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妹,皇兄代替母妃向你道歉,她喝醉了,你原諒她一次好不好?”

父皇有多寵愛糯寶,暮非白看得清清楚楚。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賴在父皇懷裡。

他們這幾個兄弟,從小到大,父皇都未曾抱過他們一次。

而糯寶卻可以賴在他懷裡撒嬌,足以看出暮寒的縱容。

既然向暴君求情沒用,暮非白便轉頭看向了糯寶。

在他看來,糯寶年紀小好糊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應該會給他一個面子。

“嗷?”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糯寶一臉茫然的抬起頭。

白嫩的包子臉染上了兩抹紅暈,像顆白裡透紅的水蜜桃,吸引人上去咬一口。

“糯寶,沒有……嗝兒……沒有醉!”

糯寶打了個酒嗝,忍不住晃了晃小腦袋,努力想保持清醒。

可惜效果甚微,腦袋就像漿糊一樣。

“你在偷喝酒?”暴君察覺不對勁,低頭一看,頓時黑了臉。

這小蠢貨真是一會兒不看著就偷偷搞事。

“木,木有哇!”

糯寶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大著舌頭辯解。

“爹爹……胡說,糯寶沒喝嗷!”

“呵……”暮寒洩憤似的,掐了掐她的臉蛋。

“到底誰在胡說,嗯?”

“嗚嗚嗚……”

糯寶一頭埋進他懷裡,小手手緊攥著他的衣領,哼哼唧唧地說著。

“難受,爹爹難受……”

糯寶感覺天地都在轉。

爹爹好像變成了兩個,還在她面前晃個不停。

“爹爹,別晃了!”

糯寶看得腦袋更暈了,下意識一爪子拍了上去。

小手拍在暮寒俊美的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殿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露驚恐。

完了完了……

扇了暴君一巴掌,這和在老虎身上有什麼區別?

有人不忍心地閉上雙眼,以為糯寶今日就要血濺當場了。

暮寒臉色一沉,一把抓住糯寶的小爪子,用力捏了捏。

“現在知道難受了,剛才偷喝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

“既然糯寶喝醉了,皇上就先帶她回去歇息吧。”太后開口道。

暮寒也沒心情繼續待下去了。

抱著在他懷裡也不安分的糯寶,率先離席。

糯寶喝醉了也不老實,像條毛毛蟲一樣在暮寒懷裡扭來扭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暮寒身上有刺呢!

“老實點,再亂動朕就把你丟下去餵魚。”

暴君兩根手指掐著她的臉蛋。

糯寶委屈地癟癟嘴,“爹爹,fai!”

她都快難受死了,爹爹還在嚇唬她。

糯寶氣呼呼,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暮寒聽了半天,才聽清楚她在說的是:

“這個爹爹太壞了,糯寶要換一個爹爹。”

暴君冷笑一聲,伸手掐她的臉蛋。

“你這麼蠢,除了朕還有誰會養你。”

還想換爹爹?

“糯寶,不蠢!”

小糰子氣哼哼地反駁他。

說到這,暮寒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藉著月光,垂眸看著懷裡醉醺醺的小崽子。

“你怎麼知道,朕就是你爹?”

第一次見面,糯寶就衝上來,抱著他的大腿喊爹爹。

小傢伙一直堅定地認為,他就是她的爹爹。

糯寶是怎麼知道的?

要不是今日滴血認親。

暮寒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流露在外。

可他從未寵幸過宮外的女人,連宮裡的妃子,也只有在他的允許下,才能生下皇嗣。

那糯寶又是怎麼來的?

“難道你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才不是!”

糯寶氣呼呼地反駁,“糯寶,有孃親。”

“你娘是誰?”

“糯寶不記得了……”小傢伙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暮寒低頭一看,發現糯寶已經睡著了。

再結合小傢伙身上的異常之處。

看來,這小蠢貨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

“李友德。”

德公公連忙上前,“奴才在。”

“你覺得糯寶會是誰的孩子。”

暮寒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指望他真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沒想到德公公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些頭緒。

“回皇上,根據小公主的年歲推算,那幾年除了皇后娘娘,便只有蘇貴妃懷過身孕。”德公公低聲道。

從暮寒還未登基前,他就一直伺候在左右,跟隨了數十年。

有些事德公公知道的比暮寒本人還清楚。

“不可能是皇后。”

皇后腹中那個孩子,還未生下來就小產了。

那就只剩下……

“蘇貴妃?”暴君腳步一頓,鳳眸微眯。

當年他領兵出征,不慎中了敵軍奸計,被困在城中一天一夜。

蘇貴妃聽聞此事,憂心不已,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還親自前往青雲寺為他祈福。

沒想到不慎遇到了反賊,導致腹中胎兒不足月就早產,還在逃命的過程中失去了下落。

後來蘇貴妃也曾派人去尋找。

但只在河道下流找到了那個接生嬤嬤。

根據那個嬤嬤所說,她帶著小公主逃亡途中,被反賊追殺,不小心跌入了河流中。

那麼湍急的河流,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當時蘇貴妃得知了這個噩耗後,險些就瘋了。

後來有了蘇玲瓏,才好不容易從失去女兒的悲痛中走出來。

“皇上,小公主會不會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德公公大膽猜測。

雖說那種情況下,那個孩子能活下來的可能性是萬分之一。

可萬一呢?

畢竟當初那個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暮寒聞言,眼底掠過一抹深思。

……

剛回到乾龍宮,太后就讓人送來醒酒湯。

糯寶已經陷入了熟睡當中,被暮寒叫醒的時候,小傢伙有些不太高興,哼哼唧唧地發脾氣。

“不喝你明早起來會頭疼。”

暮寒一手端著碗,親自將醒酒湯喂到她嘴邊。

醒酒湯裡面加了姜,味道有些刺鼻。

糯寶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也在抗拒這個味道,剛喂進去就吐出來。

弄得暮寒身上都髒了。

“皇上,要不還是奴才來吧?”德公公看得心驚膽戰。

生怕暴君一怒之下,直接砍了糯寶的小腦袋。

“不必。”

暮寒臉色微沉,雖然面色不大好看,但還是堅持自己喂。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醒酒湯,糯寶倒是繼續舒服地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談到了她的母親。

糯寶睡著好,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孃親。”

暮寒站在床邊,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糯寶,一向陰冷沉鬱的眉眼,流露出罕見的柔色。

自從得知糯寶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後。

對小崽子以前在宮外流浪的經歷就十分心疼。

“這麼想要孃親?”

“朕會幫你找到她。”

就算找不到也沒關係,她還有爹爹。

無論糯寶的母親是誰,毫無疑問,她都是他的孩子。

暴君的心從未像此刻這麼柔軟過。

都被這個小小的奶包子給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