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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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對農村的看家狗子的習性十分熟悉,無論多麼兇狠的狗子,只要你拿出一根棍子來,這狗子登時就會怯了,齜牙咧嘴叫的再厲害,也不敢靠近你。
小時候在村裡串門玩,一般都會手持一根棍子,作為開路神器。
這文昌宮門口的守門石獸得了人間香火,顯化神魂,看守文昌宮的大門,專門針對陰邪鬼怪之流,其實與看家狗子一個性質。
現在被李牧純陽目擊術瞪了幾眼,又拿出一根鋼鐧晃了兩晃,兩個石獸頓時怕了,神魂縮在體內,再也不敢顯露出來。
可即便如此,胡芸娘還是不敢進去:“老爺,您即便是封住了看門石獸,難道還能封住文昌帝君的神魂麼?小婢若是入內,惡了文昌帝君,怕是老爺的科舉之路就此斷絕了耶!”
李牧笑道:“斷了科舉?堂堂文昌帝君,豈能跟我一般見識?”
他看了看胡芸娘,見胡芸娘真的不願意進去,當下也不勉強,笑了笑,轉身向宮內走去。
他對文昌帝君沒有敬畏之心,但也沒有敵視之意,只是單純的覺得不讓自家婢女進去,感到不爽。
可胡芸娘這些妖修卻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尤其是文昌帝君這等香火鼎盛的神明,確實不是他們這些小妖能夠招惹的存在。
於情於理,於大局著想,胡芸娘都不敢進入文昌帝宮,萬一惹來文昌帝君的怒火,對李牧和胡芸娘都十分不利。
此時眾士子都進入了宮中,在廟祝的帶領下,正在宮內遊廊內遊覽景色,言笑晏晏,興致大發。
此時已然是炎炎夏日,繁花落盡,這文昌宮中的幾株桃樹卻花開正豔,香氣襲人。
有幾個士子見此情形,更是當場賦詩,讓幾位同窗斧正,一些人也不客氣,指出其中的不足與可觀之處,彼此哈哈一笑,都覺心清氣爽。
待到李牧過去時,張世宏笑道:“李兄,美景當前,何不吟詩一首,以洩胸中快意?”
李牧哈哈大笑:“說起作詩來,小弟也曾見過不少名家之作,今日恰逢此景,容我搬運前人遺作,正應此時景色。”
張世宏道:“張兄,吟詩作對,自然是要自己做才有意思,前人詩作嘛……如果應景,大傢伙倒也可以品鑑一番,啊哈哈哈……”
旁邊幾名士子都笑了起來。
“李兄,作詩嘛,做不出來,不寒磣!我等都是庸碌之輩,詩才有限,才疏學淺,都是自娛自樂之作,若是做不出來,吟誦前人大作,其實也是雅事一樁!”
“對對對,吟誦應景詩詞,也是一樁美事。”
眾人紛紛應和,主動為李牧找臺階下,隨後目光灼灼的看向李牧,靜待李牧吟誦前人的詩作。
各自好奇,不知李牧會背誦哪一個名家之作。
大殷朝六百年國運,文風極盛,多年來出現了不少詩詞大家,聽到李牧說前人詩詞,現場士子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回想到底有哪些膾炙人口的詩作,可應此時景色。
可是想了半天,卻只有寥寥幾人,且都不太符合此時此景。
於是心中愈發好奇。
見眾人看向自己,李牧笑道:“可否借筆墨一用?”
一名士子笑道:“我這便有!”
當下命僕人取出毛筆和墨囊,遞給李牧:“不知李兄要書寫哪位名家大作?”
李牧笑道:“是一個姓白的古人所做。”
他口中說話,手中毛筆舔飽了墨,來到一側雪白的牆壁前,提筆在牆壁上寫了一首絕句,道是:
“人間四月芳菲盡,
錦繡宮中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
不知轉入此中來!”
“好!”
“妙絕!”
“詩好,字也好!”
“這是哪位先生大作?”
