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水府奇遇 123章 天地之籠

“分水將軍？”宋歆一怔，顯然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宋兄不知分水將軍？”張休陽看見宋歆疑惑的神色，有點詫異。不知道分水將軍，為何來這裡？

“我曾經下去看過，的確有一座水府，門上有匾額，只是我不懂何意。”突然想到那日看到水府上的匾額，只是不認得那四個字。說著他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張默陽說道：“宋兄不認得也屬正常，這些是上古文字，意思就是‘分水將軍府’。”

宋歆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多謝默陽兄解惑了。”

張默陽笑道：“宋兄客氣了，在下也是看了師尊留下的書簡才知道此處的。而且當年救了武士辛遊靡的，就是分水將軍。”。

“原來如此，難怪聽老人說，辛遊靡能遊過這湍急水流。是有神人相助啊。”宋歆若有所悟道。

張默陽說道：“嗯，他是個凡人，沒有外力相助，如何能遊得過這湍急河水呢”

“默陽兄說得對，我也是曾有此疑惑。沔水這段河道水流湍急，水也很深。揹著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游上岸的。”

“宋兄，可否說說你是如何知道這水府之事的，此事僅在那些宗派內部流傳，難道宋兄的師尊也是真人？不知是哪位真人？”張默陽問道。

“不瞞二位，我這修煉的辦法是一位老道士所傳，他傳了幾手就離開不知所蹤了，所以我並無師承。我知道這水府，實在是因為誤打誤撞，本來我是來此地憑弔武士辛遊靡的，後來就無意中發現這水下有物，就水遁下去看，結果就發現了一座水府。”

聽到宋歆說已經見過水府，詫異道：“哦？宋兄是水行體？”

“我也不知，我修行土遁、水遁時都沒有什麼阻礙。”宋歆答道。

“師弟，竟然和你體質相同，難怪你兩人能結為友。”張默陽說道。

宋歆看了看張休陽，他對著自己眼睛眨一眨。

“張兄，這體質和交友有何關係？”宋歆問道。

“雖然無法證明，但是體質相合的人更容易交朋友，比如你和我師弟體質相同就能結交為友，我體質屬木，五行和土、水都接近，所以在派內和師弟關係最佳。如今見到宋兄也有一見如故之感，想必也是體質的原因吧。”

“此事我真是聞所未聞，多謝默陽兄告訴我。”宋歆也覺得很奇妙。又問：“那五行相沖的人是不是不容易交友？”

“也不完全是，休陽和派內火行體的師兄弟相處也還算融洽，但是就說不上有多親密了。默陽還聽過，兩兄弟在修道之前關係融洽，後來修道體質漸漸開始互斥，結果最後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

“不過我這師弟的性格，是個天真爛漫之人。壞事從不放在心上，所以就算有人無意開罪他，他也不會嫉恨。師父總說，他以後會成大器。”張默陽拍著休陽的後背說。

“啊，師父真的是這麼說的？可他在我面前，總是說我的不是。”張休陽道。

“哈哈，那是因為你太貪玩了，不思修煉。若是你單獨遇到今天這山臊，恐怕早讓他給殺了。”張默陽道。

“好好，師兄，我用功，一定用功。”

“我看二位都是人中英傑，宋歆可比不了。今日可惜沒有酒，不然可以好好喝一杯。”

張默陽眼睛一亮，說道：“不如等探完了水府，我等去江南找些好酒好菜來吃。”。

“遊江南？”宋歆一聽就來了興趣。他原本的世界，南方就是魚米之鄉，景色秀麗，不知道這個時代是什麼樣子。而且，他本來也要去找盧英這個傢伙。

張默陽點點頭道：“我是陪師弟去江南辦些事情，若宋兄願意同往，那就太好了。”

宋歆思考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二位去遊覽一番。”

好不容易遇到了門派弟子，宋歆就很想從他們那裡瞭解一些修行者的事。

“二位，能否為在下說說，這分水將軍是何來歷？”

“這分水將軍的過往，你不知也正常，只有修仙大派裡面的老人才會知道。我倆也是在師尊的筆記裡偶然看到關於他的記載。”

“願聞其詳。”宋歆拱手道。

“分水將軍名號不詳，也是當年一位修行者，也不知是男是女。只知道此人堪稱驚才絕豔之輩，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極丹真人境界。”

“極丹真人？”宋歆聽到這個名號，有些疑惑。

“宋兄不知道，修行到了真人境界，還有內丹九轉之分嗎？”張休陽道。

宋歆點點頭，“我只知道靈核最後會結丹，卻不知道之後會怎樣。”

