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來了,新任陽山縣委書記任泉自然要來迎接陪同。

陽山縣長劉本濤在外地出差,沒有來。

中午,安哲、唐樹森、楚恆和任泉一起在招待所餐廳吃飯。

想到安哲下午在會上要講的話,楚恆心裡冷笑,會議由唐樹森主持,到時他按事先和自己商議好的做總結,安哲的目的自然達不到。

如此,楚恆此時心裡是安穩的。

而此時,喬梁心裡暗樂,到下午的會上,看楚恆臉上會有多難看。

安頓好安哲,喬梁出來,遇到柳一萍。

“喬科長在哪桌吃飯?”柳一萍道。

“我正在找地方,隨便哪個桌都可以,你呢?”喬梁道。

“我也想找個桌湊合一下。”

“既然文局長沒來,你代表文化局,那你應該和市直單位負責人一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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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務組是這麼安排的,不過他們都抽菸,我坐在那裡燻得慌,所以想出來另找個桌。”

柳一萍這話其實是藉口,那桌都是正處,她覺得和他們一起壓抑,所以乾脆就沒過去。

這時嶽珊珊從一個房間出來招呼他們:“柳局長,喬科長,來這裡吧。”

柳一萍和喬梁進去,房間裡還有邵冰雨。

這次會議,邵冰雨帶著嶽珊珊安排招待,其他人安排完沒空座了,就和嶽珊珊又加了個房間。

看邵冰雨在這裡,柳一萍打心眼裡不想和她一起吃飯,可是房間裡很空,自己又不好找藉口出去了,只能坐下。

喬梁倒是樂意:“好啊,和三位美女一起吃飯,舒服。”

嶽珊珊抿嘴一笑,接著安排服務員上來菜飯,大家吃起來。

和邵冰雨坐在一桌,柳一萍心裡感到彆扭,悶聲吃飯,不說話。

邵冰雨本來就不喜多言,看柳一萍不搭理她,也自顧吃飯。

看這二位都不說話,喬梁覺得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無聊:“邵部長,柳局長,你們二位領導怎麼就知道吃,也不活躍活躍氣氛。”

邵冰雨沒說話,繼續吃飯。

柳一萍倒是開口了,不鹹不淡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有什麼好說的。”

“話不投機?”喬梁皺皺眉頭,“我們還沒開聊呢,柳局長怎麼知道話不投機?”

柳一萍哼笑一聲:“看飯桌上坐的什麼人,自然就知道。”

“什麼人?莫非是柳局長覺得我不該和你們三位美女坐一桌?”喬梁道。

柳一萍翻翻眼皮,尼瑪,你明明知道老孃這話不是針對你的,卻故意這麼說。

“喬科長,我說你了嗎?”

“那柳局長說的是誰?”

“說誰誰心裡有數。”柳一萍冷冷瞥了一眼邵冰雨。

嶽珊珊知道柳一萍這話是對著邵冰雨來了,不由感到惶恐,不安地看看邵冰雨,又看看喬梁。

喬梁點點頭:“柳局長,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是邵部長,對吧?”

喬梁這麼一說,柳一萍臉上頓時掛不住,尼瑪,你心裡知道就行,幹嘛非要說出來,這讓自己有些下不來臺啊。

喬梁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邵冰雨就不能不說話了,看著柳一萍:“柳局長,你說的果真是我?”

“這……”柳一萍隨即尷尬,雖然自己指的是邵冰雨,但顯然不能公開承認。

“邵部長,那是喬科長說的,我可沒點名道姓說是你。”柳一萍隨即道。

邵冰雨道:“雖然柳局長沒有點名道姓,但我怎麼感覺柳局長話裡的意思,是對著我來的呢?”

“那就是邵部長多心了。”柳一萍道。

喬梁插話:“既然柳局長說邵部長多心,那柳局長就是說的我和嶽主任了?”

“不不。”柳一萍忙搖頭。

“既然我們都不是,柳局長難道說的是自己?”喬梁似笑非笑道。

柳一萍被噎住了,尼瑪,喬梁似乎要故意和自己過不去,故意想讓自己在邵冰雨和嶽珊珊面前難堪。

想到自己和喬梁之前的關係,想到他對自己後來的疏遠,柳一萍心裡不由湧出深深的幽怨,憤憤瞪了他一眼。

喬梁似乎猜到了柳一萍此時的心思,心裡一聲嘆息。

柳一萍坐不住了,接著站起來:“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吧。”

說完柳一萍出去了。

邵冰雨繼續低頭吃飯。

嶽珊珊不安地看著喬梁:“喬科長,你剛才何必非要那麼說,這讓柳局長多下不來臺。”

喬梁邊吃邊道:“有些話是必須要說的,有些臺不是別人故意設定障礙,而是自己非要讓自己下不來。”

邵冰雨抬頭看著喬梁。

喬梁一咧嘴:“邵部長,這麼看我幹嗎?難道你也覺得話不投機?”

邵冰雨搖搖頭:“喬科長,我需要一份安書記的講話稿,給市直媒體的記者寫稿用,不知你那裡有沒有多出來的?”

這次會議,邵冰雨除了負責接待,還負責會議報道審稿。

“可以。”喬梁接著拿過公文包,拿出講話稿遞給邵冰雨,“這份是專門給新聞單位準備的。”

“謝謝。”邵冰雨接過去。

喬梁接著道:“當然,安書記下午講話的時候,也未必就一定照稿念,也有可能會發揮一些,所以,雖然有講話稿,但你還是要安排記者好好聽,留心記,稿子裡的內容,如果安書記沒講,也還是不能報道,當然,他脫稿講的,即使稿子裡沒有,也要報出來。”

邵冰雨點點頭,作為曾經的老記者,她當然知道這個。

邵冰雨接著低頭看講話稿,喬梁和嶽珊珊繼續吃飯。

邵冰雨看完講話稿,抬頭看著喬梁,眼睛睜地大大的。

看邵冰雨這樣看自己,喬梁微微皺皺眉:“邵部長,你如此脈脈深情地看我幹嘛?”

“噗——”嶽珊珊忍不住笑出來。

邵冰雨沒說話,繼續直直地看著喬梁。

此時,邵冰雨懶得搭理喬梁這話,無心生氣,似乎,面對喬梁的多次調戲,她麻木了,不知不覺中逐漸適應了。

當然,邵冰雨也不想笑。

此時,邵冰雨心裡是意外的,因為這講話稿。

邵冰雨之前在關州幹過多年記者,採訪過很多重要黨政會議,見過不少重要領導的講話稿,甚至有些領導的講話稿給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此刻見到喬梁寫的這稿子,雖然楚恆之前說過,但此時她內心還是感到很意外,沒想到喬梁寫稿的水平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

這不由讓邵冰雨對喬梁刮目相看,這傢伙雖然邪惡,但在這方面,的確是有真本事,換了自己,自己寫新聞和評論行,但未必能寫出如此高水平的講話稿。

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看來,這傢伙真的有兩把刷子。邵冰雨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