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襄陽暗戰 112章 密使

過去這一個月，因為魯雲城殞命的關係，劉備在荊州的間者群龍無首，瞬間大亂。劉備方面也還沒有回過神來，怎麼魯雲城突然就死了。盧英抓住機會，利用典校署的力量幾乎將他們趕盡殺絕。

襄陽，盧英住處的密室內。盧英正得意的擺弄著手中的令牌。因為捕殺了許多劉備的間諜，他也順利升任典校都尉，和他曾經在江陵的直屬上司趙達平級了。

“盧大人，恭喜了。”盧英對面還坐著一個人，操著一口吳郡口音。他叫陸澤，是陸遜派來聯絡的密使。

“呵呵，一家人何必用假名相稱呢？你是不是帶了族兄的書信來？”

“這個時候，只能口傳。陸大人對你很滿意，能除掉魯雲城，將來我軍奪取荊州時，就少了一個勁敵。”

盧英笑道：“還順道除去了宋歆啊。”

陸澤也笑了：“周都督聽說後，也對你的智謀讚不絕口呢。殺了他，也為我們在江陵死難的將士報了仇。”

盧英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回去？我覺得華歆似乎有所察覺，開始懷疑我了。”

密使陸澤道：“此次我帶來的命令是，繼續潛伏。孫將軍、都督和伯言兄都希望你你能夠坐到荊州的典校尉的位子上。那樣的話，敵軍的典校署就在我方掌控中啦。”

盧英錯愕道：“典校尉？族兄也太看得起我盧英了，讓我代替陳矯，怕是曹操老賊那一關就過不去啊。”

陸澤道：“這就要看盧大人的本事了，不過，我們都會在暗中助你的。”

“多謝澤兄，要不是你們暗中相助，我也捉不到這麼多魯雲城的手下。回去後替我拜謝議兄（陸遜本名陸儀），盧英定當用命。”

陸澤道：“這我一定會的。好的，我這就過江去。盧大人可還有什麼話要我代傳麼？”

盧英連忙站起，轉身從身後櫃子裡取出一柄寶劍來，雙手捧著遞給陸澤道：“族兄這次辛苦，這點心意，還請代我回去送給議兄。”

陸澤接過寶劍，拔出了半尺一看，“果然是把好劍，你捨得送嗎？”

“這是宋歆那個小子的兵器，這次沒有議兄的巧妙安排，盧英焉能立功呢？”

陸澤嘿嘿一笑，“好說，我會帶給議兄的。不過...怕是路上有些不方便啊。”

盧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又從櫃子裡取了一把短刀和一塊黑色令牌，“這是魯雲城的佩刀，也是難得的利器，就送給族兄防身吧。這塊令牌是宋歆那個小子的，你帶著它，除了華歆和陳矯，沒人敢攔你。”

陸澤很受用盧英的精明懂事，接過短刀。他們根本就不懂，這短刀乃是靈器，價值可比宋歆的長劍貴重多了。

陸澤問道：“對了，你安排的那個宋都尉，已經送到文聘軍中了吧？”

“按天數，應該快到了。不過，澤兄若覺得他是個麻煩，可以便宜處置。”

“呵呵，這我清楚，不過他也是擊殺宋歆的功臣，若能帶走，我會盡力將他帶過去。”

送走陸澤後，盧英舒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讓我做到典校尉，這分明是不讓我回去了呀...”他仔細思考著對策，他總有一種危險的直覺。最後還是決定，儘早脫身為妙。

.....

