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修行亦是，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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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很不錯啊，年紀輕輕便已經快要追上我們這些老傢伙了！”
“可你若要認為這便有了挑釁我們王家的資格，那老夫王石亂只能與你說一句。”
“年輕人既然有了這麼美妙的天賦，那就不要再想得這般美好了！”
青衣老者王石亂看著伊然，眼神中沒有半點修行界前輩的慈祥，唯有憤怒和嫉妒滋養的仇恨！
伊然看著王石亂，滿是無所謂地說道：
“若不是那水盾，你都不一定還能站著與我說話，也不知道你何來的底氣！”
“就因為這裡是望山城？就因為背後站著王家？”
說到這裡，伊然的眼神更加微妙起來。
明明只是眼神的細微變化，卻將輕浮和傲慢演繹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要不……再吃我一劍看看？”
伊然故意拖長的語調，直接便讓王石亂徹底瘋狂起來。
明明處於絕對的弱勢，卻還要在收招的片刻之間，在言語上爭上風。
這種人的性格才是真的傲慢，才是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伊然才會以言語相激。
這都算不上伊然在劣勢中常用的殺人誅心的手段，純粹只是看王石亂不爽出言相諷而已。
但不管目的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
在藍衣老者都來不及提醒的瞬息之間，王石亂便衝向了伊然。
青色的刀罡鋒銳之意攝人讓人不寒而慄，恐怖的壓迫力似乎要將空間都割裂。
幾乎在瞬息之間，王石亂便來到了伊然身前，手中刀罡更是懸在了伊然頭頂之上。
只是當王石亂看到伊然嘴角的笑容時，一股不祥的感覺便充斥在了他的心頭。
“不好，王石泛你小心！”
就在王石亂出言提醒的瞬間，伊然突兀地從他的刀罡之下消失，只剩下一道緩緩消散的幻影。
“七星踏！”
就在王石亂含怒而來卻在耳畔聽到伊然低吟的時候，王石亂就察覺到了大事不妙。
只是當他反應過來，卻是已經來不及。
早在王石亂衝過來的時候，伊然便已經做好了準備。
等到王石亂自信地以為刀罡就要落在伊然的頭頂時，伊然卻消失不見了。
就貼著落下的刀罡，就貼著王石亂的身軀，施展“七星踏”的伊然就這麼逆勢而上。
只不過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王石亂，而是藍衣老者王石泛！
與伊然擦肩而過的刀罡劈開了大地，也劈開了廢墟。
“轟隆隆……”
溝壑從王春野腳下出現，一直延伸到廢墟之後的又一座空間陣法下。
那座空間陣法哀鳴了許久，這才堪堪穩定下來，沒有出現破碎的結局。
轟鳴聲持續了良久，也將王石亂的怒吼給掩蓋，這讓距離稍遠之人根本就聽不到王石亂在說些什麼。
直到王石泛面前出現一面更加龐大的水盾，直到平靜的水面突然被打破，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那後生竟是瞬間擺脫了王石亂，選擇了先對魔法師王石泛出手！
在眾人目光之下，宛若明鏡的水盾突然泛起漣漪。青色的劍罡直接刺入水盾，將水盾逼迫地凹陷下去，然後又從背面凸出。
之前大顯神威，以此擋下伊然一劍的水盾，卻沒有像之前那般將劍罡磨滅。
此刻它就像是一張脆弱無比的紙，再也無法展現出之前的那的綿長之意。
於是青色的劍罡很快便刺穿了水盾，握著桃花劍的伊然直接穿透了水盾，將劍罡遞向了王石泛。
青色的劍罡耀眼無比，其中的威勢更是駭人聽聞。
只不過王石泛也不是泛泛之輩，擁有強大魔杖的巔峰法靈，當然不可能會就此被擊潰。
“死亡漩渦！”
隨著王石泛輕聲吟唱然後揮動魔杖，骨質的魔杖之上滾滾水元素滔滔不絕。
在王石泛抬手之間，竟是形成了一道漩渦垂直懸掛於天上。
這道漩渦與之前的水盾比起來不見得大多少，但是其中卻多了不知多少的兇險。
一滴滴水珠從漩渦中濺起然後射向伊然，每一滴水珠的威力，全都不遜色於尋常四階五階魔法。
若只是一滴兩滴水珠，或許武宗都可以不將其放在眼裡。
可那漫天水珠的傾瀉而下，就連伊然也不得不謹慎應對。
隨著桃花劍在伊然手中不斷揮舞，青蓮劍罡光照天地，劈碎一潮又一潮的雨幕。
無論雨幕再怎麼密集再怎麼勢如駭浪，伊然卻是巋然不動，不讓半點雨水沾身。
伊然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然後爆吼一聲：
“破！”
