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我”是誰？

“……是你。”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複製體楚軒在這兩個字中的心態變化，先是期待，接著是恍然，隨即又是失望，似乎還有著那麼一星半點的遺憾之情……明明是沒有感情的最強智者，卻硬生生的將這兩個字說出了不知多少層意思來：“我早該想到的。”

“畢竟，能夠看破我所有佈局，並且比我多算一步的對手，也就只有我自己了。”

自負到極點的話語，但這並非誇張，而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能成為楚軒對手的只有楚軒，這一顛撲不破的事實已經在無限恐怖中被無數次證明，無論是尼奧斯還是蕭宏律，又或者是自稱為他“宿敵”的亞當，都在一次次的失敗中，驗證了楚軒作為最強智者的含金量。他的最強智者之名，不是自封，而是在暗流洶湧的棋局裡被他人所承認的稱號。

“是的，你早該想到，就像我瞭解你一樣，你也同樣瞭解我。”

楚軒撣了撣腰帶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平淡的回覆道：“如果我沒有藏於幕後，而是直接坐在你的對面和你手談一局，你必然會在發現棋盤對面的對手是我的那一刻，就把警戒心提到最高的程度，自然也不存在所謂的‘傲慢’……我之前也說過，若是正面交戰，中洲隊絕不會是惡魔隊的對手。”

真身已然顯露，楚軒也就不需要偽裝……不如說，他一直以來其實也未曾刻意的去偽裝，畢竟他要騙過的人，只是某顆名為“命運”的硬幣正反面。

而無論是對楚軒，還是對剎那，中洲隊的眾人其實都並不太熟悉。所以被楊雲復活的楚軒只需要戴上艾德雯娜的腰帶，將自己扮演成名為“剎那”的角色，甚至連推眼鏡等一系列的小動作都無需去費心掩飾，畢竟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楊雲的“造人”。

造人不會對輪迴者做出任何對他們有害的舉動，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而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們也會當一個存在感異常低下的小透明，根本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而有了這一層身份作為掩飾，再拉上楊雲扯虎皮做大旗，中洲隊的眾人就會自然而然的以為一切都在楊雲的意料之中，讓這個男人毫無障礙的接過了指揮權，將中洲隊的每一位成員都安排到了他們最適合的位置上……最終，走到了這個一對一的局面。

“我沒有看破，是因為這並非你一如既往的行事風格。”

複製體楚軒搖搖頭道：“你和我一樣，本應是絕對強勢的作風，要將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之中，不允許隊伍中有著第二種意見才對。你在生化危機二中做的一切佈局都是在楊雲的佈局上修修補補，當一個補鍋匠，而非一個設計師……”

複製體楚軒說的不僅是他自己在惡魔隊中的做法，同樣也是在說楚軒在異形中的行事風格。雖然剛進入主神空間就被複制的複製體楚軒並沒有遇到過名為李帥西的青年，但不妨礙他可以用同一種思維給出答案。

而面對將佈局的主導權拱手讓給楊雲，自己卻甘心在一旁做輔助工作的正體，複製體楚軒的的語氣中也沒有了那絲若有若無的狂熱，反而中有著一絲費解：“為什麼？”

“人是會變的。”楚軒平淡的將話題一筆帶過：“初生的人類是一張白紙，自然會因各自的際遇不同而被染上不同的色彩，就像你與我的行事風格差別一樣……你是以前的我，而非現在的我。”

“畢竟，當你被複制入惡魔隊，而我在咒怨中死去，又被楊雲在上部恐怖片復活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是兩個人了。”

“確實，人是會變的，你變了，正體的我……”

複製體楚軒撥出了一口氣，他不再試圖詢問楚軒為何會和他有著如此之大的思維差別，也不再詢問楚軒行事風格的變化：“站在暗處的你比我多算了一步，在我們兩個人的共同佈局下，最終演變成了這種一對一的局面，而這便是我們雙方共同期望的結局……你和我，將決定團戰的最終勝負。”

“那麼，拿出你的底牌吧。”

“沒有什麼底牌，我能依靠的，僅僅只有我自己的力量。”

面對複製體楚軒驟然認真起來的態度，楚軒卻仍是語氣不變：“我是在上部恐怖片後被楊雲剛剛復活的，復活時主神會清空輪迴者身上所有的獎勵點數和支線劇情，所以我之前可以說是一無所有。就連A級的空想具現化，和B級的腰帶，都是楊雲他幫我兌換的。”

楚軒自然知曉複製體楚軒想要問些什麼，他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情況全部報了出去：“而現在的我剛解開第二階基因鎖不久，自然和你的第三階無法相提並論。”

面對楚軒的坦蕩，複製體楚軒沉默了數秒後，才問道：“那你打算靠什麼與我戰鬥？”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靠我自己的力量，以及夥伴的力量，還有奇蹟的力量。”楚軒回應道。

“……你已經被所謂的感情汙染了啊。”

即便是複製體楚軒，此時心中也不禁湧現出了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那個唯一可以成為自己對手的本體，居然在自己的面前一臉認真的說著些夥伴，奇蹟之類的話語……

智者理應將突發變數降到最低，因為無論是基因鎖的臨陣爆發，還是心靈之光的唯心之力，都屬於那種完全不可控的東西。智者可以期待其他人用這股不穩定的力量破局，但放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便成為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尤其是在“楚軒”的身上，這種回應幾乎可以說是和黔驢技窮畫上等號。

複製體楚軒閉上了眼睛，他從口袋裡摸出了數塊漆黑的神性碎片，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神性碎片居然就這樣慢慢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當複製體楚軒再睜開眼時，身體周遭的氣勢已是節節攀升，很快就幾乎到達了第四階的臨界點。

“埃及諸神的神性碎片，經過複製體鄭吒的戾炎精煉後所殘餘的結晶，可以讓我在短時間內獲得堪比第四階的力量……若你只會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麼接下來便是終結了。”

但就當複製體楚軒正打算全力以赴之時，楚軒忽然說出了一句話：“複製體的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