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要祭拜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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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看見王恆一直在狡辯,忍不住陷入到了自我懷疑我:莫非我最近脾氣太好了?不然的話,王恆怎麼敢這麼睜著眼說瞎話欺負我?
他伸出手來,忽然打了王恆一個耳光。
王恆頓時撲倒在地。
他是王氏子弟不錯,可惜是庶子,從小營養不良,雖然滿腹心機,但是沒有王離那樣的身板,碰見李水這樣的打耳光高手,頓時有點招架不住。
李水指著王恆罵道:“錯了就要認,捱打要站好。如今我殺了頭曼單于,你在這裡狡辯什麼?你憑什麼說他是假的?你有證據嗎?”
王恆張嘴要說話,李水又踹了一腳:“你還要狡辯?”
王恆快哭了:不是你讓我說話的嗎?
王綰看不下去了,沉聲說道:“謫仙,陛下面前,不可如此。”
李水連忙露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來,對嬴政說道:“陛下贖罪。臣只是聽見此人胡言亂語,一時激動而已。”
嬴政淡淡的說:“公平辯論,有理便是有理,無理便是無理。口舌之爭,不要加上拳腳。以後不可如此了。”
李水連連答應。
朝臣們都有點無奈。陛下已經說了很多次不可如此了。槐穀子還不是我行我素?感覺這句話已經變成了毫無約束力的場面話。
王恆站起來,站的距離李水遠遠的:“在下覺得,胡人與我秦人,相貌迥異。在我秦人看來,胡人都差不太多。或許……謫仙是認錯了也說不定,此人只是恰好和頭曼單于長得有些相似呢?恰好脖子後面,有三顆黑痣呢?”
李水把眼一瞪:“我親自帶人,殺入單于王庭,把頭曼單于的腦袋砍下來的,這能有錯?”
王恆乾笑了一聲:“或許是頭曼單于,早就找到了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作為替身呢?”
李水使勁搓著手:“你特麼槓精轉世啊。”
不僅李水手癢,旁邊的兩個使者也有點手癢。王恆著分明是在質疑他們的眼光啊。
於是使者很認真的辯解說:“此人定然是頭曼單于,陛下請看,他的後脖頸上,除了有三顆痣之外,臉上還有一道刀疤。臣還記得,有一次出使匈奴,看見頭曼單于從馬上摔下來,掉了一顆門牙。”
有小卒把人頭的嘴掰開,裡面果然少了一顆門牙。
王恆自然可以繼續狡辯,說頭曼單于比較注重細節,也會把替身的門牙給掰斷。
但是這樣的狡辯沒有任何意義,陛下不會信,而且會惹來反感。
王恆不說話了,伏堯又湊上來了:“小王,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
王恆恨的牙根癢癢,士可殺不可辱,你師父叫我小王也就算了。你才多大?
王恆不肯死,費了這麼大力氣,好容易從庶子變成了王氏的當家人,現在死了,那不是功虧於潰了嗎?
於是他硬著頭皮說道:“謫仙殺了頭曼單于,這件事,恐怕八九不離十了。在下佩服至極。不過……頭曼單于死了,不代表匈奴滅亡。頭曼死了,還有沙提烈,還有冒頓,還有匈奴貴族。他們隨便選出一個人來做單于,匈奴照樣是我北方大患啊。”
“不知道謫仙怎麼證明,整個匈奴都被滅族了呢?在下並非不識趣,一定要與謫仙爭執這個。實在是事關我大秦安安危,不得不謹慎啊。試想我大秦以為匈奴已滅,故而裁撤北方守衛。不料匈奴人捲土重來,則我大秦危矣。”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都點了點頭。
更有人說道:“此事,事關我大秦萬千百姓生死,確實不得不慎重。”
李水有點無奈,心想:“我還能怎麼樣?請陛下北巡嗎?”
就在這時候,有小宦官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說道:“陛下,李信大將軍回來了。”
嬴政心中一喜:“李信回來了?”
小宦官說道:“是。不過……李信將軍麾下兵馬,只帶回來了三成。”
嬴政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失望。而王恆則心裡樂開了花:兵馬少了七成?這分明是打了敗仗啊。
嬴政淡淡的說道:“李信人在何處?”