張默陽道：“我等修行者，在經過明、靈、清、歸、真五層境界之後，就會遇到火劫，雷劫，厭世劫。若能突破，靈核就會化為內丹。”

“而內丹從弱到強又分九轉，分別為，寒、伏、柔、煉、餌、還、神、華、極。每一層都要經過千難萬險，無數歷練才能提升。”

“這樣說吧，若一個修行者從明心方士境第一層，修煉到真極道士境頂層花了五十年，並且順利結丹。之後內丹每提升一層，或許都要至少八十至一百年，除非是遇到了大氣運，這個時間才能縮短。”

宋歆聽完，暗暗吃驚。

“那現在這世上可有真人境界的強者存在？”宋歆問道。

張默陽想了想說：“左公道的左慈，于吉，還有崑崙劍宗的老祖，還有陵陽派的老祖陵陽子明，皆是真人。我們五斗米教的創教祖師也是，不過他因為壽元盡了，已經仙逝。”

宋歆聽到于吉這個名字，心中一驚，“傳我玉鈐錄的人不就是于吉嗎？”

張默陽以為宋歆在記憶這些名字，等了一會才說道：“現在的真人中，若論修為，恐怕還要數于吉和陵陽子明為首。”

“難道天下就這麼幾個真人嗎？”宋歆不解。

“真人修煉何其困難，有些天才年紀輕輕就進入道士境界，可是終其一生都沒能結丹。”張默陽嘆了一聲道。

宋歆問道：“這是為何？”

“按照古時記載，那時候真人還不少，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修煉成真人如此困難。”張休陽道。

張默陽道：“說的不錯，有不少修行者懷疑，或許和天罰有關，它限制著我們不能濫殺，保護了凡人，卻又將我們困在較低的境界裡，難以提升。”

宋歆內心一驚：“和于吉的猜測一樣，他曾說過，就算從牢獄出來，成了修行者，也不過是進了另一座牢獄。難道就是這個意思...?”

看到宋歆若有所思，張默陽問道：“宋兄，可有什麼疑惑麼？”

“哦，只是覺得詫異，我以為天罰只是限制修行者不要濫殺無辜的。”

“這也只是猜測，不過從上古修行者的記載曾說，這天地本來沒有天罰，它是在大約一千多年前，突然出現的。天罰出現之前，有不少修行者都能結丹，可後來就慢慢減少了。”

“會不會是因為玄氣減少導致的？”宋歆問道。

張默陽輕搖著頭說道：“這天地似乎並沒有玄氣減少的記載，宋兄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們周身的玄氣，還是很濃郁的。”

張休陽說道：“對啊，我也從沒聽過玄氣不足的記載。”

“玄氣本就是天地呼吸的氣，若減少了，天地不就要毀滅了？”張默陽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最後就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天罰了。師尊曾經說過，天罰是一把封閉了這片天地的大鎖，可是有鎖，就一定有鑰匙解開，只是他苦苦追尋了一生，都沒能找到答案...”

宋歆暗暗看著識海中那片玉鈐天地，還有那片天地懸浮著的玉鈐錄，心中一緊。

“宋兄，你在想什麼？”張休陽看到宋歆發呆，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張默陽笑道：“這些都是猜測，並無實據可以證實。不過自從有了天罰，真人數量驟減也是真的。”

張休陽卻將手枕在腦後，躺在枯草床上說道：“咳，你們想那麼多幹什麼，反而影響心境。還不如每天高高興興，看看日出日落，到處遊歷一番，說不定還能突破呢。”

宋歆跟著笑道：“哈哈，休陽說得對。幹嘛去想這些遙遠的事呢。”

幾人正說話時，外面突然傳來老頭驚呼聲，接著獨眼老人神色慌張地走進屋子，“你們快躲起來，有強盜來了。”

“強盜！？”宋歆三人都是一怔，張默陽略一探查，點點頭道：“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馬上就到了。”

張休陽立即站起來，活動活動腦袋，嘿嘿一笑道：“正好今天坐太久了，我們去找他們玩玩。”

老人一見張休陽這般模樣，神色緊張地勸道：“年輕人，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啊，你們都帶著錢財，還是快走吧。”

宋歆也站起來安慰道：“老人家不用害怕，我們幫你料理了他們，保證他們今後不會再來騷擾你們。”

“你們是遊俠？”老人呆呆地問道。

張休陽輕咳一聲，“這，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