眾人見這一首詩初讀只覺得平淡自然,但細想之下,卻多了幾分深邃之意,且童趣自生,更兼李牧的書法也好這些字精氣飽滿,轉折如意,越看越覺得舒服,即便是算不上一代宗匠,但也可以稱得上是名家手筆。
現場叫好聲此起彼伏,對於李牧的書法和詩作不住口的稱讚。
他們都是士子,詩詞書法乃是自幼就要學的東西,可能詩才不夠,但評鑑能力還是有的,更何況能考上秀才的人,其書法詩作,自然有可取之處。
白樂天這首詩千年以來,膾炙人口,一直流傳至今,足以說明其強大的生命力和作品之優秀。
被李牧此時寫了出來,對現場這些士子堪稱是碾壓之作,屬於越品越有味道的作品。
“好詩!好詩!”
張世宏鼓掌叫好:“李兄,你說這寫詩的古人姓白,可我想來想去,咱們殷朝大陸,歷朝歷代,姓白的文豪也不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誰做過這麼一首詩?”
一群士子也覺得這首詩陌生,但因為對自己學識的不自信,都不好開口詢問。
畢竟這個世界發展了十幾萬年,名家輩出,流傳下來的詩詞數不勝數,誰都不敢說自己通讀了所有詩文。
李牧笑道:“這是我在一部古籍上看的,諸位沒有印象,這才正常,若是人人都看過這首詩,反倒是不正常。”
張世宏急忙道:“李兄能找到如此貼合的詩詞,那也是很了不起了!”
眾人紛紛附和:“不錯,若是讓我一下子寫出如此貼切的詩文,兄弟我還真不一定能辦得到!”
“況且李兄寫的這麼一手好字,就算是詩文是前人所做,這一手好字可做不得假啊!”
大家都是場面人,花花轎子人抬人,李牧本就儀表非凡,談吐不俗,又加上張舉人看重,這些士子吃飽了撐的才會看不起李牧。
況且李牧都說是抄襲的前人詩詞,大大方方的樣子,反倒是顯得坦坦蕩蕩,更讓眾人多了幾分好感,因此對李牧大家稱讚。
李牧搖頭失笑,不過人家這麼恭維自己,他自然也不會破壞了興致,當下拱手笑道:“見笑,見笑,獻醜,獻醜!”
大家見李牧白牆留字,被勾起好勝心來,有幾個覺得自己書法不錯的書生,也提起筆來,在牆上留下幾首詩詞,且標註了名姓。
旁邊廟祝大喜:“咱們這文昌宮內留下諸位老爺的墨寶,日後香火,定當錦盛。”
此時文人十分注重自己的詩文字跡,有那傲氣計程車子,自認為書法通神,不欲俗人觀看,往往在酒家白牆題字之後,便即用小刀子鏟去。
這時候的文人就是這麼任性,連在某些酒肆、廟宇內留字,都算的上是一種施捨。
今天眾人在文昌宮內題詩寫字,尤其是這裡面還有張世宏這麼一個舉人老爺,這廟祝自然十分高興。
張世宏哈哈大笑:“今日雅興不淺,提筆留念,他日若是金榜得中,我等當再來此地痛飲!”
眾人都笑:“願你我名顯黃榜,貨賣王家!”
張世宏道:“好,咱們現在便去拜一下文昌帝君和魁星大人,也好求過好前程!”
眾人一起向文昌帝君殿走去。
便在此時,一人在後面說道:“這位李兄,你既然題詩於此,為何不把這首詩的標題也寫上?日後傳揚出去,也好讓人知道此詩的出處。”
李牧轉身看去,只見一名白袍書生正站在白牆邊上,負手看向牆上的詩句,也不回頭,只是笑道:“詩不錯,字還差點意思,但是考舉人,已然足夠啦!”
李牧在看到此人時,心中一凜:“他是誰?”
這人身材高大,負手而立,當真如玉樹臨風,只是往那一站,便有一股華章氣度油然升起,書卷氣撲面而來。
但剛才一群士子中,明明沒有此人,現在卻忽然出現在眾人身後,毫無半點聲息,連李牧都未曾察覺出異常來。
李牧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位仁兄怎麼稱呼?敢問何時來的?”
旁邊張世宏奇道:“李兄,這是咱們縣城計程車子舒文昌吶,剛才咱們一起上山,他還題了一首詩呢,你都不記得了麼?”
幾名士子也紛紛笑道:“李兄怕是故意的,文昌兄剛才還與我們互相考校詩文,李兄就在旁邊,豈能不知?”
李牧心中一冷,後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竟然能瞬間影響記憶思維,面前這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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