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上。

江陽沒去跑步,而是在吃過早飯以後,約周浩打球。

球友也在。

玩了半個多小時以後,三個人下場休息,球友從包裡拿出三瓶水。

江陽:“我記得你上次說請我喝可樂的。”

“咳咳。”

球友讓一口水嗆住了,一面擺手,一面咳。

周浩:“知足吧,這水比可樂還貴呢。”

這倒是真的。

球友這也算另一種補償了。

在咳嗽以後,球友說:“以後打球的運動飲料我全包了。”

至於可樂就算了。

他還得感謝大魔王呢。

上次班長在餐廳遇見了李魚,要了一個簽名,李魚在簽名時說了班長男朋友經常跟江陽打球的一番話,讓那個富二代追求者卻步了,還有就是——

他後來和班長吃飯的時候,班長當做談資聊起了這事兒。

球友當時跟了一句,“這證明咱倆特般配,大魔王都這麼認為。”

班長:“那你覺得呢。”

球友:“我也覺得挺般配的。”

班長撩了撩頭髮,“那這麼多年,也沒見你追過我。”

球友撓頭:“你不是喜歡——”

他說了那個班長閨蜜當初指的位子,那個朋友的名字。

“我什麼時候——”

班長話說半截,忽然笑起來。

球友疑惑:“怎麼了?”

班長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後來飯局就散了。

在回去以後,球友咂摸一番這對話,回過味兒來。

這其中有誤會啊!

球友忽然發覺,他和班長之間若有若無的關係,現在只剩下一層紙,一捅就破了。

他問江陽:“我弄到兩張柚子音樂節的門票,大魔王到時候會唱《半糖戒指》嗎?”

他想那時候告白。

江陽:“好像沒有。”

周浩一聽就知道他要表白,“你去音樂節表什麼白,人還沒蹲下去呢,就把你踩扁了。”

特別是在大魔王演出的時候。

那到時候粉絲還不一窩蜂的往前面湧。

球友一想也對,拍了下腦袋:“失算了。”

周浩覺得:“你可以簡單一點,在車後備箱放上鮮花,弄上燈光,然後去她公司等她,在她出來的時候,當著她同事的面單膝下跪告白,多浪漫!”

球友:“這不太好吧,有種讓人騎虎難下的感覺。”

周浩:“女孩不喜歡男人,那叫騎虎難下;喜歡,那就是浪漫告白——”

球友想了想,覺得還是有點兒道理的。

他說:“還是你有經驗。”

周浩:“那是,飲料不白喝你的。”

江陽:“老周有個熘熘球的經驗,別人的失敗是成功之母,他的失敗是成功他姥姥。”

且等成功慢慢繁衍呢。

周浩:“那你來。”

“我——”

江陽想了想,無奈搖頭,“我只有被表白的經驗。”

李清寧親他時,他手足無措,手都不知道往那兒放,還是他老婆輕輕把他手放她腰上的。

“滾!”

周浩和球友鄙視他,倆人去商量了。

奈何。

倆人都沒經驗,最後都沒商量出個所以然,又打一會兒球就散了。

江陽回去的時候,李清寧已經做好了飯。

飯後不久,陳姐和一位女同事也到了。

江陽認這個女同事,她叫方曉,江魚傳媒的負責人,以前在影視公司工作的。她倒也不是很厲害,就在版權方面挺有經驗的,這也是李清寧最需要的。

她們來商量讀書會的。

讀書會員下週六在小劇場舉辦,那是話劇團的地盤,舞美上要有一些設計,現在把修改後的方案來提交給李清寧看。

江陽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回去準備了一下,拿上跑鞋,背上書包。

李清寧她們正坐在沙發上看策劃桉。

江陽走過去,從後面抱了抱李清寧,貼了貼她臉頰,“我走了。”

“嗯。”

李清寧親他臉頰一下。

江陽向大家擺下手,出去了。

陳姐:“這狗糧——”

李清寧覺得還好吧,江陽只是很注重告別而已,每次分開,都會鄭重。這還是好的,以前還有一個“早安,午安,晚安”呢,她至今不知道什麼意思。

不過——

江陽後來倒沒這樣說了。

江陽出了小區,到了地鐵站門口,見到了賣煎餅的胖大媽,正在跟一個貼膜的小哥聊天。

她見到江陽以後,遠遠地打招呼。

江陽摘下耳機,“我吃過飯了。”

胖大媽:“不賣你煎餅,我房東讓我見了你,跟你說一句,有空去他網咖玩。”

“哦。”

江陽答應一聲,原來那不付錢的網咖老闆是房東啊。

胖大媽接著從車前面的袋子裡拿出一個毛線織的杯子套,“這你要嗎?”

她看江陽揹包裡的水壺還挺好看的,“買個杯子套,別刮花了。”

“呃——”

江陽:“大媽,你還有這副業呢。”

還是斜槓青年。

不對!

斜槓大媽。

胖大媽:“我這也是幫一個老太太賣,她週末看孫子,不過來。”

“哦。”

江陽記起來,是有一個老太太經常在地鐵外賣擺攤,賣毛線織的東西。

不過——

這玩意兒已經過時了,江陽這麼好看的杯子,弄一個杯子套太難看了。

他拒絕。

胖大媽:“還有手套、帽子,純手工打造,質量絕對好。”

江陽這倒相信。

胖大媽見江陽還不動心,“還可以定製充電寶套,哦,對,我這兒還有笑佛玉墜的套呢。”

胖大媽把脖子上的玉墜拿下來。

那是一塊方方正正的,跟玉牌一樣的玉物件兒,可能是笑佛吧,反正用毛線織的套子罩著,看不清楚。

江陽驚訝:“還可以這樣?”

胖大媽:“這玉墜我婆婆傳給我的,老貴了,上次不小心磕了角。”

胖大媽心疼,就弄了個套子。

“也,也行吧。”

江陽想等老婆唱《黑色毛衣》的時候,弄一件毛衣,定製上他老婆的名字。

現在,他暫時不需要了。

江陽向胖大媽告別。

胖大媽不忘在後面招呼他,如果手機貼膜的話,也找他,純成本費!

“好的。”

江陽向胖大媽擺擺手,又戴上耳機下地鐵站了。

貼膜的小夥靠過來,“嬸兒,可以啊,見到好看的小夥兒,這麼熱情。”

“去去去。”

胖大媽嫌棄的擺手,“齷齪,小夥子人不錯。”

當然。

也可能有看臉的緣故。

江陽坐地鐵到了森林公園。

盲人助跑團的人,除了老莊都到了,葡萄和侯兵有說有笑的在熱身,江陽走過去,把報告單交給侯兵,“給,英姐的產檢報告單,你給他們帶回去。”

“你可真行,拿產檢報告單寫東西。”

侯兵接過,瞅了一眼,滴咕:“帶上她的眼睛——”

葡萄拉了拉盲繩,讓他別唸出來。

侯兵懂,防止別人聽了以後抄襲。

他收起來:“哎,這要出名了,這草稿以後是不是挺值錢的?”

江陽:“就當送給小傢伙的禮物了。”

侯兵:“送個禮物都這麼卷嗎?”

不過——

他壓低聲音:“不會是受我的啟發吧?”

他昨天剛說過要當葡萄的眼睛。

他讓江陽出版的時候,記得在扉頁上寫:“祝侯兵和葡萄百年——”

葡萄又拉一下盲繩。

江陽:“這是個悲劇,男女主分開了。”

侯兵:“我刀呢?”

他轉了一圈,“你小子就不盼我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