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凱旋迴京
章節報錯
孫恩之亂既平,徐道覆之謀又被挫敗,三吳之地暫時脫離了刀兵。
天師道經此一亂,為孫恩所累,損失龐大,十數萬信眾一朝喪盡,想要恢復談何容易?況且天師道的名聲早已是今非昔比,與那過街老鼠無甚差異,若非天師杜子恭及時表態,與孫恩一刀兩斷,極力挽回,只恐今日之天師道已不復存在!
不過,杜子恭好歹也做成了一件好事,他派人聯絡姚盛棄暗投明算是成功了,為徐宗文徹底平定孫恩之亂也算是盡了三分綿薄之力,看在這一點上徐宗文也不會趁勢對天師道有什麼動作。
錢唐收復後,徐宗文向朝廷舉薦了三吳之地缺額的官員,沒過兩日徐宗文又親自趕到吳縣,他去為殉國的晉軍將軍選擇義冢的地址去了。
此次孫恩之亂不算三吳郡兵,光是徐宗文先後派遣的狼衛營、朱雀營就傷亡了六千多人,陣亡者達到前所未有的的四千之數,這是當初北伐時都不曾有過的大傷亡,讓徐宗文心中惋惜不已!
究其原因,驍騎軍之所以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要歸咎於南方地勢,驍騎軍中大半數都是北方人,是徐宗文北伐時收復故土之地的漢家遺民,驟然來到江左,免不了有些水土不服,戰力大損,所以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除了向朝廷要錢糧修義冢,徐宗文並沒有讓驍騎軍返回洛陽的打算,他將朱雀營全數留在會稽山陰,由司馬劉裕節制,算是熟悉江左水土,撿個教訓。
劉裕手下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的裁撤禁軍,這些當初被徐宗文毫不留情裁撤的禁軍到也有些血性。先是跟隨徐宗文南下錢唐救災,如今又在平亂之中出力不少,剩下的這些人他打算帶回建康,交由禁軍大統領張松之,畢竟是上過戰場的兵,總規是不一樣的,至於編制,歸屬別部司馬統領即可。
處置好一切軍政民務之後,徐宗文走晉陵運河入京口回了建康城。
聽聞徵北大將軍剿滅為禍三吳的大魔頭孫恩得勝歸來,京城軍民無不歡欣鼓舞,輿情鼎沸!
徐宗文換了馬入城時,百姓們擁堵著來到秦淮河邊迎接,朱雀門內外早已張燈結綵,人山人海。
尚書令王珣、中書監王恭和尚書左僕射王國寶、尚書右僕射張玄之四人引領在京的文武百官早已恭賀再次多事。
徐宗文的大隊人馬甫一入境,樂府凱歌緩緩響起,龐博大氣的鐘鼓之聲響徹秦淮兩岸,引得軍民震動,歡呼喝彩!
“大將軍威武!”
“大將軍戰無不勝!”
“大將軍萬勝,大將軍威武!”
……
兩岸歡聲雷動,望著無邊無際的人海,徐宗文一邊喊著晉軍威武,陛下萬歲,一邊在人群中努力尋找那一個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倩影,奈何終不得!
建康晉軍除了被王忱禍害的右神武軍,其餘的各營留守都來了人列隊迎接徐宗文,龐大的軍民隊伍一直從朱雀門延伸到廣陽、宣陽兩座南大門,朱雀大街上到處都是萬歲威武之聲,此等盛況怕是連當初開國時都不曾有的!
“諸位請快快回城,怎麼能勞動諸位大駕來迎接我徐驍一人呢?實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徐宗文下馬拉著尚書令王珣與中書監王恭二人,三人一副和諧相處的景象,一時間聚集了百官和所有軍民的視線。
百姓們都在讚揚將相和睦,國超相安無事,軍士們都滿臉豔羨地盯著跨馬過城的平亂有功將士,恨不能早一些請求徐宗文帶領他們南下立功!
“應該的應該的,大將軍乃是國之柱石,允文允武,如今為大晉平息了孫恩這個禍端,當真是國家之幸甚,萬民之幸甚!”
王珣還沒有開口,中書監王恭便忙著誇讚起徐宗文來了,前幾日他還在王珣面前痛陳徐宗文舉薦官員之事,說徐宗文權柄過大不是好事,臉色轉變之快著實令人佩服!
徐宗文也只是表面客氣罷了,他笑嘻嘻道:“國舅過譽了,這都是下官職責所在。”
聽到這,王恭老氣橫秋地反駁了徐宗文一句:“宗文,這你就太過謙了!前有謝瑗度之敗,若非你力挽狂瀾,戮力致討,蕩滅姦凶,孫恩之禍恐怕難以預測,此等大功可與當年的陶威公相比啊!”
陶威公陶侃,當年王敦與蘇峻為禍江左,溫嶠首倡出兵,陶侃第一個起應,隨後二人聯合郗鑑、庾亮等有識之士,發大兵征討蘇峻,匡扶晉室,拯救國家。
“下官不過是微末之功,不敢與陶公相比。承蒙將士用命,民心歸附,天師教南北分裂,孫賊不得人心,才有此大勝,功勞並不能加諸於下官一人。”徐宗文與同僚們推諉著南征之功,這番謙遜說辭倒是讓不少人對徐宗文的印象大為改觀!
王珣等人也不再多言,轉眼眾人便到了建康城門,徐宗文返回軍陣,押送著孫恩等人跟隨大隊人馬緩緩前行。
“進城!”徐宗文大喝一聲,全軍將士臉色一凝,豎起耳朵,同時握緊手中兵器,隨時準備接受下一步命令。
張四高舉大纛,面色肅穆,當他們即將到達建康城之時,祠部的官員立馬上來迎接,張三大吼道:“列隊,進城!”
到達建康的裁撤禁軍離開後,被打殘建制的狼衛營隨即邁起了整齊的步伐,幾百人的方陣,步調如一,擲地有聲,每一步落下,都如重捶一般,震撼著在場每個人心。
他們用軍人所特有的粗獷有力的聲音大聲喊著:“驅除胡虜,恢復中華!”
他們都是經歷的生與死、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他們都是真正的戰士,臉上帶著肅殺之氣。
“有此強軍,國朝之幸!”百官之中,許多有識之士感慨萬千,至於其他人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狼衛營的方陣走到了臺城的大司馬門之前,城樓之上,出現了天子鹵簿儀仗,以紅色為頂玄色交織的華蓋下,站著幼小的天子司馬德宗,還有分列在兩側的文武百官。
隨著城門外遠處隱隱的人和馬的影兒開始出現,祠部安排的鑼鼓和號角聲響了起來。
太后陳氏站在城樓上,注視著緩緩移動的狼衛營方陣,還有很遠處看不到盡頭的百姓隊伍,心情有些複雜,這一眼,恰恰被華福子所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