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冤魂索命

“師兄，你也別太自責，其實、其實……”

林陽想為沈瑜白找個合適的理由，最後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可以安慰的話。

沈瑜白知道林陽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他示意林陽不必多說，想到之後自己的死，心中毫不猶豫地懷疑起沈月蓉。

但他至今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沈月蓉偏偏要致自己於死地。

從小到大，沈瑜白從未虧待過沈月蓉。

但這些光幕似乎給不了他答案。

又或許有人的壞透在骨子了，天生難以改變。

光幕之中的沈瑜白很快聽到獄卒們聊天時說起沈月溪在牢房中自刎的訊息。

可他的反應非常冷漠，甚至有些不屑和怨恨。

他認為沈月溪的自盡，不過是在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她害慘了那麼多人，只是她那一條微不足道的命，又能改變什麼嗎？”

沈瑜白閉著眼，為自己的遭遇感到萬分悲慼，他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被親妹妹連累至此境地。

就在沈月溪自刎當天，沈月蓉被封為公主，走上了高塔之上的祈福臺。

旱災已經開始不斷擴張，全國有一大半的土地無法耕種。

當朝國師算出，消解這場災難的轉機在顧家女身上。

所有人自然將這個“顧家女”當做沈月蓉。

因此，在國師的極力要求下，皇帝將沈月蓉封為公主，讓沈月蓉以公主的身份，在祈福臺上，向上天求雨，以改變這場能毀天滅地的大災難。

沈月蓉被趕鴨子上架，自己也沒有把握。

她偷偷聽到國師說，要是她沒能成功求雨，就要直接把她獻祭上天，這不就是要把她活活弄死嗎！

沈月蓉心裡很慌，走上祈福臺的時候甚至腿都軟了。

她甚至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然而周遭戒備森嚴的侍衛，讓沈月蓉明白，這個想法似乎非常天真。

“說不定國師說的那個人是沈月溪，我只是受她牽連，才會陷入現在這種兩難的境地。”

沈月蓉口中罵罵咧咧地開始譴責沈月溪。

“吉時已到，請公主以最竭誠的態度，向上天祈求甘露降臨，解救蒼生於苦海之中。”

國師就在沈月蓉幾步之外，他抬頭直視烈日灼灼的天空，當金烏到了正中，他立刻轉頭提醒沈月蓉。

沈月蓉被國師近乎灼熱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只能在心中祈禱，這次祈雨能夠順利。

沈月蓉按照國師教的，開始祈福。

天空，忽然變暗。

祈福臺下的百姓紛紛發出興奮的呼聲。

“天陰下來了，雲這麼重，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竟然真的……是真的！”

烏雲遮天蔽日，卻又反常地沒有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

因為這是老百姓所向往的“希望”——一場大雨。

大雨降下，澆滅了連月來的乾燥與悶熱，空氣中氤氳出水汽。

但所有的老百姓都不肯離去，他們興高采烈地歡呼，感受著來之不易的雨水。

“太好了，田地都有救了，我們這些老百姓，有救了啊！”

“月蓉公主一定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賜，她就是上天的使者啊！”

這一句話像是引線，點燃了老百姓對沈月蓉的尊崇。

百姓們紛紛朝著祈福臺的位置跪下，口中齊齊出聲感謝沈月蓉的“恩賜”。

沈月蓉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求到了雨。

看到國師激動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不會有事，迎接自己的將會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皇城的另一端。

摘下面具的巫師，面容在大雨之中越發顯得模糊不清。

他看著連綿不斷的大雨，奇異的雙眸之中，透出可悲和憐憫。

他比誰都清楚，是沈月溪將裹挾著一切厄難自刎於法陣之中，才阻止了天災的繼續擴散。

這一場如甘霖般的大雨，可以說是沈月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

而沈月蓉只是站在祈福臺上走了個過場，卻理所當然地將沈月溪應得的功名奪走。

巫師秘法掩蓋下的臉露出一種近乎哀慟的神情。

很快，他像是做出了什麼某種決定，雙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大雨一連下了兩日，滋潤著乾涸的大地。

在第三日的時候，雨勢逐漸變小，綿綿細雨像是春風呵護萬物，枯竭的大地漸漸多出新綠。

皇帝為此感到非常高興，大批的金銀財寶被賞賜到沈月蓉的住處。

沈月蓉心裡樂開了花，躺在滿床的珠寶之上，興奮地打滾。

牆角，一個漆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沈月蓉毫無所察，直到面前出現一個陰影，她驚駭地抬起頭，發現房間裡闖進一個全身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高大人影，慌了神。

張口想要呼救，沈月蓉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中了秘法，發不出聲音。

她看出巫師眼中的殺意，拼命搖頭，懇求對方放自己一馬。

看到沈月蓉眼中流露出的畏懼，巫師只覺得好笑。

“當你們害死沈月溪的時候，又是否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他語氣冷如冰，“我知道你現在的一切怎麼得來的，要是你不想我把這些真相公之於眾，你最好答應我的要求。”

沈月蓉拼命點頭答應。

不管對方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殺她！

“把這個貼到沈瑜白的身上，殺了他！”

巫師將一張索命符交到沈月蓉手上，“如果三日之內你沒有殺死沈瑜白，我就會把一切真相公開，我有這個能力。”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沈月蓉發現自己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正想叫人進來抓住這個不速之客，卻猛地見眼前黑衣人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視野之中。

耳畔似乎還殘留著巫師警告的聲音，提醒沈月蓉旅行承諾。

沈瑜白在祈雨成功後也被放出大牢。

沈月蓉在乎的是自己的榮華富貴，她沒有遲疑多久便做出決定。

她將沈瑜白約出來，而沈瑜白也毫不設防地赴約。

仗著沈瑜白的全然信任，沈月蓉很輕易地便將索命符貼到他身上。

索命符很快發揮作用，無數的黑霧湧出，將沈瑜白團團包圍，就像是惡鬼奪命一般。

直到臨死前，沈瑜白都以為是沈月溪的冤魂向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