小宦官說道:“正在咸陽城外,交割戰利品。”
王恆差點笑出聲來:“交割戰利品?他能有什麼戰利品?該不會是不敢回來,故意磨蹭吧。”
本著落井下石,拆穿李信的目的,王恆朝嬴政拱了拱手,說道:“陛下,不如我們去城外看看。親眼見證李信將軍帶回來的戰利品,否則的話,這戰利品是有還是沒有,是從匈奴人那裡搶來的,還是李信將軍自己買回來冒充的,可就有點說不準了。”
嬴政有些厭煩的看著王恆,此人如同跳樑小醜一般,一直在上躥下跳。若不是看在王翦的面子上,早就把他殺了。
當然,現在嬴政也想把他殺了。不過總算念在他是功臣之後,打算給他安一個罪名再殺。
於是,嬴政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水一眼。然後向王恆努了努嘴。
李水有點無奈:又讓我羅織罪名?把我當什麼人了?這不成了昏君與奸臣了嗎?我可是來匡扶社稷,拯救蒼生的啊。
李水乾笑了一聲,向嬴政拱了拱手,說道:“欲速則不達,此時需要從長計議啊,陛下。”
嬴政緩緩地點了點頭。
其他朝臣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李水乾咳了一聲,又說道:“臣也以為,小王的話頗有些道理。不如我們一塊去城外看看,做個見證,免得再有人砌詞狡辯,非說什麼戰利品是買來的。”
嬴政心想:槐穀子,這麼有把握?
王恆心裡也納悶的很:他這麼敢請陛下出去見證?不要緊,不要緊,戰利品肯定是買來的,只要是買來的,就一定有破綻。
直到現在,王恆也不相信,李水和李信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滅掉了匈奴。
這種事沒辦法信,超出了人的常識。其荒唐程度,就好像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
若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滅掉匈奴,那麼之前數百年,與匈奴作戰的那些將軍,那些戰神,不都變成笑話了嗎?
嬴政見李水也這麼說,就點了點頭,準備帶著朝臣去外面看看。
嬴政在宮中準備,而咸陽城外,已經有些瘋狂了。
城外聚集了很多人,有百姓,有方士,有士卒。
他們遠遠的站著,看著連綿不絕,從北方過來的牛車。
前面幾百輛,照樣是金銀銅鐵各種礦藏。這些礦藏直接進了商君別院。
自從上次發現金礦以後,李水已經邀請嬴政參股了。現在商君別院有一半掌握在嬴政和伏堯手中。因此這生意做起來更加安心了。而且加了皇室的名頭,更加順風順水,利潤比以往更多。
礦藏送走了之後,剩下的就是各種帳篷,這些是攻破了匈奴部落之後,當場裝車拆下來的。
除了帳篷之外,還有皮衣,皮靴,戰刀,長弓……
數不清的物資從車上搬下來,堆得像是小山一樣。
周圍已經有百姓在小心翼翼的打聽了:“請問將軍,這些東西,要如何處置啊。”
百姓問的,是在外圍維持秩序的小卒。這小卒是剛剛從北地回來的,一身血腥味。
他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些東西,當然是給咱們秦人了。”
百姓們一陣歡呼雀躍,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不是免費的吧?”
小卒翻了翻白眼:“廢話。”
百姓們沒有生氣,依然懷著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問:“那大概……多少錢呢?”
小卒說道:“不知道。不過價格不會太高就是了。這些東西,謫仙已經說過了,咱們辛辛苦苦攻打匈奴人,不是為了耀武揚威,是為了百姓謀福祉。”
百姓們紛紛熱淚盈眶,向皇宮的方向行禮:“多謝陛下,多謝謫仙啊。”
嬴政帶著一行人出城的時候,正好看見百姓們正在行禮。
李水感慨說:“我大秦真是禮樂之邦啊。”
嬴政也笑眯眯的說:“朕即位之後,掃平六合,一統天下。不少人說,朕是雄主,而非聖主。說什麼,雄主成就帝王自己的功名,而聖主則為天下百姓謀利。”
“現在看來,這些百姓,似乎很願意把朕當作聖主啊。哈哈。”
淳于越在旁邊老臉一紅。聖主雄主那番話,就是他說的。
直到現在,淳于越也沒想明白。怎麼皇帝就變成聖主了呢?槐穀子明明在胡鬧,怎麼百姓開始對陛下發自內心的愛戴起來了呢?
現在的天下,有一點聖人之治的樣子嗎?到處亂糟糟的,尊卑不分,這是什麼世道啊。
淳于越正在感慨,李信已經大踏步地走過來了。看到淳于越之後,他頓時低聲說道:“姐丈。我滅了匈奴,立下了不世之功,這樣的好訊息,應該告訴阿姐一聲。今晚務必給我留個門,我要去家中祭拜。”
淳于越臉都綠了。
不等他拒絕,李信已經開始向嬴政行禮了,並且樂呵呵地,很謙虛的說道:“陛下,臣幸不辱命,匈奴,已經徹底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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