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骰子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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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查心情愉快地走出失序場能室。
十幾個玫瑰色的烈銅六面骰在他一邊衣袋裡發出啞啞的碰撞聲。
把納魯夫交給單卡拉比後,他第一時間去繪出了在“窒息之夜”甲板上見到的幸運法陣。
雖然法陣完整,但無論是激發的手法還是材料,能量,語言種種要素,都需要透過嘗試得到。
從“幸運”這個屬性去推測……
幸運神出鬼沒,毫無秩序。再加上納魯夫的大副一定也是惡魔,法陣即使原本使用的是其他特殊領域能量,也多半不會和失序能量相斥。
烈銅材質的選擇也同樣如此。
這是混沌地獄常見的源生金屬材料之一,能量導流性適中,重在“地道”。
也許還有更有針對性的選擇,但烈銅去附魔通常不會出大錯——就像那句惡魔諺語說的一樣“想不到用什麼的時候,就用烈銅;想不到怎麼吃的時候,就從臉吃起。”
至於語言要素——
這要多虧了迪亞波羅在無意間向他透露了質數與幸運的關係。
他自作主張地改動了一個用於召喚隨機狀態的失序咒語,把關鍵詞替換後,又精心地根據法陣的走向細節,向其中加入一定量的質數。
當然,這種每個環節的原理都來源於假想的實驗,如果失敗多半會引發整層爆炸。
但也許,幸運已經提前降臨了。
儘管有些勉強,拓下的法陣還是顫顫巍巍地發揮了作用,為他準備的一大堆原材料中的十六枚烈銅六面骰染上了淡淡的“幸運之玫瑰色”。
接下來大家都會需要一點幸運。
他又造訪了兩個不同的場能室,用法則法術配合空間和射線能量處理了這些骰子。
在同一位面一定的範圍——差不多有半個血肉鑄造池區域那麼大,只要將骰子轉到對應的角度,保持穩定,就可以用震動互相通訊。
接下來大家都會需要互相通訊。
以查扣下一枚,準備將製作好的骰子分發給身邊的傢伙們。
伊佛滅不在他常在的最高處的塔頂,單卡拉比應該也還沒帶納魯夫遊覽結束。他先分出去五顆給希琪絲和涅塞讓他們代為傳遞,又讓“再見”吃掉三顆骰子備用。
……
以查回到自己書房的陽臺——真正的陽臺,等待著迪亞波羅。
時間規劃的很清楚。
兩個小時後別西卜大軍開拔,考慮到惡魔中這一陣流行的喜歡攀比遲到時間的習慣,浮島到血肉鑄造池的距離,兩個小時後出發應該綽綽有餘。
急需拯救地獄,急需拯救世界的其他部分。
然後就可以開始回到他愉快而平靜的學術時光了——他真是挺想念以前那些不用被戳穿,剝皮,碎骨,曬過度的太陽,挖心,吊在桅杆上的日子。再去教樹懶也比這些強。
以查讓自己的注意力迴歸。
黑影背後的秘密暫時沒有新的線索。
它可以作為一個長期課題——這件事沒什麼好急的。
然後是估算力量。
能完全動用的是自己,涅塞,單卡拉比,希琪絲,“再見”。
和上次直面別西卜的力量對比,好了很多。
不光是他自己。
涅塞能將自己轉化成守護者之魂,看來他在秩序能量領域,法則能量領域都有了進展——
剛剛他分發骰子時,發現這傢伙陷入了人類在被拒絕後典型的鬱悶和羞愧狀態。不過這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單卡拉比則進入了一個正常法術師的道途。
已經可以說是快的超乎預料,對於一個惡魔來說,從無意識地隨意使用能量到踏入咒法之門是從零到一的質變,往往最為困難。還好教長天生的卓越能量導流性和那不常見的循規蹈矩幫助了他。
半哈比鳥妖半惡魔的希琪絲也開啟了自己一半的天生能力。她對自己惡魔的那一半有些牴觸,不能發揮完全的力量。
但“惡作劇”就足夠了。只要不過火,這是無比強大正面的能力之一。可惜“惡作劇”玩的就是過火——發動惡作劇的前提就是“風險”,這點和“賭博”很像。
她也許是最需要幸運的一個。
伊佛滅不好的一點是他難免會受到萬魔之王別西卜的影響,在她面前實力會大打折扣。不過還是有可能幫得上忙。
不管怎麼說,一切的條件都比上次有利。
更有經驗,更多準備,更堅實的決心。
除了宇宙一個不妙就要炸成一灘均勻的唯一地獄之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而且。
混沌地獄中真正的萬魔之王別西卜,因為上次的“奇蹟”已經基本忘掉了他。
他不會再被她針對……應該。
以查沒完全算上納魯夫。他是客人,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們就已經達成共識,互相理解,而不互相干涉。他想幹什麼都行。
還有迪亞波羅……
身邊浮現小小的一條紅影,下一秒,矯健的羊角女孩出現在他的身邊。
“頭兒。”
迪亞波羅把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拋在他手裡。
以查抓住刻有名字的金質角鏈——迪流勒的魔角比他原身的瘦削一些,戴上有些寬鬆,他把它纏在手臂上。
肉身和心愛的法袍已經透過在甘美尼蒂的“大門”灰飛煙滅了。只剩下了這個。
不過“錨點”最重要。
“怎麼樣?”他隨口問。
“好像亂套啦。哈哈!”迪亞波羅一副沒看夠熱鬧的樣子。
甘美尼蒂確實被他們攪得夠亂的。
但能吃掉其他蝌蚪,混沌地獄靈魂集中營最後的勝利者——慈愛之城的自我恢復能力極其強大,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原狀。
只有死亡不會改變。
沒什麼好擔心的。
……
以查躍出陽臺。
變格的其他條件都還存在,只要有“錨點”,在聖水池的秩序中他就能重新變格為不受別西卜位格壓制的最初墮天使。
位格已經被塑造形成,這次變格毫不費力。對於“心之所向”承諾可以簡化,花費的時間僅僅是上一次的三分之一。
沒過多久,他爬出水池。
迪亞波羅俏立一邊,把一隻小手放在額頭上,出神地眺望著遠方。
以查檢查著變格後的身體,隨口問“看什麼呢?”
“鳥。”
“什麼鳥?”
“白色的鳥。這麼大隻。好惡心。”迪亞波羅比劃了一個比她自己還要大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