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但溫巧不敢說出來,只能這樣隱晦,直接問,她怕得到的答案會不能接受。

傅景神色如常,「應該跟現在差不多,只是變成離異而已。」

溫巧欲言又止,她當然知道離婚後他就是離異了,但她更想知道下面他會不會再重新找個女朋友?

要是找的話,那個人會不會是她?

溫巧鼓足勇氣要說出口的時候,門口就傳來敲門聲,隨即程勝推門而入,他說:「傅總,休息室那邊已經叫人打掃乾淨了,您今晚是又準備住公司嗎?」

自己老闆將公司當家倒也是常事,這不算稀奇,只是程勝以為昨晚他是回去睡得,後面短期內也不會再繼續住公司裡。

傅景輕輕應了聲後程勝就退了出去。

被他這樣一折騰,溫巧已經不敢再問剛才的問題了,但她現在心情又好了點,好的原因是她聽見他要住公司裡。

住公司就意味著不會跟周落有什麼接觸。

她知道他現在忙得很,她待在這也不合適,就說識趣地說:「知道你工作忙,但也要注意自己身體,那我先走啦?」

男人其實多多少少對溫柔懂事的女人沒有抵抗力,不然傅景當年也不會選周落,周落當時就是顯得挺乖,乖得還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錯來。

「好,路上小心。」他這樣說完,就不再去看她,溫巧倒是一直注視著他,即便走到辦公室門口,她都看了眼正在辦公的他才捨得離開。

她走到公司外面,剛準備上車就接到她母親的電話,母親問她在哪,她沒說是來找傅景,只說是跟朋友逛街。

「巧巧啊,我上次跟你說得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是說相親的事。

他們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即便當初她不願意那麼早結婚,但現在依舊逃脫不了被聯姻的命運。

溫巧知道是逃不掉的,但她想拖延時間,現在傅景還沒離婚,她肯定不能說她只要傅景。

說出來,她都覺得自己掉價,感覺像在知三當三一樣,也挺倒貼。

好在,傅景快跟周落離婚了,她不需要等太久。

「我還沒考慮好,再讓我想想吧。」

周落今天也是睡公司,但其實她沒那麼多時間睡覺,就是需要工作到凌晨,然後如果運氣好的話,她或許可以睡兩三個小時。

下班後公司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她覺得有點餓,就去附近吃了點東西,回來後就繼續工作。..

也不知道到幾天,突然辦公室裡的燈就突然滅了,她四下都是一片漆黑,那種漆黑就像黑暗中藏著各種妖魔鬼怪。

周落怕黑這個事,其實已經被她克服了,至少在家的時候,也就是她跟傅景住的那套公寓裡,她是不怕黑的。

但現在這裡不是家,是一個全新的環境,周落就突然害怕起來,這種害怕就跟狂風驟雨似的,一旦起了苗頭,她就壓制不住,她抖著手連忙摸到旁邊的手機。

又抖著手開啟手機上的燈,不幸的是手機似乎撐不了多久,也快沒電了。

傅景這個時間也在加班,但傅氏不止他一個人,其中還有寧初柔。

寧初柔其實並不想加班,可跟了個拼命三郎老闆,再加上她最近的工作確實是比較受重視,所以她也留下來做做樣子。

甚至為了刷存在感,讓傅景覺得她夠努力夠有擔當,還故意去他辦公室詢問一些不太重要的問題。

傅景簡單說了幾句,她一看已經達到目的就識相走人。

只是她走出去沒多久,就看見男人穿著黑色風衣從辦公區域走過,腳步很快,看上去

挺著急。

寧初柔心裡咯噔一下,當下就想是不是去找溫巧了?

那樣著急的樣子,除了去找女朋友,還能找誰?

傅景司機已經正常下班,這個時間他只能自己開車,他來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邊走邊跟手機那邊的人說話,「周落,你現在是越來越離譜!」

也就剛才幾分鐘前,他突然接到她電話,開始的時候她沒出聲。

打電話卻不出聲,他直接罵了她兩句,剛想掛,她倒是開口了。

但說出來的話,聲音也是小小的,嫩嫩的,像個孩子似的,她說公司停電了,她手機也快沒電了,她拿最後一點電給他打電話,他能不能過去她那邊?

她說她害怕。

他們結婚三年,周凱出事的時候,其實她也沒主動找他幫忙。

幾次都是他意外得知。

這三年,她有過給他主動打電話的時候,但都沒像今天這樣。

傅景不知道她又唱哪出,但他還是決定去看一眼,到的時候樓下也沒有值夜班的保安,但第一層確實有燈亮著,而其他樓層不亮,可能就是簡單的跳閘了。

傅景想跟她說,應該只是跳電,讓她自己去把電閘推上去就行。

他還沒說,那邊就斷了,應該手機已經沒電。

傅景耐著性子來到她的辦公樓層,裡面望進去都是黑的,像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漩渦,他拿手機照,還什麼都沒怎麼看清楚,就有人朝他撲過來,直接撲了個滿懷。

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跳到他身上。

但也是奇怪,他竟然一下子就知道是誰,她身上味道太熟悉。

現在的周落就跟無尾熊一樣恨不得整個人掛在傅景身上,如果她可以的話,但傅景受不了她這樣纏人,她抱緊他,他就將她從身上拽下來,「站好,幹什麼?」

周圍都是暗的,也就靠手機那點光,所以他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但此時的傅景其實還是看見了點,她臉上有害怕,好像也有眼淚,眼睛撲閃撲閃的,沒有平時的乖,也沒有偶爾的冷漠,剩下的只有顫巍巍的膽怯感。

「我害怕。」她說,說得時候就往他懷裡鑽,「這裡好恐怖,都是黑漆漆的。」

傅景將她推開點,劃清界限,她說害怕,他沒搭理她。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過來,這女人戲實在太多,都已經讓他分不清真假。

傅景轉身要走,那身後軟綿綿的一團卻又擁上來將他抱住,「別走,我害怕。」

「傅景……」她叫他名字,聲音更是可憐兮兮,「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