想。
今日收了習書做弟子,也是三思而為之。
她知道,手下要有人才,而人才們,得有遠大理想才行。
所以,她得看看寶典裡有啥內容,未來能忽悠住一幫子人的。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啥王八之氣,更別說她作為女子,是在古代……想做事,比普通人都要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