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張傑與……“張恆”

“……麻煩你了，楊雲。”

當張恆從遠處走了回來時，他那隻拉弓的手上已經滿是傷痕。不止手指上全是被割傷的痕跡，風行者之弓的弓弦上，更是留下了斑斑血跡。

如往常一樣，張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時把受傷的手遞給了楊雲：“不好意思，無法使用主神空間的全身修復治療，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沒關係，這本就是我作為隊伍中治療者的責任。”

楊雲搖搖頭表示不在意，隨即握住了張恆的手掌，心念一動，一道生命能量便傳輸了過去。

張恆只感覺手掌傷口處一陣清涼感覺傳來，前後不過幾秒種的功夫，當楊雲把自己的手收回時，傷口部位已然痊癒如初。

張恆活動了一下手掌，感受著自己靈活的手指後，稱謝道：“幫大忙了……多虧楊雲你的生命能量，能夠讓我不計身體損傷的進行練習，否則我也沒辦法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這股新的力量。”

楊雲擺擺手道：“沒什麼，這次迴歸鍛鍊的時間比較長，我既然身為隊伍中的治療者，就該做一些治療者該做的工作，免得你們刻苦鍛鍊把自己的身體練出個好歹來。”

說著，楊雲看了看手錶，道：“休息一會吧，你也鍛鍊的足夠久了……要注意勞逸結合。”

張恆本想還說什麼，但他剛想說話，就感覺到大腦一陣眩暈感襲來，差點站都站不穩，好在及時穩住了身形，才沒有當場摔倒在地。

“說的是……看來我的確是累了。”

說著，張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著自己的兩個太陽穴，以緩解長時間使用爆裂箭後帶來的眩暈感。他一邊揉一邊道：“說起來，這風行者之弓上面的‘減少精力消耗’這個功能還真是有用啊，在我進入主神空間前，這‘爆裂箭’十次裡面也未必能夠成功使出一次，現在卻可以在保證精度的情況下，只需要間隔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能再次射出……固然也有風系精靈射手的緣故，多數的功勞還是要在這長弓上。”

——廢話，那是正面者專門給你開的外掛。

忍住吐槽的衝動，楊雲點頭笑道：“你習慣就好，只要勤加練習，遲早有一天能夠掌握這爆裂箭，而若是你解開了第一階基因鎖，連發怕也不是夢想了。”

“哪有這麼簡單啊……”張恆搖頭道：“我現在練習的僅僅只是二矢爆裂箭而已，上面還有三矢，四矢，甚至最高的九矢爆裂箭，我還遠遠沒學到家呢。”

“九矢爆裂箭？”

張傑在一旁忽然出聲問道：“我看你的爆裂箭似乎是出自分段式火箭的原理啊，這箭法能將箭矢一前一後對撞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居然還有更高的進化。也就是說，你這爆裂箭練習到最後會是九段式的爆發嗎？這讓我想起了我們國家古代的一個神話傳說，后羿射日……”

“難道，張恆你這箭法是傳說中的后羿傳下來的？”

張恆呵呵笑了起來道：“哪有什麼后羿啊，那不是神話傳說嗎？我這箭法其實是偶然機會下從一本家傳古書中學習到的技巧，縱然九矢爆裂箭又被那本書的作者稱呼為射日九箭，也只是一個比較有氣勢的名字而已。可能是我們國家的哪位高人借了個殼，裡不也經常有這種情況嗎？後人假借前人之名，寫下武功秘籍什麼的。”

——不，那可不是什麼傳說啊。

楊雲表面上只是微微笑了笑：“看來張恆你這爆裂箭的名頭還真是很大，期待你使出射日九箭的那天。”

張恆無可奈何的道：“談何容易，兩矢爆裂箭不過操縱兩枚箭矢的射擊與碰撞而已，三矢爆裂箭聽起來是隻多了一枚箭矢，可其中所用的射擊手法與二矢爆裂箭已經完全不同，不僅需要考慮箭矢之間的碰撞，同時還要保證命中率與破壞力，其難度是二矢爆裂箭的十倍都不止……難！”

“來了，這熟悉的解說設定風格……張傑，能否借到這股‘勢’，就全看接下來你的表演了。”

聽到張恆的話語，楊雲當即便知道，這其實是正面者利用張恆的嘴巴解說爆裂箭的原理與難點，從而為他“合情合理”的解開基因鎖，射出三矢爆裂箭做好相應的鋪墊……而現在，楊雲要做的就是把舞臺讓出來，留給接下來的張傑！

在心靈鎖鏈裡說了一句之後，楊雲便向張恆道：“那麼接下來我也該去進行今日份的鍛鍊了，過段時間後我會再來看看你……你可得小心點，別把自己練廢了。”

張恆聞言，感激的道：“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了……接下來我會注意的。”

目送著楊雲的離開，張恆放在太陽穴上的雙手又用力按了按，他感覺自己的頭暈情況似乎緩解了一些。

“需要我用精神力幫你緩解一下頭痛嗎？以你現在的狀態，日常的練習還好，若是還要去練習射出爆裂箭，那隻能是事倍功半。”

聽得身後張傑的聲音，張恆回過頭去笑道：“沒關係，我坐著休息一會就好。”

“你的心太急了，欲速則不達。”張傑道：“急躁的心沒辦法射出穩定的箭矢，你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吧？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同時還有心靈上的因素……依我看來，你無法在二矢爆裂箭上更進一步，原因就在於此。”

“是啊，張傑大哥，我自己也明白的。”

張恆放下自己的雙手，盯著看了好半天后，才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雖然之前說了些豪言壯語，不過一想到銘煙薇她在等著我復活，我的心就靜不下來，只要閉上眼睛，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在那之前，你應當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