無數的水珠在劍罡之下破碎、彈開，但最終又還是落回了漩渦之中。
青色劍罡一往無前，毫不猶豫地刺向漩渦的最深處。
瞭解漩渦原理的伊然當然知道，看似最危險的漩渦，它的最深處卻是平靜的。
而且伊然還知道，若是能夠以超越漩渦旋轉之力的強大外力直擊漩渦中心，會有極大的可能直接將漩渦擊潰。
所以伊然便是如此做的！
一步一步接近漩渦中心。
任由一滴滴水珠如箭，拍打在劍罡之上。
任由恐怖至極的吸引力拉扯劍罡撕扯身軀，似要將劍罡和伊然卻都一併吞沒。
伊然的步伐卻穩若泰山，持劍的手臂更是堅如磐石。
很多圍觀之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伊然，其中一人指指點點滿是不屑地說道：
“這般以漩渦作為雛型的魔法，大多都是越往深處威力越大。”
“而這傢伙竟是自己送死，往深處走去！”
“果真是鄉野之地走出的傢伙，空有天賦戰力，卻沒有半點學識和眼界！”
當然，也有不解者開口問道：
“若如你所說的那般，可他在感受到無法強大的力量之後，為何還不抽身而退呢？”
“他就算是如你所說的那般見識短淺，但作為靈者，他就不會感到任何的威脅或者不安嗎？”
雖然很多人敬仰強者，但當聽到有人為伊然這個“罪人”辯解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不善的目光投向這邊。
只不過當他們看到說話者是曹達的時候，大多數人又選擇了轉過頭去不再追究什麼。
甚至又有人站了出來，不惜揭露自己的老底也要替曹達講話。
“也不知道是誰目光短淺，便敢在此大放厥詞！”
“我雖然修為不高，但恰好也修煉了一道名為“烈火漩渦”的魔法。”
“威力雖然不能與王石泛前輩相比，但是我卻很清楚這道魔法的缺陷在哪裡！”
“那便是旋渦的最深處，只需要能夠扛住旋渦最深處的威力，那便能夠很輕鬆地擊潰整道魔法！”
此言一出，很多同樣修行過這種魔法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誰也無法相信，真的會有這種為了拍別人馬屁而自揭老底的傢伙。
而且這一揭揭的，還不光是自己的老底，更有不知多少修煉相似魔法的修士。
而那人的這般作為，還只是為了在曹達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的修行除了生死搏殺之外，還有著深入骨子裡的人情世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些人交談的時候，伊然已經走到了漩渦之前，然後直接朝著漩渦更深處遞出了桃花劍。
在王石亂震驚的目光中，伊然消失在了漩渦裡。
然而，王石泛的目光卻還要比王石亂更加震驚，因為他作為魔法的釋放者更能感受到伊然的一舉一動。
但他的震驚不是因為伊然看到了魔法的薄弱之處，更是他在魔法中展現出的無畏以及自信。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伊然強絕的實力，以及一往無前的氣勢。
只是無論伊然再怎麼出色，而且就算是知曉了魔法的薄弱之處，他王石泛就會因此而投降了嗎？
不！當然不會！
更加磅礴的水元素從魔核中噴湧而出，不斷地注入旋渦之內。
“死亡漩渦”本事王石泛用來拖延伊然之用，是為了讓王石亂能夠回援自己。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伊然會毫不猶豫地衝入漩渦之內，更是大有要與自己一決生死的架勢。
這讓王石泛哪裡能忍？
避開王石亂與自己一決生死？那說到底不就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同樣出生於王家，有著絕對話語權的王石泛脾氣又能好到哪裡去，面對伊然的挑釁他直接便爆發了。
於是乎隨著魔力不斷地湧入魔法之內，用於拖延的一擊竟是直接變成了勝負和生死的相決。
“死亡漩渦”中，原本只是如雨幕澆灌的水元素之力，在剎那間化作驚濤駭浪。
而伊然就像是無垠海中的一葉浮萍隨風飄搖。
但與浮萍不一樣的是，浮萍沒得選只是順勢而動，而伊然可以選擇強勢而行。
青蓮劍罡一次又一次地斬開驚濤破開駭浪，在雨幕和驚濤駭浪的圍剿之下硬生生開闢出一條道路。
一步一步穩穩地踩在自己開闢的道路上，在魔法的不斷沖刷之下，伊然的氣勢直接攀登到了巔峰。
伊然目光如炬，抬起頭彷彿在於魔法之外的王石泛對視。
下意識地，伊然一字一句地說道：
“萬事萬物皆不能阻我之步伐，若要阻，我比以劍斬之！”
桃花劍的劍靈似乎是明白了伊然的心意，青蓮劍訣也在這一刻突然得到了昇華。
強盛的威勢將雨幕和驚濤盡數隔絕在一丈之外，朵朵青蓮猶如實質徹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