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的感覺真好!準確的說,每一次鄭開死裡逃生,那種感覺要比任何事情都來的舒愜和開心。

別人每天還在過著很單一枯燥的生活,而鄭開卻在每天羨慕過這種生活。

陸瑤沒有理會受傷的鄭開,而是抱著裘生朝著次臥走去,她的眼裡沒有鄭開,所以也不關心鄭開的死活。

裘生怯生生的說了一句:“爸爸,快去醫院吧。”鄭開笑著點了點頭。

目送著陸瑤將裘生抱回到房間裡,鄭開這才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刀叉造成的傷口面積並不是很大,只是王敏芳在用力攪動的時候,傷到了鄭開的臟腑。

“嘶~~真疼啊!”鄭開倒吸一口涼氣。可問題是,他現在也不敢去醫院。

因為他知道的醫院只有一家,而那家醫院裡,有崔茗在。現在去醫院,等於是送命。

鄭開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不能動,稍微動一下,腹部就疼的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瑤從裘生的臥室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還坐在椅子上的鄭開,冷笑了一聲:“你居然還有這麼狼狽的時候。”鄭開沉默不語。

下一秒。陸瑤從一個角落裡拿出一個家用醫療箱,走到了鄭開的身邊。

不止是鄭開變了。陸瑤也變了。換做是以前,陸瑤巴不得看著鄭開去死,但現在,她居然想給鄭開治傷。

“你和孩子聊了些什麼?”鄭開很好奇。似乎只有裘生才能讓陸瑤做出這麼大的改變。

陸瑤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將鄭開的衣服撩了起來,那些凝固的血將鄭開的衣服和傷口粘在了一起,被這麼用力一撕,鄭開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求你了,輕點!”鄭開忍不住出聲。陸瑤抬頭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鄭開,手上一點都沒有留情:“你還會求人?!二十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從你的嘴裡聽到求這個字。”還未等鄭開說話,陸瑤先用酒精給鄭開的傷口消毒,然後又撒了一大堆白色的粉末上去,疼得鄭開齜牙咧嘴,最後更是十分暴力的用一圈又一圈的白紗布狠狠的纏住鄭開的腰。

鄭開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運氣好,死不了。”

“運氣不好,我和孩子吃你的席。”陸瑤面無表情說完最後一句話,拿著箱子走了。

這麼簡單粗暴的治療方法,鄭開還是第一次見到,主要是身體裡臟器的傷勢沒有得到治療,所以不知道這麼包紮有沒有效果。

但不得不說,藥粉的疼痛之後,鄭開感覺傷口沒有之前那麼疼了。鄭開沒有動。

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深夜了。鄭開還是躺在椅子上,只是身上多了一層薄薄的毛毯,而不遠處的沙發上,裘生正在用懵懂的眼睛注視著鄭開。

“媽媽,爸爸醒了。”裘生喊了一聲。臥室裡傳來陸瑤不平不淡回應聲,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嗯。

鄭開感覺傷口好了一些,下意識的想要嘗試活動一下,傷口扯動帶來的疼痛感讓鄭開倒吸一口涼氣,但總算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了。

沒辦法!在這個世界裡。鄭開身上受傷感應到的痛感要比現實中強烈的多。

這是對裘途的懲罰。也是對鄭開的懲罰。

“裘生,過來。”鄭開朝著沙發上的裘生招了招手,見狀,裘生小心翼翼的湊到鄭開的身邊,但也不敢湊得太近,保持著一個適當的距離。

鄭開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小聲的感謝道:“謝謝你。”裘生則是很高興,問鄭開:“爸爸餓了嗎?我讓媽媽去做飯,媽媽會做很多好吃的。”鄭開笑了起來。

這個孩子......終於願意叫他爸爸了。

“去吧。”鄭開看了一眼臥室。裘生興高采烈的朝臥室裡跑去,陸瑤和裘生的說話聲很小,鄭開有些聽不清。

未過不久,陸瑤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朝著廚房走去。期間,她沒有看鄭開一眼。

當然,鄭開和陸瑤都很默契的沒有提白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打算當那件事沒有發生過。

裘生對鄭開的恐懼感少了很多,也更願意朝著鄭開聊天了,如果不是礙於身上有傷,鄭開還能陪裘生玩一會。

小孩子的世界真單純。起碼,這個時候的裘生顯得格外的單純。鄭開在裘生還沒有將心中對裘途的恐懼轉化為恨意之前,提前將這個好感拉回來一點,這對鄭開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廚房內傳來輕微的炒菜聲。客廳內。鄭開和裘生有說有笑。這才是一個正常家庭應該有的樣子。

廚房裡。炒菜的間隙,陸瑤探出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情況,眼神中很是複雜,這個場景她幻想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裘途的家暴辱罵給破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期待這一幕的出現了。

可現在,這麼溫馨的一面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出現在裘途的身上,這就讓人感覺到格外的不可思議。

幾秒之後,陸瑤將頭縮了回去,繼續炒菜。吃過晚飯之後,鄭開掙扎著躺在了沙發上,他現在的身體總不能在椅子上睡一晚上吧。

裘生從醫院偷偷跑了回來,要打個電話通知一下醫院,告訴他們孩子已經到家了才行,而裘生學校那邊,也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訊息了。

鄭開篤定,學校那邊已經有隱情,不可能是裘生單純的逃課。至於公司......鄭開有些頭疼。

他現在還沒有辭職,但公司那邊有王敏芳和曾可可。這個年代的公司,辭職是沒有網上提交辭職信這麼一說的,必須本人到公司,親自說明辭職情況,提交辭職信,還需要等一個星期的考慮期,才能完成全部辭職。

一來二去,鄭開需要去很多趟公司,才能完成辭職。但去了就可能會死。

在家裡。王敏芳和曾可可還害怕陸瑤,不敢動手。但要是去了公司。那兩人就會完全沒有顧忌了。

鄭開的腦子裡亂七八糟,帶著這些胡思亂想,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窗戶上,給人一種很治癒的感覺。

就在此時,鄭開聽到臥室裡傳來一陣動靜。陸瑤牽著裘生的手走了出來,路過沙發的時候,陸瑤停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送孩子去學校。”裘生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跟著陸瑤出門了。

一瞬間,家裡只剩下了鄭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