張傑略微提高了一些聲音，打斷了張恆的話語：“或許那個大光球能夠滿足你的一切願望，可你首先得在無數的任務中活下來。否則的話，一切都是水中花，鏡中月……來一根嗎？”

張恆轉過頭去，看著張傑遞過的那根香菸，眼睛一紅便接了過來。

但作為從小到大的乖孩子，性格甚至懦弱的有些過分，張恆之前從未吸過香菸。再加上張恆在點燃香菸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狠狠抽了一大口，彷彿這個行為能驅散他心裡的苦悶與迷茫似的……不出意外，下一秒他就被嗆的連連咳嗽。

張傑同樣點燃了一根香菸，笑著看向咳嗽不止的張恆：“煙不是你這麼吸的，應該是稍微吸一口，然後品味一會兒後，再慢慢吐出來，而不是像你這樣一大口猛吸進去。”

也不見張傑有什麼動作，張恆只覺得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一隻大手重重一拍，頓時一口長氣帶著煙氣就呼了出去，雖然背上傳來一陣疼痛，但這一下也讓他從嗆人的煙霧中解放了出來。

“多謝，張傑大哥。”

儘管口鼻之中已經聞不到那股嗆人的煙霧味道，但張恆還是繼續咳嗽了兩聲後，這才向張傑表示了感謝：“……看來，我果然不適合抽菸啊。”

“哪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我不認為在主神空間處，能夠說出那些豪言壯語的男人，會是一個連煙都不敢吸的傢伙。”張傑雙目一瞪，佯裝不悅。

張恆撓了撓頭：“豪言壯語好像和吸菸沒什麼關係……”

“有關係，這其實就是你變強的第一步，我剛才說過了吧？在這個主神空間，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唯有你活下來，才能在未來的某一天覆活你的女朋友，你現在不就在為此而努力鍛鍊變得更強嗎？”張傑認真的道：“張恆，你現在兌換了血統和武器，但一個人的強大遠不止是什麼血統，技能和武器能夠概況的，心靈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如果你想變強，想復活你的女朋友，那就一定得記住這一點。”

“張傑大哥，你說的事情我都明白……只是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依然會在我的腦中迴盪。”

張恆坐在地上，用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即便道理我都明白，也在主神空間時說出了那種豪言壯語，但是……”

張恆的話並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一時間兩人都是默默無言。

就像張恆說的那樣，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也說出了“要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直到強到能為我的愛人遮風擋雨為止”這種話語，但過去的經歷依然如夢魘般纏繞著他，只是強行壓在了記憶深處……壓制並不意味消失，當張恆受到挫折，變強的道路遇到瓶頸之後，這夢魘仍會隨之而來。

“……很像啊。”

“啊？”

當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張傑忽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而張恆剛剛表示了疑問，就聽得張傑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繼續說道：“我說，你和我很像啊，在同樣擁有不堪回首的過去這一方面。比如我臉上的這道疤痕……雖然我一直都說著這傷疤是我記住弗萊迪的證明，也說著下次見到他時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但我自己卻清楚，那傢伙是我一生都繞不過的夢魘……”

說著，張傑苦笑著，一屁股在張恆的身邊坐了下來：“張恆，你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是屬於現在的‘我’，而是屬於過去的‘我’的故事。”

——張恆和張傑的關係，其實很不錯。

相較於知曉部分真相，只是選擇不說明的鄭吒和詹嵐，進入霍格沃茲學習的齊騰一，沉默寡言，平日裡還經常出去獵殺食死徒的趙櫻空和零點，以及看透了一切的楊雲，張恆對於張傑的感官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

首先是張恆並未和張傑接觸過，也不瞭解這個男人之前究竟幹過些什麼；其次張傑對他的態度也相當和藹，隔三差五還會指點他一些利用精神力和第六感去讓箭矢射的更準的小技巧，這讓張恆也很難對其生起惡感來。

還有一個最淺顯，也是最簡單的原因，他們二人都姓張……而且都是山城人。據張傑自己所說，他以前就是在山城出生，只是後來隨父母搬離到了其他城市，所以二人也算是半個老鄉。

在主神空間這種地方，能夠遇到同姓之人，外加還是老鄉的機率有多大？恐怕買彩票也就這種機率了吧。

排除掉張恆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張傑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著實非常有感染力，喜歡大笑，喜歡抽菸，隔三差五還能來點插科打諢活躍氣氛，更別說還能對你的變強道路進行指點……有誰不想要這樣的大哥呢？所以張傑很快就和張恆混熟了許多，二人的關係也變得頗為要好。

身為剛進入中洲隊的潛力新人，張恆也並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最起碼張傑這個人並不簡單他是知道的，而自己能夠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的練習箭術，不用擔心被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看到，也是多虧了張傑的精神力遮蔽。

而隊伍中的其餘人在開始的疑惑後，也逐漸接受了張傑其實是隊伍中隱藏精神力控制者的這件事情。一方面大家都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鄭吒在主神空間迴歸前所說的那些話其中含義；另一方面是詹嵐在兌換了傳遞者血統之後，基本都是閉門不出一心冥想，連人都見不到幾次，而中洲隊對於偶爾來訪的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卻能做到未卜先知，顯然隊伍中還有另一名精神力控制者的存在。

加上張傑自己沒想著也隱藏精神力控制者的身份，所以眾人基本都是預設了他作為中洲隊的一員，只是對於這個男人的過去了解不多而已。

所以張恆也並未多想，只是回答道：“如果張傑大哥你想說的話，我就會聽……”

但張恆所不知道的是，楊雲在營地中聽到張恆的回答時，在心中露出了一抹微笑。

——很好，計劃的第一步……

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