與此同時，襄陽大牢的密室內，宋歆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久後，神識範圍內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前面一人時華歆，他身後跟著的是趙達。

“怎麼是他？”

牢門輕輕被退開，兩人走了進來，宋歆躬身行禮道：“華大人，趙大人。”

華歆道：“免禮，這位趙大人，乃是荊州典校署的典校都尉，你們都見過了。”

趙達一見到宋歆，抱拳道：“宋校事，趙達奉陳大人命，前來為你洗脫罪名的。”

宋歆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是個人人痛恨的敵軍奸細呢。他連忙拱手說道：“多謝趙大人了。二位來此，是要讓宋歆去捉盧英嗎？”

華歆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報仇，可現在他還有用，暫時不能動。我要讓你去追緝陸遜的密使。”

“陸遜密使？”

華歆點點頭道：“的確，我收到訊息，這個密使是陸遜派來和盧英聯絡的，不久前剛剛離開了盧英的住處。”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的長相呀？”

華歆道：“不必擔心，趙大人會與你一同去的。因為盧英還不知道你活著，所以這一路上，你的身份不能公開。”

宋歆想到典校署被滲透的糟糕情況，他派遣別的校事說不定就會洩露訊息。

“若能捉到盧英，宋歆沒有異議。”

趙達說道：“好，痛快！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幫你改扮，之後我們立即出發。對了，你是不是能講幷州話？”

半個時辰後，趙達從大牢出來，身後跟著一個面板蠟黃的大鬍子青年，正是化妝後的宋歆，看樣子就像個氐族人。

“沒想到，趙大人易容改扮的手段如此厲害。”

“我們這些校事行動時，常需要易容，這些都是必須的。你的身份是幷州來的氐人，路上被我相救，跟著我打雜的。”

“嗯，大人放心。”宋歆用幷州口音說道。趙達滿意點點頭，“記住，路上別叫我大人就行了。”

兩人取了兩匹馱馬，與華歆辭別，絕塵而去。

馳上貫通襄陽東西的大道，二人路過衛宣府上時，宋歆看到府邸門口披紅掛綵，一副辦喜事的樣子。

趙達呵呵一笑，“聽說這老衛宣又成親了，他這一把老骨頭還能行麼？”

“這是衛宣成親？”

趙達譏諷道：“聽說衛宣這段時間時運不濟，聽人指點，納了個家中兩個女婢做小妾，沖沖喜。年輕婢子，晚上怕是要把他半條老命都折騰掉了。”

宋歆眉頭一皺，“家中婢女？”

趙達說道：“你還不知道，因為宋醜的關係，老兒被侍御史參劾，不久前被丞相叫去訓斥了一番。”

宋歆冷哼一聲，“呵呵，那還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趙達聽到這個新鮮詞覺得好笑，“這個話說的有趣，不過他被侍御史參劾，宋校事你也有一半功勞啊。”

“原來大人也知道了。”

“哈哈，要不是你和林旦大那些人散播了訊息，盧英或許就將宋醜給洗白了。”

“此話怎講？”

“丞相那天見衛宣時，提到了一件往事。當年軍中缺糧，為了緩解，丞相就讓糧官小槲放糧，結果引發士卒不滿，後來丞相直接說糧官貪汙，當眾將他腰斬，再眾怒才被平息。”

“你是說王垕？”宋歆自然知道這件事，可是趙達說道：“那個糧官叫什麼，誰記得住啊。不過丞相這次就是要把宋醜當做那個糧官一樣處置了。”

“這次截殺關羽失敗，兵敗影響全軍士氣的罪責，需要有人來擔著。宋醜在這個時候跑，那所有的罪責自然推給他就是了。聽說已經有人去捉拿宋醜的家眷了。”

“什麼！？”宋歆大驚，宋醜的家眷不就是自己的阿孃和阿姊嗎？

趙達似乎並不意外，馬上安慰道：“不必擔心，華大人已經安排好，她們不會有危險，最多是吃幾天牢飯而已。”

“這樣最好...”

二人走到城門附近，這裡已經張貼了捉拿宋醜的告示。他臉上那顆生了黑毛的痣尤其顯眼，宋歆看到這畫像，感覺就像是在嘲諷自己似的。宋歆瞥了一眼告示，忽然雙眸一凝，看見一個人正急匆匆的往城外走。這人揹著一柄劍，雖然用麻布包裹，可是露出的劍柄還是讓他認出了這把劍。

這是自己丟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