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非常簡陋,桌子還是那種摺疊桌,年久失修有些搖搖欲墜,但是幾個人心裡都塞了事,並不在意這點。

詹意遠率先幹了一杯:“我太沖動了,就不應該接他的話。”只要他當時收住脾氣,肯定就沒有之後的問題了。

林秋搖搖頭:“不怪你,是他們欺人太甚了。你已經控制得很好了。”宋昂陽說的話就是難聽,也怨不得詹意遠會生氣,倘若他不生氣,林秋也會生氣的,而且就算他們不生氣,宋昂陽也不打算放過他們。

真是不知道這個人一下子抽的什麼風!一下子盯上他們就不鬆口了,好像有人在背後指使一樣。林秋不理解,他們最近沒有得罪人啊。而且上海離得京城那麼遠,可以說這邊人生地不熟,更沒有什麼矛盾了。

張元生也拍拍詹意遠的肩膀:“好了,別生氣了,深圳證券交易所也馬上要建立了,咱們還可以去那裡。”他想安慰詹意遠,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有預感股票行業在未來會成為一個人人都想參與的香餑餑,這個產業只會越來越大。

林秋開口:“張先生從哪裡獲得了什麼訊息嗎?”他知道中國最早的兩個交易所,一個是上海證券交易所的,一個是深圳證券交易所。但對於這兩個的建立時間其實並不明確。

“我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好像是中國人民銀行總行透過了,應該今年就會成立吧?”張元生摸摸臉說道,他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新聞。也有在股市工作的朋友和他提過這件事。

林秋有些高興,看不慣他們的人,即使再有能耐,手也不至於伸到每個城市。肯定有他們觸控不到的地方。

他已經猜到是誰在從中作梗了。

詹意遠又幹了一杯酒:“深圳離京城多遠?股票交接必須得到交易所裡面才能實施。那也太麻煩了。”他提出了質疑,他說的這句話也是事實。

這兩所交易所現在的股民主力軍還是當地人,外地人如果想去的話,只能每週趕過來一趟。這會讓很大一部分人因為交通和時間的問題望而卻步。

林秋又嘆了口氣,其他幾個人只是以為他在發愁,但只有林秋自己知道,他是想念未來的高科技了。網際網路對他們的影響真的是很大。甚至很多大學生都會模擬網上炒股來增加自己的能力。

好像00年的時候,網路和電子這些就都完成得差不多了。祖國的變化真是日新月異,幾十年就趕上了其他國家幾百年的變化。

但是重新回到今天這個局面,林秋一下子還真想不出來解決辦法。

苗德海說道:“根據咱們今天的效果,輸的可能性很大。”他這句話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不認同。

第一場詹意遠和加爾·默裡比,那兩個股無論從收支漲勢都非常相像,差比肯定不會太大。第二場苗德海的,選擇了最穩妥的,但同時利潤也是最低的。他這一招不會讓他們輸得特別慘烈,但也不會贏得很漂亮。前兩場還都比較穩,到了林秋那一場就不太好了。

加爾·默裡先下手為強,選擇了走風最險但是回報最高的。林秋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和他類似的。

這就意味著他們這場比賽會走得非常有風險。股票就像一場巨大的演算法。很多人覺得這個東西非常虛無縹緲,但是背後都蘊含著相關的東西,無論是市場營銷,廣告都在其中。

加爾·默裡比他們更加更深刻地瞭解這個市場。他們這幫人無論在京城有多麼的優秀,到了另一個城市,根據這個城市的路都不太好走。

為什麼城市與城市之間差別這麼大,因為此時的上海證券交易所只收納了上海本地的公司。

這就導致不在這裡生存的人不瞭解背後的運作機制。想到這裡,林秋的臉色變了又變。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機制,所以大家的臉色才會如此不好。

“這該死的宋昂陽,怎麼突然一下子針對我們?”詹意遠已經喝了三杯白酒了,有些上頭,整個臉紅紅的。

林秋想了想說道:“抱歉了各位,你們可能是受我牽連了。”他端起一杯酒,敬了在場的每個人。

張元生有些不解問道:“你曾經得罪過很多人嗎?也不像呀,你的脾氣多好。”他和林秋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亦師亦友。他最瞭解不過林秋真正的性格是什麼樣子了。和旅行社裡的每個導遊處理關係都不錯。又怎麼會輕易得罪人呢?

林秋皺著眉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咱們旅行社剛開始舉辦的時候,就一直有個人給我穿小鞋。您當時去辦營業執照的時候,不就有人百般阻撓嗎?”

張元生點點頭,他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別人就像踢皮球一樣踢他,一直不給他準信,又讓他一直跑腿。

“你的意思那個人還沒有放過咱們。”張元生皺眉。

“應該就是他。”林秋也皺眉。

詹意遠看見兩個人的臉色都在不停地變化。有些好奇打問道:“誰啊?”

——“閆功!”張元生和林秋聲音齊齊地說道。

閆功是衛生局的一個官員,他徇私舞弊,把很大一部分肥差交給了自己的親戚。管理整個城市的垃圾,又不好好工作。

想從這個肥差當中換取更大的利益,乾脆就實行了收費制度,讓整個城市的百姓苦不堪言。

詹意遠也點點頭,他想起來這碼事兒了,最後解決還是他找了詹博贍,閆功的上司正好就是他的父親。他記得當時詹博贍發了好大一通火,還罵了閆功一頓。閆功也因此被貶,去了更小的地方工作啊。

“他工作的那個地方離上海更遠。有必要費盡心思一直追著咱們嗎?”詹意遠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小心眼的人。明明是自己做錯事情。還要把怨恨發洩到別人身上,簡直是不可理喻。

林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可是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會針對咱們。一路上我們認識了不少好友,都以禮相待。為數不多得罪的那幾個人。都沒有能力可以上升到可以為難咱們啊。”

“除了閆功,他家裡本來就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還不錯。原來是南方那邊兒的,後來才進軍的北方。”詹意遠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